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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花与东方青苍均匍匐着向对方爬去，只不过小兰花捡得是承影剑碎片，而东方青苍为的只是小兰花。
看着瑶镜中展现出的场景，以及一具具无力摔落的身躯，露华木着一张脸。
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是心疼，是不解，是支持，还是麻木？
若有朝一日天地堙灭，三界将不复存在之时，她是否有勇气像小兰花一样？父神母神教她伦理术法，教她为人处世之道，但却从未教过她要如何坦然赴死。
许是他们觉得不会再有将天地归为混沌的邪物出现，又许是在数万年前某任上清帝姬将上古凶神太岁交由息兰一族世代看守封印后便不再居安思危。
总之，如露华一般的邝玉之主也大有人在。
她们行事随性，大多恣意而为。
这场战争中，死了太多人了，露华蓦地有些惶恐，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里面有她熟识的丹音、有她认识的南北幽王。也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如年轻的将士、仙族英才，又如失去了丈夫、儿子的月族妇孺。
什么才是真理。他们前仆后继的以命相搏，究竟是为了什么？战争只会带来祸端，这水云天的天君宝座，想来也该换人去坐上一坐。
“世间万物都是命，唯独爱不是。”霜沅感慨，偷觑了露华一眼，“她很勇敢，也会为了爱人豁出自己的生命。”
“小兰花——”在东方青苍的大喝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风波迭起，碧青色神女灵力席卷大地。玄虚之境里十万将士恢复肉身，战场之上那些拼死搏杀的人，一具具躯体重又站了起来。
那是息兰一族神女特有的灵力，她以自己一人，拯救了万千生灵。
露华心下一沉，也跟着叹道：“她赴死前心中所想的又会是什么？明日，她就要大婚了。”
这场战争里，牺牲的只有小兰花一人。
露华跌跌撞撞地起了身，怔怔道：“我想去看看她。在我心里，她与妹妹无异，我该去看看她的。”
哪怕知道他们的结果，可眼睁睁的瞧着小兰花自戕，露华也是心神不宁。她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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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青苍满脸泪痕，哭声悲恸。小兰花躺在他怀中，戳了戳东方青苍的嘴角。“不要哭，要笑。”
“寂月宫里我跟露华的寝殿一定要留着，除了师父以外，她便是我最后的亲人……这些年来，露华姐姐为我做的太多了，”小兰花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笑中带泪：“还有结黎和觞阙，他们感情一向很好，可惜我不能再见到他们成婚的样子了。”
“大木头，”小兰花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最后轻声而又郑重地唤了一句，手掌抚着东方青苍的脸颊，“你那么讨厌，可我还是喜欢你。”
东方青苍眼泪簌簌而落，心痛难抑。
露华捏着隐身诀踏云而来，甫一见到小兰花便听到了她说的这最后两句话。
顺着脸颊隐约落下泪珠，露华摸去，指间一片冰凉。她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了，唯这一次，牵动她的神思心肠。
小兰花的身体化作透明，随风而散。东方青苍的嘶吼响彻天地，露华哽咽，死死地掐住掌心。
看着倒地的东方青苍，她眼圈通红，神色悲悯。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莫要沉迷幻境，失去本心。”
只有东方青苍清醒着，一切才会回到正轨，才能不枉小兰花的牺牲。
旭日初升，暖金色的阳光撒在神州大地。今日，小兰花成为了东方青苍的妻子。也是今日，东方青苍失去了小兰花。
爱能让人生，爱能让人死。
世间万物都是命，唯独爱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0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