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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在家充了两天的电,向渔能量满满地坐上大巴返校。到站点,一起下车的还有应鸣生和樊阳。

      她把手指垫在书包带子下,减轻些压力。一路来,都是樊阳在跟她说话,叫她高考加油什么的。

      应鸣生肃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她好奇地瞟了几下,不期然地撞上应鸣生稍显紧绷的目光。

      “你,”他说,“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说实话,我不是很紧张,”向渔放宽了心,“反正尽力而为。”

      应鸣生绷着下巴:“对。”

      围观的樊阳扑哧一笑,不留情地揭穿:“比起向渔,我看你更紧张。”

      向渔暗地赞同。
      是的,应鸣生表现得比她还要像个高考生。

      应鸣生一记眼神警告,樊阳抬起双手,表示一定管好嘴巴。

      转角就要过马路了,应鸣生不好再送向渔。他喊了声:“向渔。”

      向渔扯着书包带子,侧眸看他。

      应鸣生从兜里摸出个红色的袋子,递给她。

      向渔问:“这是?”

      应鸣生轻描淡写道:“前几天去山里玩,见有庙就顺便求了个符。听说是求学业的文殊菩萨,我留着没用。”

      “文殊菩萨?”向渔欣喜地接过小巧的福袋,“哇,太感谢了。”

      靠在不远处的樊阳跟鲤鱼打挺似的站直了身。应哥又在说什么鬼话?

      那符是顺便求的吗?

      他们早上五点去车站,两个小时的车程;然后顶着烈阳爬过万的石梯,排队去庙里领香火、虔诚上香;为了保证符的有效性,得备好香火钱,等上一两个小时去等法师开光。

      他那天差点没死在那座山上,腿现在都还酸软着。

      可惜向渔跟应鸣生没人理会他。

      应鸣生:“你要搬东西就打我电话。”

      这是说好了的事,向渔没有扭捏,“好。”

      行人匆匆过马路,向渔也跟上步伐,“我先走了。”

      “嗯,高考顺利。”

      向渔踏着白色斑马线,抓着红色福袋扬手,“会的!”

      应鸣生目视着她的背影,低声:“生日快乐。”

      樊阳走上前来,肩撞了下应鸣生,“你那天是专门为向渔去的吧?”

      回忆起那天,印象最深的就是应鸣生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怀着一颗诚心攀上山,无比认真地上香祈求。樊阳还以为他求了什么宏图大愿,结果只是给向渔求的一张学业符,或者说,一份生日礼物。

      斑马线上的少女若有所感般,回眸。红色福袋被她攥在手里,用力地朝他们挥了挥,布袋下面的几缕红绳在空中晃荡。

      应鸣生笑了下,柔和取代了往日的冷峻,“她快考试了。”

      樊阳跟着他转身,沉默几瞬,将心中憋了有些时日的话问出口:“那你呢?”

      应鸣生一愣。

      樊阳跟他并肩着,毫不避讳地说:“你为向渔做了那么多,但她不知道。”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应鸣生睫毛抖了几下,随后看向兴瑶高中,淡淡道:“等她考完吧。”

      -
      高考的那两天,学校周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给考生打造一个良好的考场环境。

      最后一天的下午,学校门口站了一圈家长。炎炎夏日里,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五点一过,大门一开,考生飞涌出来。接过鲜花,拥抱家人,与朋友告别,场面热闹非凡。

      应鸣生也如考生一般,如释重负。
      他没看到向渔,于是拿出手机,等着向渔的电话。

      恰好企鹅号弹出新消息,来自唯一的特别关心。

      【她】:我考完啦[开心]

      应鸣生敲着手机键盘。

      【应鸣生】:恭喜

      【她】:我们班上有聚会,我明天再回家。早上九点左右,你有时间吗?
      【应鸣生】:有。

      【她】:那好,明早见!

      再抬头,应鸣生发现了人海里的向渔。

      她跟班里同学在一起,白生生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整个人都很放松。

      应鸣生鞋尖一转,逆着她的视线往自己学校去,边走边回消息。

      【应鸣生】:明早见。

      隔天早晨。

      樊阳看了眼坐立不安的应鸣生,劝解道:“应哥,向渔到了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应鸣生指了下屏幕,拧着眉沉声说:“已经九点过十分了。”

      樊阳无语,他还是专注游戏吧。

      迟迟不见向渔的消息和电话,应鸣生有些郁闷。难道她改变了主意,不想让他去帮她?

      心就要沉下去,下一秒又被来电给提上来。

      樊阳翘着二郎腿,“这不就来了。”

      应鸣生只冷漠无情地说:“声音关小点。”

      樊阳很听话地关了游戏背景音,背地里撇嘴:这会儿威风起来了。不知道刚才是谁捧着个手机望眼欲穿,东想西想。

      应鸣生接通电话:“喂。”

      “我是向渔。”
      “我是应鸣生。”

      那头笑了,女孩子声音脆脆的,“我当然知道你是应鸣生。”

      应鸣生耳朵有些热,跟着轻轻笑起来。

      他的笑声低低的,顺着电流像蛰了下耳。向渔于是说回正事:“你现在过来吧,我来学校门口接你。”

      “好。”

      “那等会儿见,挂了,拜拜。”
      “拜拜。”

      樊阳正好玩完一把游戏,手机搁膝盖上,双手搓着胳膊,“应哥,我八百年都没听过你这么恐怖的语气。”

      应鸣生横来冷眼。

      樊阳站起来,捏着鼻子:“我~是~向~渔~”

      “我~是~应~鸣~生~”

      应鸣生心平气和地问:“你找打?”

