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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三次报恩 02 ...

  •   *

      跟齐婳分别后,我还是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让我意外的是,客厅里空无一人,仅有微弱的廊灯还亮着。
      我脱了外套,去厨房里拿水喝。

      正在这时,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楼上传来,我一惊,顺手抓起一把菜刀,整个人往冰箱和橱柜之间的缝里躲了躲,大气不敢喘地听着那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
      然后,我就看见苏子峪穿着一套洁白的宽松睡衣往厨房走来。

      我顿时玩性大发,把头往黑色高领T恤里缩了缩,遮住鼻子和嘴巴,我发色乌黑发亮,这么一弄特别像□□成员,待苏子峪走近,我腾地一下跳出来,拿刀把对着他,说:“抢劫!”
      苏子峪可能是睡到一半找水喝,正是半睡半醒期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却下意识地冲楼上喊道:“星星,快跑!”

      我正要跳起来笑话他,听到他这一声充满关切的低喊,忽然觉得这恶作剧的一切都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我拉下领子,收起刀,跪在苏子峪跟前,说:“是我,是我,星星啊星星!”

      苏子峪先是面带惊恐,等确认我的脸后,他的眼睛里渐渐漫起了水雾,怔怔地盯着我,有好几秒钟都没有说话。
      我有些惊慌失措,握住他的手,说:“我是星星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对不起,对不起。”
      苏子峪这才仿佛还魂,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被他搂得有点呼吸困难,一边推开他一边说:“别怕别怕,姐姐在呢。”
      我推了好几下,他都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我肩头。

      我正要发脾气时,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从来不这么赖皮,虽然他也经常跟我耍赖,但总不至于这么吃女孩子豆腐,我这才感觉到他贴着我脖颈的皮肤有些发烫。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厨房拽到客厅的沙发上,给他裹上毯子后,就赶紧去找退烧药,喂了药后,又去冰箱里装了一大袋子冰搁在他额头上。
      到这时,我的黑色高领T恤已经湿透了。

      过了约莫半小时,苏子峪依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我有些急了,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我爸估计这会儿还在画室,我也给他打了个,竟然关机,估计手机又没电了。

      我估摸着得给苏子峪送医院去,但是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知名度,特别是各大时装周刚晃了一圈回来,难免不被几个人认出来,我这么一个妙龄女子拖着他去医院,万一又传出了什么新闻,于他,于我,都不怎么有利。
      于是,我就又给他喂了点水,换了个冰袋,裹紧毛毯,然后我自己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找了个位置,头靠着他垂下来的胳膊,不一会儿迷迷糊糊也睡去了。

      今天于我,何尝不是劳神费力的一天呢。早上被导师训话,偶遇叶亦,再派去干活,跟家长面前陪笑,晚上还去剧院跟人干了一架,又陪叶亦去了趟急诊。
      不知道叶亦的胳膊如何了,也不知道他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美国。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等我被隔日清晨的暖阳唤醒时,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我竟然在客厅睡了一夜。
      我扭了扭身子,竟然不觉得很疲惫,倦是有点倦,只是没想到在地毯上凑合了一晚竟然没有腰酸背痛。
      我挥了挥手臂,满意地发出两声呻-吟。

      熟料,一阵□□声紧跟着我的呻-吟声从身侧传来,我低头一眼,好家伙,苏子峪裹着棕色的毯子两眼微睁,仿佛是刚睡醒。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换到了沙发上,而苏子峪,则实打实地在地毯上凑合了一晚。

      我心里一沉,人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开口伤他的心。
      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沙发上俯身跪坐在苏子峪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比对了好一会儿,说:“好像退烧了。”

      苏子峪点点头,露出一副倦容,却挤出一个笑,说:“别担心,星星。”
      我叹了口气,说:“都生病了怎么还睡地上。”
      苏子峪站起身,顺手把毯子叠好放回沙发上,说:“我半夜渴醒了,正好看见你在旁边守着我,我怎么忍心让你睡地毯,所以就……”

      我打断他,说:“桌上的退烧药再吃一片。”
      他说得越动容,我就越内疚,那番拒绝的话也就越难说出口。
      他乖乖地吃了一片退烧药,走回我身边,冲我伸出一只手,说:“饿了吧,我带你吃油条喝豆浆。”

      我把手放进他掌心里,我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一坨棉花,他轻轻一拉我就起来了,我理了理刘海儿,说:“好啊,正好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苏子峪疑惑地看着我,半晌没说话。
      我上楼洗澡换好衣服下楼,竟然看见我妈在客厅正襟危坐,苏子峪端坐一旁正陪着说话。

      我走过去,问:“妈你怎么在这?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妈挑眉,欣喜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快别说了,我昨天跟亮亮开玩笑,一下子给他吓昏过去了。”

