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满月脸

66、我俩都是0.5

　　学弟望着贺兰同学发呆，他当然知道此话何意，可他突然脑抽问了一句：“你俩谁上谁下？”

　　“哈？”贺兰同学的眉毛都要扬到脑门上去了。

　　学弟一脸抱歉：“对不起，冒昧了，我就是有点好奇。”

　　贺兰同学这类毕竟少数，确实太难看出来了。学弟之所以对他动过心思却没行动，是因为他的暗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他连圈内公知的暗语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认识学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连钟离他都是熟的，可还是无法判断，直到那次他想留下，小袁过来打擦才叫他看出端倪。

　　有些人虽然很好，甚至几乎就是天菜，可他对你无意，你就连惦记都不配。贺兰同学就这样，魏思雨就很喜欢他啊，敢吗？

　　既然确定他是同志，那么就能确定他肯定是1，这种人表面温润如玉客客气气，但绝对侵犯不得，也想象不出来他软时的模样，他只会是个知冷知热疼人的老公。

　　可他那个小男友虽然也会对着屏幕各种撒娇卖萌，可自身的气场真是一点不像个小零，甚至听来学长还是屈就的那一方。只是学长太有礼貌了，也不会表现自己的虚荣心和占有欲，所以……真的就是好奇。

　　贺兰同学实属被尴尬住了，很想纠正说：“你这个问题问的一点也不严谨，上下并不能判定攻受，五花八门的姿势太多了。”

　　但这话跟学弟说不合适，贺兰同学一正经人不光不会跟人乱骚，就连讲话都很谨慎。

　　他也不可能说，他之前一直是个废人，全是被男朋友带起来的。本性里想当1，却又总硬不过对方，被男朋友伺候两下就觉得闭眼享受也不错。可是有时候看他乖乖的样子又很想弄他，可怜兮兮的又美又倔，想欺负他，独占他。

　　他更不可能说他男朋友本来是个直男，跟男人厮混全是为了营业，他把他给掰弯了，更为了给他治病将自己变成了0.5。

　　那么……

　　贺兰同学说：“我俩都是0.5。”

　　“蛤？”学弟呆呆地看着贺兰同学，半张着嘴一时合不上。

　　贺兰同学抬手看了看时间，钟毓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这会儿天也快黑了，于是起身：“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了，下次约。”

　　贺兰同学把车开到地方，告诉钟毓自己到了，车停下还没五分钟，女朋友就过来了。真他妈是人妖，除了没胸，窄肩细腰大长腿长发及腰，化一点淡妆，清新又清纯，漂亮的一塌糊涂，把贺兰同学都给搞的不知该用什么心态了。

　　“这么快？”贺兰同学意外的问。

　　钟毓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笑回：“咳，老婆最重要。”

　　“又来了。”贺兰同学撇撇嘴，“我可不想有愧疚感。”

　　“亲爱的，我是你的，你就是把我豢养起来都可以。”钟毓说着伸手摸了摸贺兰同学的头，很想拉过来亲一口，但还是克制住了。

　　“别诱导我病态。”贺兰同学说，“我才没那么强的控制欲。”

　　钟毓说：“可是我不爱自由，宁愿被人关在笼子里，给我一口吃的，就不用管外面的风雨了。”

　　贺兰同学明白，钟毓要比他没安全感的多，他什么都没有，即便现在有的，说没就全都没了。可要真把他囚禁起来，他肯定更没有安全感吧，他只是想要家，一个永远都能接纳他的小窝。

　　“饿了吧，有没有吃点？”贺兰同学问。

　　钟毓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桌上的一道菜，哪有我动筷子的资格。”

　　“我中午出来的时候就把粥给定时上了，但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了，去买条鱼吧，东星斑怎么样？”贺兰同学说，“老公还想吃什么？别给哥哥省钱。”

　　“不想吃，我就想喝点米汤。”钟毓歪脸说，“要不再做份鸡蛋羹吧。”

　　贺兰同学点点头：“行呀，容易。”

　　“我喜欢吃鸡蛋，小时候光看别人吃了。”钟毓说完“哎呀”了一声，“又来卖惨了，其实我不是小猴子，不喜欢把伤口扒出来给人看的。”

　　贺兰同学笑了一声，没说话。

　　钟毓低下身来，然后抬头看向开车的贺兰同学的脸：“但我想要哥哥多疼疼我。”

　　贺兰同学空出右手，抚住钟毓的侧脸：“疼你，哥哥疼你。”钟毓的脸上有汗，可汗却是凉的，即便化了妆，其实很能看出来他脸色苍白的不大正常。

　　钟毓用自己的脸在贺兰同学的手心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猫，但也很像猫咖里的猫，求欢卖萌成了生存的本能。