      樊阳当场表演一个能屈能伸,抖擞道:“走,搬东西去!”

      向渔把行李都装好了,分门别类地放在寝室里。幸好有应鸣生和樊阳来帮忙,不然从寝室到校门口,她根本没可能留下所有想要的东西。

      应鸣生找了车,直接停在校门口。他们搬完东西还去唐晓雪的学校,四个人一起回云水镇。

      后备箱关下来。

      胥雁抱住了向渔,红着眼眶:“鱼鱼,以后我们要保持联系。放假了,你跟晓雪都来县城玩,住我家。”

      向渔回抱,离别的感伤冲上鼻尖,“好,常联系。”

      应鸣生准备上车把时间留给两人,却在碰到车门之际被人叫住。

      “应鸣生,”彭云芜在几步之外,“我有话跟你说。”

      应鸣生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可言,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喜欢向渔。”

      彭云芜一开头就丢了颗惊雷,应鸣生讶然。

      能让应鸣生情绪起波澜,那证明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彭云芜心头有些酸涩。

      她追了大半年都没追到的人,竟然喜欢向渔。
      那个她都不屑作比较的向渔。

      她挤出笑:“不用猜我怎么知道的。”

      应鸣生背对着向渔。
      他坦然承认:“是,我喜欢她。”

      他越是这么爽快坦率,彭云芜就越不甘。赌气一般,她昂着下巴说:“向渔不会喜欢你的。”

      应鸣生眼神紧锁着她,带着冷意。

      彭云芜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昨晚有男生跟她要联系方式,她一个都没给。上届理科学霸——徐开哲学长给她送花,也被拒绝了。”

      “她这种乖乖女,就更不可能喜欢你了。”

      应鸣生散发出的寒意愈发浓重,彭云芜却固执地跟他对峙着。

      良久,应鸣生抛下一句话:“她不是你。”

      *
      考试成绩在半月后才公布,等待是漫长且无聊的。

      向渔每天在家做做饭,看看电视,读读书,晚上就出去溜一圈再回家睡觉。

      这晚,向渔吃过晚饭,照常出门散步。

      本来约了唐晓雪一起的,但她的男朋友从县城来找她。向渔不想当电灯泡,体贴地让小情侣独处。

      她只身沿着河流漫步。

      离家远了些,到上游那边,有一片湖,每隔几米都修了个小亭子。听奶奶讲,这片是有人承包了下来作鱼塘的,可以钓鱼什么的。村里人都不讲究,不管做不做交易,走到那边都可以找位置歇息。
      最前边的一个亭子里,有两个男生坐在那儿。

      “应哥,你以后什么打算?”

      樊阳夹着烟,火星忽明忽暗。吐出的烟雾犹如挡住了前路,让人迷茫无措。

      高中毕业了,他也成年了。家里不可能再供着他吃喝玩乐,前几天父母就打电话催他去城市里打工。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生计,但他不想进厂。

      可要说做什么,他也毫无头绪。他好像,除了年轻和力气就没有别的了。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应鸣生很有远见。他三年来都毫无长进,沉迷游戏,相反,应鸣生总是去兼职。

      不说其他的,至少工作过了,去试过很多路,不会再像这么迷惘和恐惧。

      应鸣生抱着双臂,“赚钱。”

      樊阳问:“干哪一行?”

      应鸣生说:“哪一行赚钱多就做哪一行。”

      樊阳弹了弹烟灰:“你做过的事中,没有符合的吗?”

      “没有,”应鸣生实话实说,“我做的都是一些非常简单基础的事,甚至初中生都可以做。”

      “赚不到钱。”

      他这三年打的都是零工,赚的都是零碎钱。他也有试着学好专业,然而职高压根没有学习氛围,老师的知识也没有很丰富,上课基本是敷衍了事。

      他自学过,但计算机太难。
      他根本学不懂。

      天色已晚,湖面平静。

      樊阳暴躁地揉了把头发,“操,生活就跟坨屎一样。”

      他泄愤地踩着烟头,不经意间看到路边的向渔。

      显然,应鸣生比他更早发现。

      这人坐得规规矩矩,人模狗样地问候着,“晚上好。”

      向渔背着手,好似有些尴尬,“晚上好。”

      也是,他樊阳一直都日天日地的。如今撞见他这副怂逼样,向渔尴尬也正常。

      樊阳对应鸣生的不讲义气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提醒他一下有人来了。

      但兄弟情分还是在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怀揣着一肚子忧伤离开,剩下站着的向渔和亭里坐着的应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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