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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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黑朦朦的，闪烁着点点星光，下面的四张长桌旁坐着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学生，有的披着旅行斗篷，有的穿着晨衣。
这里那里不时闪过校内那些幽灵的乳白色身影。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每双眼睛都盯着麦格教授，她正站在礼堂前高高的讲台上对大家讲话，身后站着留下来的教师们，包括银鬃马人费伦泽，还有起来参加战斗的凤凰社成员。（摘自死亡圣器第三十一章）
麦格教授通知级长负责疏散学校的学生，由费尔奇和庞弗雷夫人监督。
这时，赫奇帕奇的麦克米兰站起来大声喊到：“如果我们想留下来参加战斗呢？”。
此话得到了许多学生的喝彩，麦格教授没有制止他们，而是同意了所有达到年龄的学生留下来。
礼堂闹哄哄的一片，从教授口中得到斯内普逃走的消息，蒂娜反而松了口气，这说明计划正式宣布开始了。
麦格教授还在说着城堡的防御与部署，但这时，一个高亢、冷漠的声音出现在礼堂，说不清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好像是每一寸墙壁都在发声。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
“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死你们，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十分尊敬，我不想让巫师流血”。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你们还会得到奖赏”。
“我等到午夜”。
他们都知道那是伏地魔的声音，礼堂里，不少学生抱作一团。
他说完后，寂静悄悄蔓延在大厅，无数人的双眼在礼堂里寻找，寻找哈利·波特。
“他在那里，波特在那里！快把他抓住！”。
帕金森指着那里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事实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因为除了斯莱特林，所有人，都站在了哈利的面前，却拿出魔杖指向了斯莱特林。
只有哈利？罗恩呢？赫敏呢？他们去了哪里？蒂娜皱眉，也看着被所有人围在身后的哈利。
麦格教授出来发话了：“谢谢你，帕金森小姐，你和费尔奇先生一起先离开礼堂。你们学院的其他同学也可以跟上”。
斯莱特林的所有学生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蒂娜也在其中，在斯莱特林所有人都离开的情况下，她留下来反而很引人注目，她默默走到最后，听着礼堂里越来越远的声音。
“拉文克劳跟上！”
……
跟着费尔奇去往疏散的地点，离午夜只有不到半小时。
蒂娜偷偷脱离了队伍，她知道，大战快要开始了，而她必须按照邓布利多的计划，说服所有人接受她的治疗。
大家都在按照计划行事，一队又一队向目的地走去，守卫这个古老的城堡，保护这里的一切。
对于在这个时候，乱跑的斯莱特林，他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快速离开。
她看到了麦格教授，她招呼学生去将霍格沃兹的入口炸掉，再挥动魔杖，让石墩护卫活过来。
她看到了蒂娜，很奇怪：“我以为所有斯莱特林都离开了”。
原谅她那么警惕，毕竟面前的学生与斯内普关系极好，但现在，斯内普已经被归为叛徒逃跑了。
“抱歉”她说：“我选择留下来，无论我是哪个学院，我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麦格只是说：“这是你的选择”。
“教授，庞弗雷夫人呢？她去了哪里？”蒂娜向麦格教授询问，并解释原因：“我需要找到她，我带了很多药剂，虽然战争不可避免，但我们可以将伤亡减低到最小”。
“对！”麦格看着她：“你说的对，波比刚才去疏散学生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我也会通知其他人，让受伤的先退下来治疗”。
蒂娜抿了抿嘴：“感谢您还相信我”。
她说完，就往疏散的地点走去，期望在路上碰到庞弗雷夫人。
“等等”麦格教授叫住了蒂娜，她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依旧是那一身墨绿的长袍，看起来还是那样端重，她说：“注意安全”。
蒂娜笑了起来，她回复：“注意安全”。
她转身离开，也就没看见麦格教授，她伸出一只手，淡淡揉了揉眼角。
蒂娜很顺利在路上碰到庞弗雷夫人，她立马迎了上去，将准备好的小箱子拿出来：“庞弗雷夫人，这是我准备好的药剂”。
庞弗雷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蒂娜的意思，她接过箱子，一连好几个问题：“药效怎么样？你那里还有多少？我们分开行动？”。
“至少暂时让他们保住一条命，再看看后续治疗，我这里还有一箱子”蒂娜回复了她的话。
一个尖锐、哀恸的声音响起，城堡整个震动了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转瞬即逝。
午夜到了，大战开始了。
蒂娜看着漆黑的天空，远处敌人的动作很快。
她说：“我们分开行动，注意安全”。
庞弗雷收回因为爆炸声震惊的表情，她和蒂娜在这里分开：“注意安全”。
战争比想象中要残酷，城堡的一侧已经是一片废墟，灰尘、石块乱飞，已经有了受害者，就在她的面前。
她忙的马不停蹄，先给重伤喂下药剂，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一些小伤不过一个魔咒就好了。
