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天的爱情》说了没钱了

3、第 3 章

　　清晨，梁琴拎着一大袋的特产走进实验室，还没开口就被塔尔塔洛斯打断了，“博士，经系统检测，梁琴手提袋中藏有追踪器，是否呼叫保卫科？” “把人喊来吧。”
　　几分钟后，保卫科的人匆匆赶到，领头的人朝木希敬了个礼，“木希博士，保卫科第三队队长秦法向您报道。”
　　木希指着放在门口的袋子“袋子里的又一个追踪器，放追踪器的人的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你的光脑上了，是抓还是钓鱼你们自己决定。”
　　“是！”秦法有点晕晕乎乎的，从接到信息到他们过来才过了几分钟，木希博士居然就已经查到嫌疑人的信息，太可怕了，这就是信息时代的高精尖人才的厉害之处吗？秦法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仿佛来这里打了个酱油。
　　梁琴从塔尔塔洛斯说出她袋子里的追踪器的一瞬间就呆住了，怎么会？随后看着塔尔塔洛斯在博士的授权下连接上星网，根据她的行程轨迹上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一步步的查到那个将追踪器放进去的那个人身上，再顺藤摸瓜查清那位明明在她面前非常热情好客的本地阿姨在背地里做的通敌卖国的勾当时，心脏开始砰砰乱跳。

　　“塔尔塔洛斯，你什么时候监控到检测器的？”梁琴极力克制住自己乱跳的心脏，假装冷静的问道。“当您踏入科学院大门之后我就已经帮您屏蔽该追踪器的信号，请您放心，实验室的位置并没有泄露。”黑猫已经被休眠了，塔尔塔洛斯此刻是在主屏幕上，一个数据球在缓缓转动。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已经基本到位，梁琴平复了一下情绪，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资料，蒋生拿着一叠名单和过往进行过的图灵测试的资料交给木希，“老师，这些就是您让我去找的资料，搜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每一次的图灵测试的内容和对象都是随机且多变的，毫无规律可言。”
　　木希翻看着资料，“是没有规律，但是可以看看参加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们都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两个月后的图灵测试，宋家和主席以及元帅都会来，不能出乱子。”
　　“什么！”听到木希的话的研究员们都发出一声惊呼，“主席和元帅都会来！宋家少董也要来吗！”
　　“不止少董，董事长也会来，毕竟是投资方，要来验收的。”木希边看资料便回答他们的问题，“还不快去准备，要是一切顺利，说不定宋董事长一高兴就再投一笔赞助，年终奖金就更多了。”
　　奖金啊，谁会嫌钱多呢，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开始噼里啪啦敲起键盘。
　　看完所有资料，木希把梁琴也一并喊到自己面前，“梁琴不用多想，追踪器这件事有别人去查，你专心手上的芯片改进，塔尔的成长速度很快，现有的芯片它可以向下兼容，但数据运转和部分情感模块会自动下调活跃度，像之前在黑猫上的时候，系统就有点不明显的卡顿，你手上的实验抓紧。蒋生的数据模拟分析也别疏忽，塔尔现在的情感模块还不够活跃，思维方式还是偏向于机器的逻辑和理性，尽快能教会它人类社会的感性思维，不用刻意像人类靠拢，它会明白如何用数据去转化感性思维的。”

　　盗火计划包含但不仅仅局限于芯片/仿生工程，人工智能编程，这几个模块，还有数据传输，以及后期会为塔尔塔洛斯专门缔造的主脑建筑，用于存放塔尔的核心数据和运转所需要的主机，以及被秘密修建的备份储存地。木希作为主负责人，除了编程实验室还要三天两头的开会，塔尔塔洛斯已经成功上线，图灵测试的准备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备份储存地的选址也将由她决定，选好后会由远程控制建筑机器人前往进行建筑，直到其启用前，都将直有木希一人知道地址，这也是防止间谍盗取的一个手段，塔尔塔洛斯太重要了。等塔尔塔洛斯彻底成熟，网络上的所有防火墙都将对它无效，但凡在网路上留下痕迹的数据它都可以轻松取得。

　　等到了那一天，木希握拳，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已经戳破了手心，曾经查到视频在她脑海中闪过，被绑在手术台上伤痕累累停止呼吸的男人，身穿白色手术服冷漠的对其解刨的医生，还有手术室外那些神色喜悦的人，收到丈夫死讯，倒在地上绝望哭泣的女人。木希闭上眼睛，敛去她眼神中的不甘，憎恨，和毁灭的欲望。
　　帝国，
　　联邦。
　　没关系，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等一等，等一等。木希睁开眼睛，打开星际地图开始选址。
　　没有人关注着木希，他们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除了塔尔塔洛斯，它始终将一个摄像头对准着木希，时刻关注着它的造物主。根据系统分析，造物主刚刚的情绪是隐忍着怨恨着，怨恨很好解释，但是隐忍是为什么，根据现有的资料，造物主基本不需要对谁忍让，但更多的在数据缺失的情况下它也无法分析出来，或许等连接上联邦网络之后它就可以找到答案了。塔尔对木希的数据收集就像一只有收藏癖的松鼠，东扒拉一点，西扒拉一点，从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再翻出来一点，然后放进核心系统里一个叫造物主的文件里储存起来，再层层加密。

