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焰》婳瓷吟

22、双生灵源

　　孤烟处
　　朱焰和辕刹带着玄邑离开，只留蠡蚀一人在此悔恨，从此之后，孤烟处再未有人见过他。
　　有人说他带着族人隐居，永世不出，亦有些人传他疯魔成癫，不知去向。
　　直至后来，朱焰偶然知道他结果，终也成了她最终结果！
　　……
　　她身心俱疲，回去后找了个地方闭眼休息，一呆便是整整一日。
　　玄邑经过此难，变的与之前那浑然不知任何的样子不同，他守在朱焰身旁，看着她安静面容，她的脸上还有因他而留下的手掌印，他不忍心疼。
　　他将体内灵术传予朱焰，很快朱焰脸上的印痕便消失不见。
　　他展露笑颜，将朱焰脸上散发拂过，眼中满是柔情：“本是萍水相逢，不想你如此尽心相助，阿焰，谢谢你”
　　朱焰并未听见，而是又陷入那不可逃脱的梦境当中，每当那一幕幕重现，她只觉得锥心刺骨，痛苦难忍。
　　她此一生，所得温情了了余数，只有晏姬和青藤，如今晏姬已去，青藤不知去向，只留她孤身一人。
　　她踽踽独行，在绝途挣扎向前！
　　玄邑见她不安模样，便握住她手，掌心余温传来，朱焰有些许放松。
　　陪了她一个时辰后，玄邑起身到外，看向上空。
　　这里与太古真界相差很多，处于太古真界外的荒漠之源，无人可知。
　　朱雀残族遗落在此，连祭灵潭上南魂星亦难以探知，当真荒地。
　　当年众人相传，朱雀一族被沭幽族南洲暗下杀手，导致整个朱雀族灭。
　　如今朱焰出枫林，朱雀一族再现，恐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到时他该如何。
　　也许这天，当要变了！
　　朱焰醒来后，只她一人在房中，四处一看，并未发现他人身影。
　　她起身想出去，不料正撞见端着吃食而来的辕刹。
　　辕刹上下打量一下言道：“醒了”
　　“嗯”
　　朱焰点头应道。
　　辕刹将东西放在案几上，转身向她叮咛，略有溺意：“赶紧吃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啊，就要从一个妙龄女子，变成枯黄婆喽”
　　辕刹说完坐在一边，背靠墙，一脚随意垂下，一腿弯起，手落在膝盖上看着门口那里，好不潇洒。
　　她确实饿了，拿起东西就吃，虽说这里条件贫苦，可这吃的却是毫不含糊，有滋有味。
　　吃完后已是半个时辰，大饱一顿，整个人亦显得精神。
　　随后，辕刹带着她去见逃到这里的朱雀遗族。
　　大概有几万余人，幼小灵童，年迈老者。
　　她扫视一眼，问辕刹道：“这些就是当年跟着你逃到这里的朱雀族人吗？”
　　“没错，当年朱雀一族少主，拼尽全力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将我们送到此处，她自己则独自挡击追兵，此后便再也未听到有关于她和朱雀一族的消息。
　　这些随我来到这里的人，因受此地禁术压制，不少人无法坚持而亡于此，我灵术尚且高深可以抵挡，可是有些人却只能数着日子等待死亡，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晏姬的消息，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便想着就在这儿等死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有朱雀一族的人来到这里。”
　　辕刹将当年之事一一告知。
　　她听后忍不住看向眼前众人，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对她亦充满好奇。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那这些人应该与自己的爱人亲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残喘待亡。
　　她低眸苦笑，虽不愿承认提及，可她还是告诉辕刹：“晏姬她……已经身陨”
　　辕刹何尝没想过这种结果，只是亲耳听到，依旧不甘愤恨，沉痛闭眸。
　　“那你呢，你又是她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她”
　　“晏姬是我母亲，当年大战，她已有身孕，后来她逃到凤族，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出生之际被凤族扔到灵兽恶兽盘踞之地枫林，从小到大，是我母亲陪着我，只是前不久她却被人所害，灵源破碎，神魂俱散，我只查到凶手似与那太古真界中人有关系”
　　她将事情道出，辕刹听后一愣，后立即跪地行礼：“我乃朱雀左右护法之一辕刹，拜见少主”
　　晏姬乃朱雀一族幺女，是高贵骁勇的朱雀族少主，骁勇善战，四方平乱，身为她的女儿，她自担得起这少主之称，只是自出生以来，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正式行礼，使得她不知所措，亦引的他人目光相聚。
　　她眉头深皱，不知做何，只冷冷示意让辕刹起身：“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辕刹听言起身，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激动：“虽说朱雀一族不及往日，但若你有心引之，说不定会有一搏之力”