　　“时间还早，去你那边把东西多收拾一点吧，要不你直接退了算了，以后都在我那住。”贺兰同学说，“你现在收入应该还行吧，手里有多少积蓄？我再给你贴一点，买个房子，小一点也好。”

　　钟毓只说了一声：“好呀。”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贺兰同学撇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有了自己的地盘，以后我们吵架，我让你滚，你也有地方滚啊。不用去打扰你的朋友，弄得人尽皆知的，等我们和好了他们就要笑话你了。而且你跑了我也知道去哪找你不是？要不然到处找不到，多来几次我可能就烦了。”

　　钟毓：“……”

　　“我不跑，你让我滚我也不滚。”钟毓笑笑说，“我就赖着你了。”

　　贺兰同学说：“那你要说话算数，不能因为我口是心非说话难听你就甩脸，我这个人很骄傲的，你不给我台阶，我就端着不下！”

　　钟毓失笑：“你还知道，跟个公主一样。”

　　“你才是公主，两百一晚的公主！”贺兰同学真讨厌。

　　“唉——”钟毓叹了口气，心伤。

　　回到钟毓那，贺兰同学和他一起收拾，还联系了房东，房东也没抱怨什么，主动说要把剩余的房租和押金退了。

　　“自从认识了哥哥，我好像就经常遇见好人了。”贺兰同学在走来走去的收拾，钟毓躺在沙发上，手虽然没按着胃，但人有了蜷缩的趋势。

　　“怎么了，胃又疼了吗，要吃药吗？”贺兰同学问。

　　钟毓摇了摇头：“没事，这几天一直这样，估计是累的，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贺兰同学欲求不满又来不爽了，“你就知道哄我，都这样了，要我奸尸啊！”

　　“那兴许被哥哥打一针就好了呢？”钟毓“咯咯”的笑起来，人却彻底躺在了沙发上，“我困了，眯一会儿行吗？”

　　“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收拾。”贺兰同学过来抱起钟毓，用唇贴了贴他的额头。

　　钟毓让了让：“别碰，都是粉，小心中毒。”却又主动靠在贺兰同学的怀里，“明天我要睡一整天，连房门都不想出。”

　　贺兰同学刚要奚落他是小姐的身子，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看向钟毓。

　　钟毓都没睁眼，就说：“钟离哥哥吗？你去接吧，好好说，别吵架。”

　　贺兰同学睨了他一眼，手上揉着他嗤笑道：“小青，你好婊啊！”

　　钟毓扯起嘴角笑，被贺兰同学放开，他的脸陷进了沙发里，却一动不动。

　　电话接起，贺兰同学“喂”了一声，钟离问：“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嗯。”贺兰同学回道，“能听我解释吗，我觉得冷静的这些天我已经能解释清楚了。”

　　“贺兰兰，你要跟我解释什么？”钟离怒火瞬间烧了起来，可他压制着，问完这一句，他就不再继续说难听的话了。

　　“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你也不行。”也许没那么伟大和高尚，但有爱有情，就已经足够了，他本来也不想要很多。

　　钟离冷静的问：“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认真的吗？不是跟我呕气？”

　　“千真万确，深思熟虑。”贺兰同学说。

　　“深思熟虑？”钟离冷冷的笑了起来，“所以你就这么放弃我了，断绝我们二十年的感情？”

　　贺兰同学安静了片刻后说：“我们可以尝试君子之交。”

　　“放屁！”钟离又压不住情绪，吼的都破音了，“贺兰信，你别逼我，别逼我犯罪！”

　　“钟离，你有病。”贺兰同学语气灼灼的断定，“你有大病！”

　　“我就是有病也是被你逼的，被你养出来的，你毁了我，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你……”钟离又崩溃了，因为他感受出了贺兰同学的淡漠和麻木，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他的兰兰了。

　　贺兰同学确实还算冷静，因为身边有人所以不慌，可就在钟离山雨欲来的情绪酝酿之时，他突然听见了地裂一般的“咣啷”声。

　　他从卧室出来，先看见的是那不牢靠的玻璃茶几台到底被砸碎了，随即才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发现了倒地的钟毓。

　　“钟毓，钟毓……”贺兰同学赶忙过来将人扶起，却见钟毓抬起的脸一片煞白，而他的鼻血又如断线的珠子迅猛的晕了一片。

　　“没事，我没事。”钟毓明显是晕过去了，被贺兰同学叫了这才清醒，连忙将自己身上穿的T恤拉上来捂住自己的鼻子，人也让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