      苏子峪面露囧态,支支吾吾道:“我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发烧昏厥,怎么是吓昏过去了。”
      我妈啧啧道:“一晚上不见,你们俩倒是亲密了不少。”
      我翻了个白眼说:“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妈瞧了瞧我的眼色,大概没看出什么大波澜,于是特别放心地说:“哎呀,我昨晚到家的时候,看见你俩特别亲密地躺在一起,你枕着亮亮的胳膊,亮亮的手抚摸着你的头,我呀就没忍心吵醒你们。”
      我气得差点昏过去。

      苏子峪解围似的说:“估计是星星扛不动我,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客厅,所以善心大发吧……”
      他说到这里时,我还赞同地微微点头,眼睛不时充满感激地朝他瞟去一眼。
      他越发得意,于是接着道:“阿姨,你千万不要多想,虽然我喜欢星星,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我觉得好男人不应该急于一时……”
      我从牙齿缝里憋出几个字:“你自己去吃豆浆油条吧,老娘去上课了。”

      我还在滴滴上打车时,正好我婶婶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来我家,叫我劝劝郑余音。
      说是郑余音突然宣布要结婚了。
      我婶婶哭得梨花带雨,说:“阿音从小就有主见,这一次也太离谱了,我们都知道叶凡是什么人,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啊,咱们郑家是有门有户、书香门第,不能嫁给商人啊。”
      我妈听完颇有微词:“妹妹,我家三代经商。”
      我婶婶说:“秋樨,我没说你,我是说叶家,叶辉是挺有经商头脑,为人也好,但就是对儿子疏于管教,叶凡近些年的花边新闻都够出十几本小说了,阿音嫁给他,一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妈用她商人之女的敏锐嗅觉回顾了整个事件后,说:“上个月,叶辉制药刚因为行贿被调查,企业形象一落千丈,阿音的公众形象一直维系的很好,叶凡这么急着结婚,也许还有这层算计。”
      我婶婶头如捣蒜,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作为还批评说我是空穴来风,我做过模特,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当初不想让阿音进模特圈也是这个缘故,我就怕叶凡跟阿音结婚只是为了重塑叶辉制药的品牌形象。”
      说完几乎泪如雨下。

      我说:“婶婶您先别急,我找姐姐好好问问。”
      我从家里出来时,我婶婶还在跟我妈哭鼻子,我妈这人吧,比较潇洒,遇到再难的事儿呢,也比较想得开,我跟我爸呢,又是比较会自我安慰的类型,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学会安慰人的本事。
      我看着她束手无策地看着我那满脸泪痕的婶婶,果断地关上了门。

      我跟郑余音虽说不算亲近,也不算是无话不谈的堂姐妹,但是基本上,她的心思我很是了解。比如这次她突然宣布要跟叶凡结婚。
      从我导师叶韬以及他儿子叶亦的品德等各方面来看,其实叶家人还是挺靠谱的。
      但是呢,保不齐出来个基因变异的。

      -

      开车到郑余音在二环的小公寓时,她正在睡午觉。
      我这位堂姐的冻龄秘诀有两个,一是午睡,二是早睡。她今年二十六岁,别说眼袋、鱼尾纹,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

      我后来问过几位我常带去参加饭局、帮我挡酒的嫩模,她们说她们从不午睡、经常整夜地拍片子。
      我就明白了,郑余音只是个做模特的富二代。
      其实说郑余音是富二代,稍许丢了她的身份。

      我的叔叔郑作为是美国P大的特聘教授,十年前就是Fullbright学者。
      而我的婶婶,父亲是加州著名牙医,她家在加州有两套的大house,哦对了,她年轻的时候是美国的华人小姐来着,如今的主业是家庭主妇,副业是模特。

      我给我堂姐弄醒后,她去洗了个澡,我在外头吃爆米花看电影,等她洗完澡,我俩一人敷了个面膜,又在她的按摩椅上躺了半个钟头,我甚至做了一小段美梦,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婶婶的眼泪惊醒。
      我问她:“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叶凡啊?”
      我的声音因为按摩椅而断断续续。

      郑余音说:“是啊,明年年初要举行婚礼,你得给我当伴娘。”
      我惊愕:“这么快?”
      “哦,你工作太忙我就没告诉你,这事儿吧,叶凡已经筹备了两个月了。”

      “两个月?八月求的婚啊……”
      “那一次我不是手臂受伤了嘛,叶凡给我送到医院后,隔天,他就来跟我求婚了……”
      我打断她:“等等,隔……隔天?他就跟你求婚了?!!!”
      郑余音点头:“是啊,他说,那晚把我送到医院后,他还心有余悸,他说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

      “他那样的人,说不定转身就投入另一个怀抱了。”我翻了个白眼。
      郑余音摇头,说:“你不了解叶凡,叶家人,也许表象会有差异,但内在都是老实靠谱的好男人。”
      关于叶凡的事情,我也就没再问我堂姐,正如我相信叶亦一样,她相信着叶凡。
      我觉得恋人之间这种信任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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