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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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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会所说的“失落之森”深处,这里是黑暗生物的世界。这里不见天日,但盛开的白蔷薇却包围着这座古堡。
金发红眸的管家身着贴身制服,显得他身姿笔挺。他端着一个高脚杯,杯中鲜红的液体似乎停止了流动。他敲了敲面前漆黑的门,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它。
面前是黑丝绸的大床,如流水般。上面躺着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他的五官邪气肆意横生,隐隐有着倨傲的气质,黑色的丝绸更村得他皮肤苍白。
金发的管家动了动喉咙,道:"生人,该用食了。"
青年动了动眼睫,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瞳,动人心魄,却又彰示着他非人的身份。
青年皱了皱眉道:“这东西真是一如既往地恶心。”说罢,又挥了挥手:“伊莱,你先出去吧,我没胃口。"
"是。"
我叫伊菜。我曾经是一名圣骑士,是圣子的“鹰"、“最锋利的刃”。呵,说的好听,不过是教会的走狗罢了。不过,那也只是曾经。
而现在,我是尊贵的洛伦斯亲王的仆人,这座古古堡的管家。是那些冠冤堂的教会口中的“撒旦的爪牙,黑暗的伥鬼”。我想你会说:“这不还是走狗么?"呵,那又如何?我为了亲王,背弃我的国家,丟掉我的信仰,还会在乎他们说的吗?”啊,我管他们去死。尊贵的洛伦斯亲王,我永远效忠于您。
今晚是血族的夜宴,而作为管家以及亲王最得力的仆人的我,应该安排好这一切。我走下旋转楼梯,看着红色和黑色的帷帐,黑色长桌上布满还带着露珠的红色白色蔷薇,空荡荡的大厅显得有些阴冷。
嗯……还差什么呢?哦,对了,还有"猎物"呢。
我不急不慢地朝门外走去,“猎物"们都被养在林外的村庄里,说是村庄,其实是个小点的小镇,那是洛伦斯亲王的领土,他们被好生养在这里。毕竟不会有血族喜欢半死不活、面黄肌瘦的人的血。我动力动肩膀,背后张开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
我整理好着装,敲开了村长家的门。
村长看清了我,惶恐地道:“尊敬的阁下,请问您来这是干什么呢?"这样子可真丑陋。
我说:“来挑几个少年少女去办事。”
村长犹豫道:“上个月不是オ来过吗,怎么又……”
我按耐心中的不快道:”最近城堡要办宴会。”我逐渐忘却曾经为人的身份,连思想也快和血族同化了呢。亲王看曾经为人的我时,会不会也这么想的呢……
村长领着我去了广场,不一会儿,一群年轻男女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叽叽喳喳的,青涩又懵懂,就像笼中鸟。我关注到人群中有个青年,他有着金色的头发,炫目极了,太阳般的颜色。他垂着头,身姿却是笔挺。
我忽然想起,当初洛伦斯亲王看中我就有发色的一部分原因。啊,这可真是有点糟糕呢……但是,亲王会很高兴的吧?
于是我将他一起带回了古堡,一路上他们脸红仆仆的,但是那个金发青年依旧沉默。我嘲讽一笑。只是,我感觉到有个炽热的目光在注视着我,只有一个少年的银色头发吸引注了我的目光。
那位高不可攀的圣子大人,好像也是这种发色呢,像是月光在他身上流动,每次都会让我想到圣庭后院波光粼粼的水面。不过都是过去了。
“沙——”乌鸦飞过乌黑的天际,血族的盛宴就此开始。一团黑雾笼罩,散去时多了一位妖艳的青年。
我俯身道:“夜安,凯迪阁下。”
他向我笑了下,露出尖锐的獠牙:”晚上好呀,小伊菜,什么时候让洛伦斯带你来我这做客呀~"
我微微一笑:“会有机会的。”
紧接着,一位华服的性感女人出现,我向她行礼:“黛尔娜夫人。"
她微微朝我扬了扬下颌,便婀娜地走了进去。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他们无不是有着精致的面容。
大厅里,村里找的男女们都换上了精致的应侍装,惊奇地看着四周。可怜的小羊羔们不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什么吧?
