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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阴谋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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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三月天的野外,空气是弥漫着湿冷的透白色,顺带着一股万物复苏的躁动气息。
樊果心开着车在一条乡道上,她眼望车外,心很躁,但眼神却很冷。
国际翻糖比赛正在英国如期举行,天知道,她为了这件事,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
但是……一切都被打乱了!乱得她措手不及!
越想越心烦,她猛踩油门,将满腔怒火都集中到脚下油门上。
汽车如脱弓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清晨的乡道车辆极少,樊果心一路无阻的飞驰着,到一转弯处时,前方突然出现一辆黑车。
黑车正常行驶,樊果心还没来得及超车,那黑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操!”
樊果心反应极快地打方向盘,与那黑车擦肩而过。
一只野兔从那黑车跟前冲过来,差点撞上她的车……
樊果心紧盯着后视镜中的黑车,一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外,心里再憋上了一股新火。
闺蜜李琦打来电话,樊果心放慢车速接听
李琦在电话那头问:“小糖果!你在做什么?”。
樊果心语气慵懒:“欣赏田园美景。”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樊果心微蹙眉:“怎么?我又不对劲了?”
“……这确实!不像刚失恋的人该有的样了。”
樊果心轻笑了声,不认同她的话。
李琦又问:“听说你把你的车送给你情敌了?”
樊果心不以为意:“车不是我买的,送了不可惜。”
“你把未婚夫送的车转送给了情敌,正常人干不出这事!”
樊果心赞同地笑道:“所以我有病啊。”
“……”
樊果心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旅行包,想找一只烟,结果只摸到了一个空烟盒。
李琦语气凝重:“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还是来我医院的心理科再复查……”
“不用了!”樊果心打断:“我出去散散心就好!”
“要去哪儿?”
“我哥那儿。”
李琦惊讶:“西双版纳?!”
“嗯,已经到了。”
“……”李琦有些着急了,“那个你花费了大半年的心血准备的国际翻糖人偶比赛呢?”
“我弃赛了。”
“弃……弃赛了!?”
正在说电话的当口,黑车再次出现在后视频镜,樊果心盯着看,一股邪恶之念蹭上心头。
她挂了电话,刻意再放慢车速,等那黑车超上来时,突然加速将那车别了一下。
黑车再次急刹车……
望着后视镜中,黑车被摊到路边的傻憨模样,樊果心的心里莫名舒爽起来。
“怂包!”樊果心讥笑着骂道。
太阳初升,阳光格外明媚……
路过一个小卖部,樊果心将车停下来。
小卖部简陋而历满风尘,一中年妇女正在柜台后闷头织毛衣。
她靠到柜台:“老板娘,来盒玉溪华叶!”
老板娘抬头看她,一脸惊异而懵然。
“……”樊果心又问:“那你这都有什么烟?”。
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指了指她跟前的玻璃柜台:“全在这里的哈!”
樊果心低头,眼前那被风沙磨砺过而粘满尘土已呈半透明的玻璃柜里,稀疏地摆放着几盒她没有吸过的烟。
樊果心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就时。
一只略感粗糙却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身后侧伸过来,搭在柜台上。
“老板娘,来盒红利群。”
声音沉磁干净,像低谷之下细流的溪水,莫名令人身心愉悦。
樊果心被那声音所吸引。
她抬头望向身侧。
男人高大阔拔,麦色的肌肤,伏犀式的鼻梁,坚/挺而充满力量。
樊果心喜欢观察男人的鼻子,特别是长得好看的那种
它像是男人身上的第二性特征,总能令她着迷。
短短两秒的对视,樊果心看到了那双灿若星宇的双眸,平静中突闪过而的惊异后,瞬间归于平静。
风吹草未动~
樊果心回过头看老板娘:“给我也来一盒红利群。”
拿了烟,她走到自己车边,靠着路边一块大石头坐下。
黑车正停在她的车前方,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车,嗤笑了声。
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的味道粗糙而有股难言的霉味。
冷风吹过,她抬头迎着风,甩了甩长发。
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吸烟的习惯。
父亲去世那天?
还是撞见母亲与闺蜜李琦的男友相拥相吻那晚?
总之,绝不会是在她收到未婚夫与小三在酒店开房的相片的那天。
她有吸烟的习惯,却不爱烟的味道,每支都只吸一口,然后夹在指间,静静看着它,自生自灭。
樊果心低头,淡漠地盯着指尖上的烟。
她的手指很美,纤细白皙,手背上,还留着做翻糖时,被高温烫到而留下的小红印。
指甲刚被她染了个无敌禁欲的红,在那袅袅白烟之下,更显孤寡。
感觉到远处有道热烈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抬头望去。
是刚才那个伏犀男,他的目光似乎从没离开过她。
他此时正半依在烟柜边,也吸着烟,身上穿着件土灰色的风衣和米黄色登山裤。
莫名与这清新翠绿的环境很匹配。
樊果心知道自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会被男人的目光所关注,或半掩矜持的,或直烈欲淫的。
但像现在这种平静而担然的,甚至带着几分凌肃的,是第一次。
她将烟弹到泥地上踩灭,起身上车。
顺着导航将车开进了另一条小道,
李琦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这次她语气犀利,直击重点:“你送给你情敌的车,是不是做了手脚?”
