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山河》天蓝色紫雪

123、海神

　　清晨，唐清风和李真武向城主辞行，在小纯的带领之下，朝着丰后城走去。
　　众人行了一日，在接近半夜之时，抵达了丰后城门。
　　小纯见城门关闭，对唐清风道：
　　“大人，城门关了，我们在外面休息一晚，明天再进城。”
　　“嗯。”唐清风回。
　　众人在城墙边选了一宽敞之处，正靠着休息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
　　一群带着恶鬼面具之人，穿着形色怪异的服饰，排成两列，缓缓从城门中走出。
　　队列之中，四个地狱小鬼模样之人，抬着一顶红色轿子行在众人之中。轿子中间坐着一对衣着华丽的孩童。孩童面露俱色，眼含泪水，却不敢哭出声来。
　　队列缓缓从三人身旁走过，唐清风见队列离去，便收回了目光。
　　李真武看着远去的队列，困惑的对小纯道：
　　“小纯，他们为何如此打扮？又要带孩童去往何处？”
　　小纯见队列走出之时，已惊的不敢言语。此时听见李真武的询问，便低声回道：
　　“大人，这，这是百鬼夜行队列，他们是要去祭祀海神。”
　　“祭祀海神？”李真武疑问。
　　小纯点了点头，继续道：
　　“丰后城一直有祭祀海神的习俗。他们靠海而居，海神一直保佑着他们。所以他们每到开春之时，便会选出童男童女，祭祀海神，换取一年的丰收。”
　　“什么？！那对孩童是用来祭祀之物？！”李真武大惊问道。
　　“嗯，他们将小孩投入海中送给海神，海神便会为他们送来丰盛的渔货。”小纯回。
　　李真武听着小纯的话后陷入了沉默。他确想不到，世上竟还有如此愚昧之人，行此愚昧之事。
　　他想了一下后对小纯道：“小纯，你可知他们要去何处？”
　　小纯听李真武如此询问，于是疑问道：
　　“大人，你要做什么？”
　　“救人。”李真武道。
　　“不行的大人，你不能救人，扰乱祭祀会被一起扔入海中祭祀海神的。”小纯慌道。
　　“你慌什么？真武岂是他们想扔就能扔的。”唐清风平静回道，
　　而后看向李真武道：“真武，我们去追，我还没见过海神呢，一起去看看他长什么样？”
　　“好。”李真武点头，两人顺着队列离去的方向迅速追去。
　　小纯见两人去追，无奈的跟了上去。
　　唐清风和李真武追了一会儿，便看见了刚才的队伍。两人紧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海边。
　　队伍在悬崖之上停下，领头之人看向身后，吩咐他们将人抬上前来。小鬼模样之人听后将轿子抬上，放在了崖边。
　　领头之人见后，对悬崖默念道：
　　“神明啊，祭品已经为你送来，请前来享用，为我们带来丰年。”
　　说着他看了看轿子，轻轻一推，轿子带着孩童从崖上迅速跌落。
　　唐清风见后对李真武道：
　　“真武。”
　　“嗯。”李真武点头，唐清风纵身跃出，在孩童即将落海之际，一扇击破轿子，将他们抓出，转身欲走时，却见身下一条数丈宽的丑陋大鱼，猛地从海中跃起。
　　大鱼张着巨口，无数长矛般的利齿，带着强烈的腥臭之味，朝着唐清风急速袭来。
　　唐清风抱着小孩抽不出手，见利齿快速接近，正想借力跃起，身体却被忽地拉开，急速朝着上方飞去。
　　与此同时，一道暗红色剑气飞出，从他身旁擦过，嘭的一声，撞在了大鱼的利齿之上。
　　剑气撞击利齿，将其撞得粉碎，大鱼也被巨力撞击的跌回海中。
　　轰的一声，三丈高的水花飞起，落水之处，一大片猩红缓缓扩散，朝着远处飘去。海中，大鱼失去了的踪影。
　　李真武在大鱼袭来之时，放出内力丝线，迅速将唐清风拉回身边，同时挥出重剑，剑气直逼大鱼而去，将其打落海中。
　　他看着消失在远处的猩红，放开了揽住之人的腰身，对他轻声道：
　　“唐兄，没受伤吧。”
　　“没有。”唐清风微笑回答，将手中小孩放开。
　　早已被吓得呆愣的小孩，落地之时才醒了过来。
　　看着将他们救下之人，小孩内心防线奔溃，哇哇大哭起来。
　　唐清风见此情景，手足无措的看着孩童，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李真武见孩童哭泣，走上前来轻轻说道：
　　“别害怕，没事了，大鱼已经跑了。”
　　孩童听到大鱼，想起刚才恐怖的画面，哭的更凶了。
　　李真武无奈，将孩童抱入怀中轻声安慰道：
　　“别怕，大哥哥在，大哥哥会保护你们，别怕。”
　　孩童听着他轻声的安慰，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哭泣之声渐渐停了下来，轻轻在他怀中啜泣。
　　他抚了抚两个孩童的后背，柔声道：“乖，不怕，不怕了。”
　　小孩听着他轻声的安抚，渐渐平静了下来。
　　唐清风看着眼前温柔之人，回忆骤然从心中升起，\" 那时，你亦是如此安抚于我。只是你却不知，无心的温柔，却已深深刻在幼小的心间。\"
