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之续》润翼

66、第64章(下）

　　救援在当天下午开始，学生自愿参加，有些学生是为了立功表现，把在档的不良记录消掉，有些是纯粹为了看热闹。
　　看着月冥流风半边都是尘土的脸，跟一个专家探讨怎么挖掘才合理。偌大的一幢别墅，全部摧毁，陷进一大片坑里。听说炸药持续爆炸，把地下的密室都炸塌了。
　　一层层的砖块、沙土要往外运，隔一段时间专家就敲击石块，看有没有回应，一直没有。时时能看到血迹，那些受伤和死去的人，在爆炸之前已经运出，只剩月冥海川和莫非天对峙。
　　那些昨晚战斗过的人，感念主人没让他们一起陪葬，没受伤的下午都赶了过来一起帮忙。先是往大厅翻找，这两个人并不在那里。幸亏不在那里，厅里被石块压的实实在在。就这样到了凌晨一点。这时我的胳膊已经累到抬不起来，坐在地上休息，听到一阵哭声传来。
　　看过去是莫羽天，她扑在那片石堆上哭了起来。我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她哭得很厉害，连声音都带着抽搐，“哥哥活不了了，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听了她的话，原本不清晰的感觉一下子清晰，就是心疼难受。我要怎么跟她说，她应该是说对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我根本不会来。
　　昨晚已想好回家乡参加高考，递交了申请两个礼拜后就可以离开，能比其他同学早走一个月。如果说这地方有谁让我觉得担心的，那就是莫非天了。
　　听叶尉刑讲，私下里卫冕已正式认祖归宗，分担起月冥家的一份家业，加上卫家故有的，在五大家族里绝对不是排第五了。
　　宿怨可以了解，仇恨却是难消。莫非天面对的，是到死不能遗忘的仇恨。
　　天很快就亮了，离爆炸坍塌已经过了24小时。他们之前的体力精神已经消耗很多，从凌晨三点钟一直打到早晨五点多，谁都制服不了谁，莫非天才选择了最后一招同归于尽。月冥海川已把家业交给月冥流风，本想四海逍遥去，以他狡猾的个性，出了这里再想杀他会更难。
　　莫非天准备了很久足以势均力敌，如果加上武连威的帮助，应该更有胜算。可是这个联盟很轻易就瓦解了。我要是没把解药拿去，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莫羽天哭了两个小时，哭累了在帐篷里休息，不肯离去，等我们的消息。我也累，但是不能睡，接着一碗一碗的水喝下去，随着汗都排了出去。曾经被逼无奈两三晚上不睡也不是没挨过。只是得过肺炎不能挨渴，渴厉害了会咳嗽和发烧。
　　上次挨渴可不就是因为莫非天，为了不让他折磨月冥流风。那次固然是为了月冥流风，也是要看着他不能犯下丧心病狂的罪孽。他当时的犹豫我看得出来，不然我会死的很难看。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对我还有那么一些顾惜之情，虽然不明显。就是因为这样，才多么难得，他能够把他坦诚脆弱善意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是真的看得起我，我一直都记得。
　　一转眼到下午两点，烈日暴晒的时候，听到了有轻微的敲击声，让我们群情振奋，我却也在隐隐害怕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了。
　　到五点时候，同时见到了月冥海川和莫非天，满身是血，两个人隔着的一块石板，撑着彼此周围狭小的空间。哪怕两个人同时用这石板挡在头上，都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医生说别搬了，人已经快不行了，回光返照，撑着说两句话吧，一搬动两个人立时就死了。
　　月冥海川断断续续的对莫非天说：“你这是何苦，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是办事的曲解了我的意思，变本加厉才害你哥哥惨死，这本来就是一件绑架撕票事件。你至于把自己的命搭上吗？”
　　接着他对月冥流风说：“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不涉及到两个家族。如今这恩怨已了结，千万别再怨怨相报了。我的身后事已安排好了，跟你妈妈的衣冠冢合葬。”最后，他爱怜的看了一看月冥流风，说：“孩子，以后月冥家就靠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做的很好。你是被我磨练出来的，比我还好。我打下偌大的一份家业给你。可是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没那么忙。”
　　月冥流风说：“爸，我知道就算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么忙。我了解你是这样的人。”
　　月冥海川说：“对。有人说挣钱哪有尽头，可是，何必有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