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之续》润翼

3、第37章(上)

　　这么多天以来，我觉得他不会对我做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他不屑。
　　我以为，起码可以在这件事上保留我的尊严。心理上维持了这一点平衡，日子即使难熬，也还是可以坚持下去。
　　看来，我就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玩弄的对象，而我就像是被无知命运戏弄的玩偶，只有支离破碎的下场。
　　我是那么地惧怕死亡，而自从踏上神授这片污浊的土地，就知道有好多事情带来的痛，比死亡所带来的要深远持久的多。
　　为什么，在我病了的时候都要欺负我？
　　我静静看着莫非天，看向他的眼睛，在橙黄的壁灯下闪现着湛蓝的光彩。蓝色的眼眸，眼光深邃，如寂寞的大海，忧郁的天空．明亮的眼神，不含杂色。我看不清他的动机，却有太多相似的场面触动我的直觉。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在蔓延，让我很茫然，不能动，不能说话。
　　时间在这一瞬间变得好长，我的这些游离的思绪，就如在他的深海中浮动。如果时间可以停驻在这一秒，我就不会有失望和难过了吧。
　　＂你还要看多久？你就这么喜欢我吗？＂我犹如溺水一般呼吸停滞，终于断开了无谓的眼光和幻想。这一切都很可笑，我没有辩驳，只是顺从他的话，脱衣上床，如停尸般闭眼躺下。
　　听到一阵衣料的窸窣声，我的心就更冷。一阵气息临近，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脸放大的呈现在眼前，闭着眼，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我的心跳得好快，像是要逃开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我滚到了地上，应该是砸在了地板上。好在我本能地护住了受伤的手，背后的那点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的吻只给董明一个人，是我答应过的。我失信于他好多回，这次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承诺呢？
　　茫然地看上看，就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材……还有他的双眼正在盯着我看，目光如刺，刺得我一阵寒战。还是移开目光比较安全。
　　我又胆敢违抗他了，这次的后果会是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我学着电视剧上看到的那样，拿起它往茶几沿上砸去。杯子应声裂开，看来这招真的管用。我拿着手中余下的碎玻璃，指着他说：“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离开，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
　　他没说话，只看向我的手。顺着他的目光，我感到了手的一阵疼痛，原来血正顺着碎玻璃流下来。我暗骂自己白痴啊，怎么先伤到自己了，却呆楞地握着玻璃不肯松开。在我看向玻璃这一闪神的工夫，手臂就被莫非天制住了。手被他一抖，碎玻璃脱手落地，又散成碎片。
　　被他摔回被里，一会儿又叫来了医生，帮我把碎玻璃都挑了出来，包扎好了伤口。还有比我更傻更倒霉的人吗？我的两只手都受了伤，而且都还是自己弄伤的。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很困很累，却因危机感未消而不敢睡。本就衰弱的身体还是在烧，只有加重的趋势，而无好转的迹象．这时，莫非天却又进来了。我真是心力交瘁，如果反抗不了，是不是就只有顺从？如果除去了这层防线，我是不是又回到了从前那段让我不堪回首的日子？不，我要做最后的挣扎，无论结果如何。
　　看着他，我支起了身子，只这一个动作，冷汗就出来了。
　　“莫少爷，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他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坦然到我身边，掀开被子，坐了进来。
　　他的接近，让我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很近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
　　“我身上很脏的。与那么多人都……做过了，身上残留他们的气息，洗多少次都洗不掉了。我这次生病，是旧疾复发了……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
　　“这样说是想我放过你吧，夜泉？”
　　“不是，怎么会，……当然不是了。”
　　“哈哈……”他仿佛觉得这很可笑，或者我很可笑，就这样突兀的笑起来。笑得那么爽朗明亮，这样的笑，不象生气的样子，而他说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既然如此，就不要违抗我。”三两下脱掉了衣服，就进了我的暖被。
　　冰凉的手把我搂住在一个冰凉的怀抱，突然的靠近，让我忘了呼吸。我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这种事，在这个学校，没有人会去在乎，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在乎呢？
　　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当我重新呼吸的时候，就闻到他身上一种清新的气息，虽与明的不同，还是让我一瞬间回神。
　　身子一颤，就感觉拥抱又紧了些。他究竟想怎样啊？
　　他的手落在我的头发上，一次一次的轻抚我的发。这种温柔的对待，就好象我是一只慵懒的猫，在主人的怀中静静的享受摩挲。莫不是，真的把我当作宠物了吧。这种感觉很舒服，会让人失去戒心，我的意识终于慢慢背离了我，向黑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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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原来这个人这么麻烦。既然一开始表现得那么顺从，又怎么会滚着逃走，还又弄伤了自己的手。看着他的两只手都裹着纱布，倒也不想去拆。只觉得就这样抱着他，像极了儿时病重，哥哥这样抱着自己的样子。尽管那时就是个冷漠任性的小鬼，但那种亲密的拥抱还是至今没忘。
　　现在这样抱着他，他的体温要高出自己好几度。又是盛夏，还盖着被子，十分难受，可还是不愿意放开怀抱。看着怀中人，嘴唇有些苍白，脸上却有红晕。刚才就是想亲这双唇，却被避开。
　　俯低了头，印上那烫人的唇，一吻。又流连于腮边、耳朵、眼睛，各处温度都很高。最后停在脖子处，嗅着熟悉的菊花香气进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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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热，好虚的感觉。我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出了一身汗。神志恢复清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我的汗水粘在我和怀抱我的躯体身上，不太好受。手摸摸额头，一片汗水，似乎不烧了。身体虽然虚弱，也不那么难受了。我不能不相信，古法有效。书上电视看到的方法，算是体温退烧法，然后男女因此成了情人。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虽然因为这样让我的病有了好转，难道说我因此要以身相许吗？这未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