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蝉鸣》不二之糖

5、第五天

　　清晨，宋璇依被窗外的喧闹声吵醒。

　　冷清了许久的体育馆也热闹起来，男生们三五成群的拥进去，篮球砰砰地砸。

　　太阳照得热烈，朝气的像球场上肆意放纵的少年。

　　周筠今天穿了一身球服，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抱着篮球在宋璇依家楼下等着她。红白的发带把他偏长的头发撑起来，露出额头。

　　优越的骨相更加显眼，不可否认，周筠帅气的外貌。

　　“同学，给个联系方式呗。”

　　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在同伴的怂恿下走了过来。
　　洛丽塔。

　　宋璇依在楼道处正巧看见了这个场面。

　　那个女生的洛丽塔很可爱，白色的裙子上印满了黑色的花纹，像个奶牛。裙子刚好到膝盖，露出白皙的小腿。

　　她突然就不想出去了，站在阴影处看着这一切。她很好奇周筠会作何反应，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他之前也从来没同意过。

　　“不好意思，我来接人的。”

　　周筠礼貌地拒绝道，右手半握拳，指了指藏在单元门后的宋璇依。

　　来接人的。

　　连拒绝都这么礼貌，宋璇依在心里称赞周筠家教良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走过去。和那群女生打了个招呼。

　　“来这么早。”

　　宋璇依说道，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周筠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宋璇依明媚地笑脸，想开口解释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个女生见不方便再呆下去，笑着和宋璇依示意，便和同伴离开了。

　　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来，宋璇依抬手去抓，只抓到了一瞬，就又被风吹不见了。她小时候从来没失手过，长大后却只能抓住一阵风。

　　体育馆外闷热，进入馆内后却是冷得发颤。体育馆外闷热，馆内却是冷得发颤。

　　推开门进去，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宋璇依挑了挑眉。

　　今天体育馆内的人比平常多了几倍。馆内四周是阶梯状的观众席，最下面的一圈竟也稀稀拉拉地坐满了人。

　　吵嚷，喧闹。

　　篮球与木板的撞击声，进球的欢呼声一时间充斥她的耳畔。

　　周筠握这她的手腕走向最中间的观众席，她看到了几个同校的学生，不认识人，但看过那张脸。

　　想到周筠和他们或许是认识的，也冲他们笑笑，表示礼貌。

　　“筠哥，这!”

　　其中一个桃花眼的男生招呼道。

　　“李卓。”周筠应了一声后向宋璇依介绍，“这是宋璇依。”

　　“认识认识，学校荣誉墙上排排乐的那位嘛。”

　　李卓的一句玩笑无形之间驱散了他们之间的生疏，年纪相仿的他们很快就熟络了。

　　李卓确实总在荣誉墙上看见宋璇依，各种文艺比赛的冠军，次次考试的年级前十。文艺榜上有她，右侧的荣誉榜上也有。

　　宋璇依在他们这届甚至是整个学校都很出名，和周筠相比也不遑多让。他高中之后认识的周筠，一直都没看明白周筠和宋璇依之间的关系。

　　说熟络也熟络，但在学校大部分时候不会主动找对方，遇见了也只是礼貌疏离地点头示意，有时说话都像是在客套。

　　今天他是第一次在校外看见他们两个，在学校的礼貌疏离悉数不见，明明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亲密地举动，但看起来就是很默契。

　　青梅竹马都这样么？他好奇地想到。

　　周筠把护腕戴上后起身去打球，走了两步后又转身回来，把座位上的外套展开，盖在了宋璇依腿上。

　　看见外套把宋璇依的腿盖上才心满意足地去打球。

　　宋璇依穿了条牛仔短裤，蛇形的腿链虚晃晃地挂在短裤上，在修长笔直的腿上泛着光。

　　体育馆内冷气开的很足，外套盖着倒也不觉着冷。

　　这是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充满尖叫和兴奋，一个世界安静地疯狂。

　　周筠他们打完半场后休息，她下去给周筠递水。

　　这么多年过去，体育馆也没什么变化。她走到球场的中线处，低头看着熟悉白线，发自内心的弯了弯嘴角。

　　周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缓缓开口道：“我们的中心点。”

　　声音在宋璇依耳边响起，热气打在她耳朵上，有些痒痒的。她偏开一些，侧身看向周筠，“好熟悉呀。”

　　陈述的语气，带上一些感叹。

　　“依依，你试试下横叉然后转竖叉。”

　　她照做。

　　球操排练逐渐到了结尾的部分，老师想设置一个吸引人的部分，找宋璇依来一起编动作。

　　“编一个下腰起的动作，肯定很好看。”

　　她听到辅导员和旁边的老师这么说。

　　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周筠在不远处坐着休息，比划着动作逗她。
　　周围的学生三三两两聚成一伙，休息的时间很短，他们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歇息。宋璇依却在老师的旁边被迫“加练”。

　　或远或近，偶尔总感觉到有目光落到她身上。

　　疼吗?宋璇依看到周筠坐在篮球上，做口型问道。

　　周筠把校服系在腰上，当时他们都喜欢这么干。省的衣服脏，没有地方放。也是当时拽拽的标志。

　　宋璇依把头摇地像拨浪鼓，她想告诉周筠，不疼。在旁人眼里下叉是验证舞蹈生最好的方式，因为他们认为很难。可在学过舞蹈的人眼里，这只是基本功。

　　“依依，你试试躺那撑腰。”旁边那位栾老师说。

　　正是五月，地上不凉，但刚被踩过有些脏。宋璇依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白半截袖，长叹一口气躺了下去。

　　衣服随着身体的拱起滑了下去，腰细的一只手就能揽住，白的晃眼。

　　眼见着要走光，老师贴心地帮她拽住衣服。

　　“能站起来吗？”

　　“可以的，老师。”宋璇依的声音有些闷。

　　宋璇依缓缓地站了起来。

　　细白的腰带动着身子，然后是天鹅般的脖颈。又是高马尾，鹅黄色的头绳是那副画面中唯一的亮色。

　　站稳后，蓝色的校服扔向她身上，周筠声音略大地喊道：“穿上。”

　　宋璇依低头笑着套上了校服，拉链拉到了最高处，领子翻上去，把脖子也遮住了。六年级的时候他们身高差不多，周筠的校服她穿也不觉得大。

　　老师看到后愣住了一瞬，看到是周筠后放下心来，冲他招招手。

　　正巧他们在一组，周筠被喊过来，同样被迫结束休息。

　　他们学会动作后，就站在中间的那个白线上，做示范的那组。

　　一时间，风头无两。

　　二百来人，他们两个是为数不多被记住了名字的。

　　“我帅不帅？”宋璇依坐在地上，周筠伸手把她拽起来，在耳边悄悄问道。

　　“帅，这里面最帅。”

　　宋璇依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