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同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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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抬头看了看天，几道闪电划过，亮如白昼。闻歌借着亮堂的间隙看清了离轩的面容。
可以用惨白如纸形容，嘴唇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双目紧闭，看着一副过去了的样子。
闻歌连忙用自己的玉牌联系楼子苓，但是楼子苓那边却迟迟未接通。
“怎么回事？楼师尊怎么不接收我的消息呢？”闻歌试了几次，楼子苓那边都没有接通。
事到如今，还是救人要紧。
闻歌把离轩扶起来，给他服用了一颗楼子苓给保命丹药，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保下来的那种。他不知道离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检查和医治，只希望这颗药能撑到他去找楼子苓回来。
“师尊，你在这乖乖等着，我去叫楼师尊来救你。”闻歌费力地把离轩挪到小厨房的柴火垛旁，别看离轩看着清瘦，但是质量可不轻。闻歌净身高才175，拖动这个目测差不多190的成年男子实在是有些吃力。
闻歌刚转身要走就被离轩攥住手腕，地面响起离轩有气无力的声音，“别走。”
闻歌惊喜地回头，“师尊你刚才怎么了？我正要去叫楼师尊。”
离轩还攥着他的手腕不放，那力度让闻歌都怀疑，这怎么能是一个病人应该有的力气呢？闻歌扭了扭手腕，发现收不回而且挣扎会变得更紧的时候就彻底放弃了。
离轩看样子病的有点严重，刚才提出的问题，他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才回答他。“不许...不是...师尊..他知道，不用...叫他来，扶我回去...”
闻歌仔细揣摩离轩的意思，前面的是说他不应该叫楼子苓师尊，后面的是说自己没事。
听到没事闻歌的心就暂时放下了，他一个菜鸟新手只学了怎么制毒和做解药，怎么治病救人，楼子苓还没教他，他现在也不敢用自己那半吊子水平去给人切脉探脉。
离轩强撑着说完话，便再度晕倒，一点也没有征兆。闻歌的手腕还被他攥着，离轩晕的时候闻歌身子不自觉地靠前扶了一下，正好让离轩的头倒在他的肩头。
馥郁的梅香混杂着丝丝缕缕的绿茶味传到闻歌鼻尖，虽然这两者都是清秀淡雅的香味，但离轩身上的冷梅香实在是过于浓郁，浓郁到闻歌甚至觉得自己身上也会沾染上。
“用那么多香料，不知道我鼻子现在很灵吗？熏死我了，略~”闻歌对着晕倒的离轩做了个鬼脸。既然没什么大事情，也不需要叫楼师尊，回他那个还近点，闻歌干脆决定拖着离轩就近回他那。
大不了床让给离轩睡，他躺贵妃椅上。
拖离轩回去也是个费力的活儿，闻歌一手搂着离轩的腰，一只手架着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闻歌感觉自己就要被压的长不高了，一路上累的气喘吁吁，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了他住的地方后，闻歌先把离轩放到床上，扶着自己的腰慢慢站直。看着躺的安详（不是）的离轩，闻歌有点想骂人，但是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闻歌忍住了。
一阵折腾下来，闻歌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汗，衣服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看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到了寅时，距离平常起床时辰也就一个时辰，洗个澡还能清醒些，继续研究那个骨生梅。
闻歌想：我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闻歌的房间比较小，但也正是因为小，因此屋里格外暖和。
在温暖的卧室洗澡还是在透风的外面洗澡，闻歌想也不想的选择了后者。反正离轩都昏睡过去了，想看他洗澡也没那个能力。
说干就干，闻歌扯过来一个屏风，隔在床和窗台之间，又搬来木桶。等他打好水，准备好洗澡所需的一切后已经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这木桶怎么做的这么大？我打了四五桶水都没有填满。”闻歌抱怨道，“又不是两个人泡，修这么大作甚？”
离轩躺在床上静静地听闻歌发牢骚，骨生梅已经发作，他现在不能视物，也不能言语，痛得满头冷汗，只剩一点微弱的听力，靠着隐约传来的只字片语分散注意。
闻歌房间里的设施几乎都是离轩一手操办，装设水准几乎是与离轩同等水平，有些还是离轩亲自制作的。就比如床上垫着的白色骨席，就是离轩念着闻歌体寒怕冷，取了魔界的火龙骨，一片一片打磨制成的。
还有铺在地面上的地毯，窗台旁的贵妃椅，等等......这些都是直接从离轩屋子里直接搬过来的。