樊果心冁然而笑:“果然知我者莫若我的小佩奇!”
“刚才那女人被送来我在的医院了,刹车失灵!还好只是额头被撞了点伤!”
樊果心有些失望:“居然没死。”
“小糖果!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李琦气急败坏:“还好那车刚出门就被撞在石柱上逼停了,不然等她开到大马路上去,把无辜路人都祸害了,你就不是牢底吃穿这么简单了……”
“行了!”樊果心躁怒起来:“天底下就你慈悲大度,自己男人劈腿了都能跟没事儿一样每天跟他们在同一栋楼里上下班!”
“……”李琦后面的话被她堵得死死的。
樊果心突然感到无尽的疲惫和厌倦。
一种刚逃脱出去又被拽回来的束缚感。
李琦似乎感觉不妙,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小糖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咱不能干傻事啊!”
“知道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
“那好,这边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在那边好好散散心!”
“果然世间好闺蜜!”樊果心诚心地调侃。
挂了电话,胸口还是很躁闷
似有一条魔蛇,在纠缠着,无法静下心来。
眼睛瞥了一下后视镜,发现那黑色车在后面远远地开着。
直觉告诉她,这个车,在跟踪她!
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樊果心猛打方向盘,车子在路中间来了一个急调头。
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两条惨烈的弧线,瞬间扬起了一片滚滚尘土。
远处的黑车见这情况,警觉地刹了下车。
但也只是停顿了两秒,便径直朝她开过来。
樊果心眼神狠厉,直勾勾地盯着那黑车。
等那黑车距离她还有二十米远时,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朝那黑车猛然加速而去————
黑车驾驶员车技高超,一个急转,完美地避开了她的撞击。
樊果心的车就这么直挺挺地一头插进路边的泥潭里……
带着一股剧烈的撞击和晕眩感,她失去了知觉。
迷糊之中,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钳着,脸被迫抬起。
“快说!阿答在哪里?”
一个带着沉磁而愤怒的男人声音在斥问。
樊果心努力睁开眼睛。
看到了那性感的伏犀鼻,只是那灿星般的双眼,此时变得异常阴鸷狠戾
如同雪夜中饿极了的狼。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阿答”是谁。
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他扣得好疼。
她抬手要拍掉那只手,却发现那手如钢一般硬,如胶水一样牢固。
“阿答在哪里?!”男人又加高了几个调,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如噬人灵魂的嘶吼。
愤怒上头,樊果心眼要喷火。
她瞪他,嘴里骂道:“你□□……”
突然眼前一黑,瞬间又没了知觉。
***
等樊果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乡村卫生院床上躺着。
床边站着一女医生。
樊果心坐起身,环视了一遍病房,问那医生:“那个人呢?”
那医生疑惑反问:“谁?”
“被我撞的男人!”
“哦!他出去帮你买些日用品。”
樊果心默默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那男人的模样。
发现他在她脑子里,像被人用橡皮擦擦过了一样,只留下了泉水一般的痕迹。
她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却记不清了他的模样。
她问医生:“我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医生例行公事回答:“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出院了。”
“……”
或许是不在意,所以脑里的记忆被抹了,心里也不会留下痕迹。
樊果心并没有听医生的话留院观察,待医生才走开,她便扯了吊瓶针头,离开了卫生院。
车子还在泥潭里泡澡,樊果心就地租了辆摩赶着去景洪市哥哥的高尔夫俱乐部。
结果人没找到,出来时又发现……又被人跟踪了。
……
樊果心开始不安,哥哥似乎出事了!
要说世间祸不单行。
在趁夜躲避追踪者时,摩托车坠河了!
清晨,某处田间……
樊果心正一身湿漉漉地躺在一片油菜花地里,
右腿上有伤口在冒着血,她坐起身,取下头巾简单包扎了一下。
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
一身湿衣服已经拧过一遍了,套在身上还是冷冰冰的。
清晨的寒风并没有被刚探出山头的那抹阳光所温暖。
反倒是凝聚了一夜的寒气,吹得人刺骨寒心、抽肝抖肺地冷。
“哈啾!”
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嗓子疼得冒烟。
“操!”
她狠狠骂了声,费了一番力气爬上了堤边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