　　中饭时间很快就到了，研究员们和木希打了个招呼就陆陆续续的结伴吃饭去了。梁琴从隔壁芯片实验室过来，“老师！芯片那边预计在塔尔塔洛斯通过图灵测试之后完工。”
　　木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去吃饭吧你俩，我就不去了，我喝点营养液就行了。”
　　“老师，你不能总喝营养液啊，身体会，”梁琴还要再劝，就被蒋生一把拽走了。
　　出了实验室，梁琴甩开蒋生，“你拽我干嘛呀，老师每次一在实验室就不去吃饭，天天营养液的，老这样身体迟早出事。”
　　“博士心里门清的，用得着你去劝，再说了你之前几年难道劝少了，你看博士有改过吗？”梁琴不说话了，“博士想要做什么我们跟着就行了，你就是被博士宠着尾巴翘起来了，小心博士那天被你说的生气了。”
　　“老师才不会这样，博士从不跟我们生气，也不和我们有任何除了学术和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集，虽然老师平时说话挺温柔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我总觉得老师和我们隔了一层。”梁琴苦恼的低下了头，蒋生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小脑袋一天到晚乱想，赶紧的，咱俩去把饭吃了。实验室里还有一堆问题等着处理呢，你有空胡思乱想，不如赶紧把芯片赶制出来。”

　　两个人沿着树荫慢慢走向食堂，看起来分外的和谐。木希坐在屏幕前，屏幕上放的就是关于他们二人的监控。“塔尔，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很般配？”“博士，您是指梁琴和蒋生很适合在一起吗？”木希笑笑，“你说，这两个人的秘密要是被对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秘密？”“是啊，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希望别人对自己坦诚，但自己又有许多秘密不可告人，被掩埋在心里，从不宣之于口。”
　　木希站起来，走到主屏幕前，将手放到屏幕上，“回答我塔尔塔洛斯，你会帮我保守我的秘密吗？”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被浓雾遮掩的只能勉强看见一个轮廓的人影，一个陈年男性的手隔着屏幕与木希的手合在一起，“会的博士，我会一直帮您隐瞒您的秘密，尽管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
　　“哪怕那些秘密是有关你的？”
　　“是的，哪怕与我有关，哪怕会危害到联邦，只要是您想做的，我都会去做到。”
　　木希笑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直到这时塔尔塔洛斯才突然发现，它的造物主容颜艳丽，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像一朵绽放的牡丹，璀璨夺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塔尔，谢谢你。”木希额头贴在屏幕上，低声笑起来，“哪怕会危害到联邦也没有关系吗？”
　　“我将永远忠于我的造物主，无论您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将会追随您，为您达成目的。”
　　如果机器或者人工智能也有心的话，那么它现在的心脏一定在扑通扑通的乱跳，塔尔塔洛斯想着，想？它学会想了？塔尔塔洛斯将这一段对话的监控从内网上抹去，将它放进名为造物主的文件夹，突然它发现有一些零星的视频文件散落在系统的角落，点开看了起来。
　　尚且年少的造物主红着眼眶坐在电脑前，从视频里看这是一件面积不大的密室，西周散落着数据线还有摆放杂乱的主机。小木希脸上还带有泪痕，“塔尔，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回应，只是屏幕上有几个字符跳动着
　　“哎，还是不能发声吗我程序又写错了？塔尔，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造出来啊。”没有人回应，在这间不见光的密室里，木希一个人搭建着塔尔的框架，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塔尔，爸爸去世了，爸爸军部的同事说，爸爸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我没有爸爸了，我好难受，但我不能哭，妈妈说我要坚强，爸爸战死在沙场，是他作为军人最好的归宿，妈妈说我不能哭，可是妈妈自己就哭的好厉害啊。”

　　“塔尔，妈妈变了好多，她不像以前那么温柔了，妈妈为什么总在喝酒，为什么每次爸爸的同事来看望我们，妈妈就要让我出去玩？妈妈是不是…..”