　　她不知辕刹此言何意，只是疑惑看他问道：“莫非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怎么对付太古真界？”
　　辕刹邪魅一笑，转而言道：“这些年沭幽族被囚沭幽谷，痛苦不堪，我想沭幽族幽帝定祸心暗藏，待一机会杀出沭幽谷，再逼太古真界，当年沭幽谷封印乃由朱雀先族联合其他三族所设，如今那封印定然弱不及当时，凭你的力量，定能破开封印，助幽帝一臂之力”
　　“你疯了”
　　她只是想入太古真界查找真相，好还朱雀族和母亲一个真相，从未想涉及苍生。
　　辕刹心中竟有念头，若真如他所言，沭幽族出，祸及的不仅是太古真界，更会牵连到人界，如此一来势不可控，到时她就是祸害乾坤的罪人。
　　辕刹向来是向往自由之人，被迫困在此千万年，早已不念善恶。
　　他笑出声来，笑朱焰的傻和单纯，他看向朱焰怒言：“哼，晏姬狂妄，生出来的女儿亦如她般，你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便可对抗整个太古真界？就算你能进入太古真界找到凶手，那么之后呢，你会是他们的对手吗？我想你应该不清楚，太古真界之上，有二位战神镇守，这二位乃太古真界太子，双生灵源，实力深不可测，灵术远不可及，任何一位实力都和如今的你不相上下或者更甚，一旦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下场，便死无葬身之地”
　　她没想过这些，更不知这二位战神的事情。
　　她生疑的看着辕刹，辕刹自然知道她心中怀疑，便又告诉她：“这二位太子只有四族中人可知，当年我可是见过一面那位太阴界太子，眼神狠厉，将来定是手段高深之人”
　　如此以来，想要报仇犹如人类登天，当真痴心妄想了。
　　辕刹随即又言：“不过有个好消息，朱雀族左右护法中的另一位护法瑶扇至今安然，如果你和幽帝联手，就有牵制那两位战神的机会，到时我们所有人为你开路，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之事”
　　她理解辕刹，可她还是不想这么做。
　　她开口相劝：“辕刹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可是我们不能牵连到无辜之人”
　　辕刹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些，他只觉得无辜二字何其可笑。
　　他亦曾忠于良善，忠于天道，到头来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言杀：“什么是无辜，最无辜的不应该是我们吗，我们一心忠于太古真界，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凭什么其他人可以相安无事，却让我们的族人亲人做他们幸福的垫脚石，朱焰，你也失去了母亲，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们的不是吗”
　　两人起了争执，玄邑及时出现打断二人。
　　辕刹不知此人身份，在他出现后，看了一眼朱焰便离开。
　　朱焰过去坐在一边，没有理会玄邑，玄邑过去，与她并坐，关心问道：“阿焰，身体怎么样了”
　　“很好”
　　她立即回答。
　　玄邑坐在她面前，想要说话，她却转过身去，不想看到他。
　　玄邑自知有错，便又移动位置，她见机又想起身，却被玄邑拉住，怎么甩也甩不掉。
　　玄邑看她冷漠脸色，笑着讨好：“对不起阿焰，是我的错，一时疏忽被控制，让你受了委屈”
　　她瞪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他处，傲娇道：“你知道就好”
　　她可不打算轻易原谅，平时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人，关键时刻下手是真不留情，她到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痛。
　　玄邑顺着起身，与其相对安慰：“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伤害你，这次就原谅我好不好”
　　她一把推开玄邑，走了出去，玄邑不知这女子性子这么倔，他从未哄过人，也不知该如何，只能紧跟着出去。
　　她脚不停歇，玄邑说什么也不理，情急之下玄邑从身后一把将她，两人同时顿在原地。
　　朱焰身体瞬间绷直，没有了反应，耳边玄邑声音传来：“阿焰，我该怎么办，你才能不生气”
　　“你……”
　　“阿焰，看在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原谅这一次可好”
　　她挣脱开转身看向玄邑，他满眼真诚，定定与她相视，请求她的原谅。
　　她叹一口气，挥挥手言：“这次就放过你，若下次你再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定不会再原谅，与你分隔两处，看你孤独终老。”
　　她此时不知，无心一言，竟成了他们之间最终的结果。
　　天涯海角相隔，朝暮轮回不复，死生不相见，是非难言尽，爱恨之外，满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