　　李真武见孩童平静下来，将他们放开后起身。却见唐清风面色沉重地走到他身旁缓缓开口道：
　　“真武，我也很怕。”
　　“嗯？？”李真武疑问。
　　“真武，怪物突然冲出，着实吓到我了。”唐清风看向李真武认真的回道。
　　“........................”李真武无语。
　　一孩童听到唐清风的话语，颤颤惊惊道：
　　“大哥哥，这位哥哥说的是真的，那个怪物满口都是利齿，太可怕了。”
　　“是啊，大哥哥，它差点咬到哥哥，哥哥好可怜，肯定是被吓到了，你快抱抱他。”另一孩童看着可怜的唐清风，于心忍心道。
　　李真武听着小孩的话语，看着眼前之人的可怜眼神，不由的心有不忍。
　　他看了看唐清风，轻轻伸出手臂将他环入怀中，轻声道：
　　“唐兄，你没事吧。”
　　唐清风揽住他的腰身，将他紧紧抱住，在他耳旁轻轻道：
　　“真武，我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
　　“........................”李真武听着唐清风的回答，耳郭绯红，一阵无言。
　　孩童看着微笑的唐清风和沉默的李真武，顿时有些迷惑起来。
　　就在此时，祭祀头领带着人马赶来，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
　　李真武见祭祀之人前来，推了推唐清风的手臂。唐清风十分不舍地将他放开，转身看向来人，一脸怒意。
　　他看着祭祀头领不爽道：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祭祀头领看着不爽的唐清风，对他所做之事，更加不爽，于是怒道：
　　“你们竟敢捣乱祭祀！”来人，将他们拿下！扔下去祭祀海神！！”
　　他说完，人群蠢蠢欲动，却都不敢贸然上前。
　　唐清风看着面前的人群，轻轻挑眉，用低沉冰冷之语道：
　　“哦？要动手？”
　　说着他刷地打开折扇，冷漠看向人群。
　　祭祀头领见唐清风如此动作，有些惊惧地看了看他。这人，看他们的眼神，冰冷无比。他看着人群，仿若看着一群蝼蚁，似乎只要轻轻捏动手指，便能将他们全部杀死。
　　李真武见唐清风要动手，连忙将他拦住道：“唐兄，别冲动。”
　　“好。”唐清风微笑回答，将折扇收起放回腰间。
　　祭祀头领被唐清风的气场怔住，呆愣片刻，见他微笑收回折扇，稍稍有些安心，尽管那微笑并不是对着他们。
　　他看向唐清风小心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捣乱我们的祭祀？”
　　唐清风看了他一眼缓缓道：
　　“我们是大周来的大阴阳师，专门来瀛洲斩杀怪物，听说你们这里有海神，顺路过来看看。”
　　祭祀头领听了他的话语，有些不信道：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唐清风看了他一眼，抽出折扇轻轻一挥，刷的一道气刃飞出，轰隆一声，将远处三丈高的山石瞬间击成粉末。
　　人群见此情景，纷纷大惊，伏地跪拜。祭祀头领惊恐跪拜道：
　　“阴阳师大人，我们有眼无珠，差点冲撞了您，请您原谅。”
　　唐清风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
　　“你们冲撞不了我，海神是怎么回事？”
　　祭祀头领听他询问，连忙开口解释道：
　　“回大人，海神是守在渡口的大鱼，只有喂饱了他，我们才能平安出海捕鱼。”
　　“哦？你们知道它是怪物？”唐清风问。
　　“嗯，它是生存在这片海岸的古老怪物，在十多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苏醒过来，拦在海岸攻击渔船，杀了不少人，直到老巫提出祭祀海神，才让它平息下来。”头领回。
　　唐清风听他回答，随口问道：
　　“即是如此，为何不将它击杀？却反而用孩童祭祀？”
　　“回大人，大鱼凶猛狡猾，我们没有办法将它击杀，只能祭祀。”祭祀头领道。
　　“你们自己怯懦，却让孩童赴死，这如意算盘，属实打得好。”唐清风冷冷道。
　　“阴阳师大人............”祭祀头领看向唐清风沉默片刻，而后缓缓道：
　　“不是所有人都和大人一样，这般武力高强，若是可以，我们也是不愿将孩子送去祭祀的。”
　　唐清风听他说完，看了他一眼后收回了目光道：
　　“起来吧，此事我会处理。”
　　祭祀头领听他如此一说，面露喜色的起身道：
　　“阴阳师大人要帮我们吗？”
　　唐清风点头道：“先回去，明日再说。”
　　“好，好，大人请跟我来。”祭祀头领说着就领着唐清风和李真武朝着丰后城走去。
　　躲在灌木查看情况的小纯见状，立刻从灌木中走出，大摇大摆的跟在了唐清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