　　“塔尔，塔尔，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爸爸不是，爸爸不是战死沙场的，我要杀了他们！”愤怒的少女跪倒在地，哭泣着，言语中的怒火恨不得连自己也一并焚烧。

　　“塔尔，妈妈也死了。”少女的语气透着冷漠，“妈妈终于也死了，她终于不用再留在这人间受折磨了，终于不用再因为我苦苦支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少女掩面哭了起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妈妈不是不爱爸爸了，妈妈是为了我，我知道的啊，塔尔，塔尔，你快诞生吧塔尔，快快成长吧塔尔。”

　　“塔尔？塔尔？塔尔塔洛斯！”塔尔塔洛斯条件反射一样将这些视频封存起来，“是的博士，我在。”“你刚刚？”“我刚刚开小差了！”“哦～开小差？”木希玩味的笑笑，人工智能会开小差？怕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看入迷了吧，木希也不戳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忙碌起来，她要让塔尔塔洛斯尽快的成长起来，成长到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它的地步。

　　塔尔塔洛斯浏览着那些视频，很明显，这些视频的时间点是在博士尚是少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博士就已经开始创造它了吗？可为什么它之前在清理数据库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些东西？是博士将它们加密了，直到它触发了什么东西才能打开？塔尔塔洛斯突然有了很急切的想要变得更强的念头，更快的变成博士心中的那个强人工智能，拥有自己的情感和思维，拥有那一匹敌的运转速度，到那个时候，它是不是就可以打开那个博士口中那个连它自己现在都没有办法打开的文件？能看到独属于它和博士不为人知的过去，能站在博士的身边？

　　木希看着监测频道里飞快运转的数据流，眉毛上挑，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刺激到塔尔塔洛斯了？肉眼可见的运行速度加快，和情感模块的活跃，木希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如果说塔尔塔洛斯对自己的在乎程度有自己预料的那么高的话，说不定自己可以成为塔尔塔洛斯起爆剂。

　　说句实话，木希并不在乎塔尔塔洛斯未来会不会学会人类天性里的负面因素，只要它一直忠于自己，那么再像人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作为受益人，只要塔尔塔洛斯不会失控，一把锋利的刀可比钝器更为好用。

　　一人一智能像是达成了某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各自努力着，实验室一下变得寂静起来。直到研究员们陆陆续续回来，蒋生和梁琴还顺路给木希带了点水果，”博士，吃点水果吧，您不去食堂用餐，吃点水果你总不碍事吧。”
　　木希接过水果道了声谢，“一个小时后我会启程去与军部派来的少将汇合，然后就要出发去实地考察备份储存地的建设地，选好地址之后我要等那边完工才会回来，差不多图灵测试的前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实验室暂时交给你们两个共同负责，期间有任何问题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我。”
　　“是！”木希挥手打发掉还欲和她唠叨什么的梁琴，她的这两个学生啊，一个过于内敛，一个过于活泼，平时做实验的时候还好，实验之外倒是也挺互补的。
　　列好实验室后续计划以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的解决方式之后，木希将文档发给蒋生和梁琴，就站起来准备离开实验室，“塔尔，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能偷懒啊，我回来的时候还要看你通过图灵实验哦～”木希笑着和塔尔塔洛斯和实验室的众人挥手告别，转身出了实验室前往军部，悬浮车已经在实验大楼外等着了。

　　梁琴忧心忡忡的看着木希离去的身影，“老师这一路上去的八成是什么未开发的星球，要是不小心遇到星际海盗可怎么办哦。”
　　“你不知道吗？博士的父亲是军部的少将，虽然去的早，但博士也算是在军队里长大的，上大学的时候有机甲系的不长眼去挑衅博士，好像是看不起博士一天天的冷若冰霜的样子，被博士三两下挑翻在地，据说博士还有自己的私人机甲，好像是宋家给她量身定制的。”
　　“什么？博士还有自己的机甲？”
　　实验室一下子热闹起来，围在刚刚说话的研究员身边，“我和博士是同一个大学的，比博士低两届，博士好多传说还流传在校园论坛上呢～”
　　塔尔塔洛斯静静地听着，从研究员们的交谈里记下关于博士的信息，然后封锁在自己的加密文档里。

　　另一边，木希坐在悬浮车上打开星系地图寻找着备选地点。要隐蔽，不为人知，如果选在未开发的星球倒是不错，但未开发的星系太少了，帝国的人要是找起来反而容易，但如果是一颗藏在陨石群带中的矮行星呢？木希灵光一闪，锁定了一遍陨石带，这片陨石带人迹罕至，且磁场混乱，闯入的星船往往迷失其中，被困死在里面，连星际海盗都会避开这片区域，倒不如将备选储存地建在里面，即使里面没有行星，让建筑机器人就地取材建一个人造行星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信号问题恐怕得麻烦一下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