她行走在伤员的停放点，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管她是哪个学院。
炸掉入口不过是拖延时间，很快，尖叫、呐喊，食死徒攻入了霍格沃兹。
前仆后继的巫师迎了上去，解决第一批敌人。
蒂娜放下最后一个伤员，有人带着他们后退，而她却是在场地、在门厅、在走廊、在草地游走，寻找哪怕一个伤员。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在意时间，她经过走廊，凤凰社的人、学生、不认识的巫师，他们为了抵抗食死徒团结一致。
她看到一道道强光飞向四面八方，那边，聚集着很多人，她看到弗雷德和他的哥哥，主要是那里还有哈利、罗恩和赫敏。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哪怕只是上去打个招呼，蒂娜打算就过去打个招呼。
但他们似乎还在和一个食死徒战斗，那个食死徒的皮肤很怪异，开始冒出一个个小钉子，就好像他正在变成海胆，或者是刺猬。
空气安静了，依靠自己傲人的视力，蒂娜看到他的皮肤正一寸一寸裂开，就像□□承受不了灵魂，装满水的气球还在往里灌水。
在这一刻，她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爆炸声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
“Protego！”
卷起的飓风和灰尘迫使她闭上眼睛。
爆炸的轰鸣声消失，炸起的灰尘渐渐落下。
她睁开眼，远处原本站立的人群，纷纷倒在了地面。
蒂娜快步跑了上去，哈利抱着头倒在地面，没有伤口，罗恩和赫敏抱在一起，罗恩趴在她身上，将赫敏保护地很好，他也没事。
离那个食死徒最近的弗雷德和珀西，珀西没事，他正跪坐在地上，喊着自己的弟弟。
弗雷德仰躺在地面，嘴角还带着笑容，但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还在安慰自己的哥哥：“看！我还活着”。
蒂娜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剂，不由分说地扶起弗雷德，就要将药剂灌下去。
要不是旁边几个人的声音。
“住手！”
“你在干什么？”
“你要做什么？！”。
药剂停留在弗雷德嘴边，蒂娜看着他们，弗雷德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握住嘴边的药剂。
“谢谢”他微微抬手，将药剂全部喝下。
不过一会，弗雷德坐了起来，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笑容：“嘿，你又救了我，我打算以后你来店里消费都给你打九折，不能再多了”。
蒂娜一把松开扶住他的手，弗雷德又倒了下去，但他笑嘻嘻扶住脑袋。
蒂娜：“你的命就值九折？早知道我就考虑考虑救不救你了”。
旁边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刚才是她救了他们，脸上都带上了歉意。
“抱歉……”珀西先说道。
但远处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声音，蒂娜望向传来爆炸声的地方。
她站起身：“抱歉，我要先离开了”。
她答应了邓布利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所有人，她将大部分药剂都给了庞弗雷夫人，足够这段时间的补给，而她，如果没有了药剂，血脉能力比药剂好用。
她不容置疑地向目的地走去，哪怕她原本是想和阔别已久的挚友打个招呼。
突然一瞬间，远处的作战声停顿了一下，黑夜充斥着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冷冰冰的气息，一百多个摄魂怪飘荡在空中，破破烂烂的袍子随风飘起。
那一刻，就连蒂娜，心中也泛起了绝望，但四周涌现出一缕缕银白温柔的光，一个又一个守护神动物向着摄魂怪而去。
蒂娜站起身，举起魔杖：“Expecto Patronum”。
一只莹白透明的小蝙蝠从她的魔杖里飞出，挥动着蝠翼朝摄魂怪而去。
击退摄魂怪花了他们不少时间，蒂娜再次向伤员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离开场地，向下一个地点走去。
路过一个个废墟，她救下一个个伤员。
不远处传来格斗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走过去，一道强光掠过，闪了一下她的眼睛，眼前一片空白，耳边是一个凄厉的尖叫。
她捂住眼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好几个人影倒在地面，离得远的几个人一看就是食死徒，已经没有了气息。
面前的两人，脸色已经开始灰败，他们互相对视，眼中是说不出的哀伤。
蒂娜停在他们中间，下意识翻开箱子，她停住了，药剂已经没有了，箱子变得空荡荡。
她看着倒在面前的两人，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了他们的胸前。
她看着她：“别睡！听说你刚刚当了母亲？你的儿子还在等你！”。
她看着他：“我会救你的”。
绿色的光点浮动在空中，沉沉浮浮，没有归处。
卢平感觉耳边的声音离了好远好远，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睡过去了，只是可惜……
有人停在了他身边，熟悉而又陌生的光点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蒂娜对他说：“我会救你的”。
眼前的一切却偷偷变成了另一个少年，他对他说：“我会找到办法的”。
然后，他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有人过来了，看见不是食死徒，蒂娜松了口气，她由着他们将伤员搬离。