离轩还取了火龙骨的骨髓，练成了两颗葡萄大小的珠子。本想着让闻歌冬天盘着玩儿，这东西触手升热，不过闻歌好像找到了更好的用途，平常都没见他放手里玩过。
“这两颗红珠子就跟热得快一样，扔浴桶里一会儿浴桶的水就会变热，泡澡刚刚好。”闻歌自言自语完，还用脸颊开心地蹭了蹭龙髓珠。这俩珠子跟有灵性似的，不会烫伤皮肤，还能加热，洗完澡后再捞出来擦干水渍，下次还能接着用。
离轩听见“扑通”一声，应该是闻歌进了浴桶开始洗澡。水声很近，应当是在卧室里。
龙髓珠在浴桶中尽职尽责的让浴桶水温保持恒定，方便闻歌想泡多久泡多久。
离轩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不知怎地，竟有些昏昏欲睡，他用力攥了攥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哼哼——我爱洗澡，皮肤好好~”闻歌边泡边哼着歌，仗着离轩睡着就开始放飞自我。
离轩睁开眼睛，侧过头，隐约看到有扇屏风，屏风上搭着闻歌脱下的衣服。
“非礼勿视”离轩刚要转回去，就闻到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已经被冷梅腌入味的他在毒发时是闻不到除梅香之外的味道，但是这股甜香味却像是突破重重雾障，来到他身边。
奇妙的是，闻到这个味道，他感觉身上的痛感减轻不少。
这间屋子里只有他跟闻歌，定是闻歌身上的味道，而且上次闻歌血脉觉醒的时候，身上也出现蜜糖般的味道。
离轩面色凝重，他现在能确定，闻歌身上的味道对骨生梅有抑制作用。闻歌是体质觉醒后才有的体香，毒属性的人从古至今都没有记载会出现体香，因此闻歌要么不是毒属性体质，要么就是不止一个属性。
离轩似乎是被打开了思路，如果闻歌不止一个属性体质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当初问闻歌体质的时候他在支支吾吾，他不是害怕自己的毒属性体质被发现，而被用来炼药，他是害怕自己另外的属性体质被发现。
闻歌甚至是在觉醒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觉醒不止一个属性的体质，其中一个一旦被人发现，他就将陷入极大的危机中。
而时刻需要提防，不被发现的体质，不外乎就那几种。
一种是天生的净化之体，能过滤人间一切毒药，其鲜血就是万能的解药。
一种是天生的避咒之体，其皮肤血肉均可炼制成丹药，能解任何咒术。
还有一种便是至纯至阴的炉鼎之体，这类记载极少，只提及到与其双修能增长修为，且多为女子。
离轩仰面朝上，盯着房梁思考，要从这几种属性中判断闻歌到底属于哪一种有些困难。这几种的体质的记载是一个比一个少，任何明显的辨别特征都没有。
总不能砍下闻歌一块肉，抽出他的鲜血去验证到是不是这几种体质吧。
这恐怕也就是闻歌为什么着急学习制毒原因吧。既能够掩饰他的另外一种体质，也能够防身。
离轩嗅着空气中清甜的味道，慢慢放空思绪，他偏过头看向闻歌方向，说到底，还是闻歌不信任他们。
“扑腾—”两声，闻歌从水里出来，离轩赶紧闭上眼，偏过头，装作一副还在昏睡的样子。
闻歌仗着屋里暖和，只在腰间围了圈布巾。从屏风后面出来前，闻歌偷偷探出头朝床上望去，离轩还保持着他洗澡前的姿势。
“嗯～”闻歌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隔着屏风旁若无人地穿起衣服来。
离轩等了半天闻歌也没有动静，于是便偷偷睁开眼睛往旁边瞥去。
只一眼，便移不开。
闻歌正背着他，隔着屏风向上提贴身的亵裤，丝绸顺滑的长袍内衬，此刻正挂在闻歌的臂弯，露出背后一大片光景。
离轩从来没发现自己能在骨生梅毒发时，视力能这么好。
隔着淡黄色的屏风，依旧能看到闻歌清瘦的脊背，腰间没有一丝赘肉，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两个腰窝，再往下是圆润的……
离轩立刻偏过头紧紧闭上眼睛，胸口却扑通扑通如同打鼓一般。
这…这怎么……他怎么能？
此刻的离轩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交战，一个在指责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偷窥如此不君子的事情，一个却说这又不是你的徒弟，你看他也只是为了查明他真实的体质，方便保护他，他应该感激你……
闻歌不知道离轩此刻正天人交战，他还在为这缠缠绕绕的丝带发愁。这件衣服是全新的，他从来没有穿过。质地轻如薄纱，但却水浸不湿，风吹不透，触手升温。
冬天有了这件衣服，简直都不需要穿厚棉袄了好吗？
但闻歌终究是被繁琐的绳结给打败，粗略系了两三件白色纱衣，外面套了个红色长褂就结束穿衣这个过程了。
闻歌一边走一边拿发带熟练的挽起头发，扎个简单的结。扎完头发后拿起桌上从楼子苓那借来的骨生梅笔记，趴在贵妃椅上悠闲自得看了起来。
“凡中毒者，身有异香，如寒夜之梅，愈香愈痛，最终视，听，言三觉尽失，绝望至死。”
闻歌合上书，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离轩躺着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同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