她又向下一个地点走去，虽然药剂已经没有了，但她还有血脉能力，她答应了的，要尽全力，保护他们。
格斗声一时间有些远，蒂娜猛地抬头，她四处张望着，胸腔里，心脏加速跳动，不知道为什么。
但片刻，她就感觉到右手剧烈的灼热感，她心下一乱。
指环好好地戴在中指上，但银白的玫瑰，默默变得鲜血一般红艳，旁人看不见的红线从指环处加速蔓延开。
四周逐渐褪色，蒂娜只看得见那一条红线，她感觉风吹过自己的袍子一角，灰尘肆虐进入自己的眼睛，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发热。
片刻，她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天边，一只知更鸟快速略过这一片废墟。
……
和战火纷飞的霍格沃兹相比，尖叫棚屋太过于安静。
斯内普身上流出一种银蓝色，既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的东西。
哈利知道那是什么，他按照斯内普的要求，从赫敏手中拿过小瓶子，装入这些东西。
“look at me……”他轻声说。
黑眼睛对上绿眼睛，他和他妈妈的眼睛一模一样，就像跨越了时空，二十多年前，他们还没有决裂，他也还没有做出后悔一生的决定。
斯内普多想再见莉莉一次，哪怕她永远不原谅自己，那也代表着莉莉还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想和她说一句抱歉，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他……
模糊之间，绿眼睛越发翠绿，跨过时间的距离，斯内普仿佛又看见了莉莉，但他知道面前的是哈利·波特，是他即怨恨又愧疚的男孩。
斯内普知道自己要死了，如果死亡的国度可以碰到莉莉，他会对她道歉，哪怕不被原谅。
可是……，可是啊，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姑娘了。
片刻，斯内普抬起右手，手上的戒指在不停发出灼热感，他仿佛看见了一条红线，随着红线越发清晰，他眼中逐渐熄灭的光点又开始闪烁起来。
他盯着那红线，盯着尖叫棚屋的大门，渐渐的，他拉住哈利的衣服一角。
他知道没有时间了，可是他还没有见小姑娘最后一面，还没有对她说……
“帮、帮我”他哀求道：“帮帮我”。
哈利从没见过斯内普这样无助的样子，他心底的不忍让他低下头：“什么？”。
他瞪大眼睛，轻声说：“告、告诉……，我爱她”。
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在沉沦，只是另一个人刻板守礼，还坚持着所谓的规矩，直到这一刻他才后悔，幸好的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小姑娘肯定的答案。
那样，或许他死后，小姑娘不会太过伤心。
什么东西从那黑曜石般的瞳孔中消失，它变得空洞、呆滞。
哈利感觉拉住自己袍子的力道一松。
他久久地盯着斯内普，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手中小瓶子里的东西，或许可以让他明白。
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传来，他以为是只调皮的什么鸟儿。
屋内所有人看过去，门口，是刚在霍格沃兹见过的人，她还救了弗雷德，他们对她怀有感激，或许等会再上去好好道谢。
可是他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无力般地倚靠在门口，眼睛瞪得很大，面色有些苍白。
哈利从斯内普的身旁站起身，他看着她的视线移动到斯内普的身上。
她有些无力地走进尖叫棚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半躺在地面上的人。
他一向最爱干净，怎么会允许脏东西糊了自己一脸呢？
蒂娜想弯起嘴角，笑一笑他不爱干净。
指尖灼热的气息已经消失了，它慢慢地变得有些冰凉，这一抹冰凉，瞬间席卷了她整个身躯。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没有站起来，于是她跌坐下去，这样，她就能看清楚他的脸了。
“你……”哈利迟疑地出声，他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可是却说不出来。
但蒂娜打断了他的话语，她没有回头看他们，而是平静地说：“出去”。
“什、什么？”哈利疑惑，赫敏和罗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继续说：“出去，离开，离开这里，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三人对视一眼，罗恩和赫敏先向门外而去，哈利磕磕绊绊地回复一句：“好、好的”，也跟着离开了尖叫棚屋。
身后已经没有了动静，屋内安静地可怕，蒂娜颤抖地伸出手。
他的脸上带着血迹，是那样的冰冷。
绿色的光点从她指尖涌出，它们沉沉浮浮，然后渐渐消散。
他脖颈上，那模糊不清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蒂娜眼睛一亮。
她默默地等待，然后又无助地松开手。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啪嗒、啪嗒，落在她的手背。
“呜……”她控制不住喉咙的哀鸣，又马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再次伸出手，抹去他脸上碍眼的血迹。
“西弗……”。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决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