四周有着暗色花纹的墙壁上挂着骷髅,骷髅们动了起来。他们用惨白的手骨,拿起同样惨白的骨头,以骨为琴,拉起了一段段音乐,脸上似乎又带着欣喜与悲悯。
平时遮得严实的猩红帷幕拉开,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向大厅中央,洛伦斯亲王正慵懒地坐在高位上。漆黑的座椅上缠绕着茜薇,他整个人似乎都陷在黑色中。
随着骷髅演奏的哥特式音乐响起,低低的乐声环绕在整个大殿,而那些少年少女随着乐声,眼神逐渐迷离,逐渐向着大厅中央的血族们走去。
凯迪搂住了一名栗色头发的女孩,埋首在她的颈间,我看见他露出了獠牙,对着羔羊的脖子轻轻咬了下去,原本青涩的女孩脸上满是情欲;长相艳丽的血族女人,她的脚边跪着一名黑发少年,她怜赏似向少年伸出青葱的手,少年勾起笑容立马向她献上亲吻。
听着这优雅的音乐,我看向隐在黑暗中的亲王,瞳孔变得越来越红,我动了动蠢蠢欲动的獠牙,端起桌上的红酒,虽然血族主食需要血液,但偶尔也会尝一点人类的食物。我饮过一口,然后搂过身边的一名黑发男孩,然后吻住了他,将酒渡进他口中。我注视着他翠绿的眸子,里面满是迷离,他的脸颊逐渐红了起来,身体逐渐变软,手轻轻搭在我的腰上。
突然,身后一股力气传来,有人将我大力拉开,像我刚刚对那个男孩做的一样堵住了我的唇,紧接着便是一口烈酒,我挣扎了下,他却掐住我的腰将我搂得更紧,发泄似的咬住了我的唇,舌头在我口腔肆虐。我眼前突然感到晕眩,逐渐失了カ气,最后的意识只有他银白色的头发和一双充满愤怒和委屈的金色眼眸。
而在这角落发生的一切却并没有人知道。
坐在高位的洛伦斯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一轮圆月,中心似乎隐隐有变红的征兆。他嗤笑一声。他转过头,忽然一抹金色引起了他的注意。身处黑暗的他,总是这么喜欢光明的颜色。
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慵懒地动了动身体,张开漆黑的翅膀,飞到了宴会中,那名金色头发的青年背后,从身后搂住了他。洛伦斯贴着青年的耳朵,暖昧地道:“美人,来做我的‘舞伴’吧,在这无趣的血宴上,谁让你有这么好看的颜色呢………”
洛伦斯感觉到金发青年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洛伦斯站直了身体,牵起青年的手,弯腰轻轻吻了一下,獠牙划过他的手背,让青年感觉一颤。他漫不经心,但似乎又带了点认真,让青年一时猜不出他想如何。
洛伦斯又牵起他被吻的那只手,又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举到了自己面前,他含住青年的指尖,咬了下去,血液渗透了出来,然后被他舔去。他半张脸都被青年手掌挡住,一双专注地盯着他的红瞳越发明亮,像极了话本里吸人精血的精怪。青年心跳漏了半拍。
但在听到洛伦斯接下来的话语后,青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僵住了。洛伦斯恶劣地笑道:“你的血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喝呢,你说是吧,小猎人?”
过了好久,雷耶希才开口道:“你早就认出我了吗,洛伦斯?”
洛伦斯叹道:“唉,你还是这么无趣……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毕竞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想来,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是你们吸血鬼措人的计谋吧?打不过便将家族的天オ从小送来反间,想来不少血族都被你们用这种方法给处决了吧?”他嗤笑一声,道:“呵,这可真是属于’正道’的做法呢……”他将“正道”两个字咬的很重。
雷耶希艰难道:“对不起……”
洛伦斯打断他:“噓,你我好不容易一起参加这么一次宴会,别说些让我不开心的事。”
雷耶希沉默了,一如往常,只是看着他。
骷髅们弹的乐曲逐渐高昂,窗外的月亮在此时升到了最高处。
洛伦斯比他矮上半个头,此时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道:“来吧,和我共舞,然后我杀了你或是你杀了我,这不是你的任务么?”
雷耶希瞳孔一缩,洛伦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在这高昂的乐曲声中,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洛伦斯轻轻地舔舐着雷耶希的脖颈,感受到皮下肌肤汩汩流动的生命。他喜欢这种感觉。乐声从高昂逐渐变得低沉,如情人间的耳语。
雷耶希面上依旧如常,如果忽略他急促的呼吸。不知从多久开始,他喜欢洛伦斯对他的舔舐,这时的洛伦斯会像只矜贵的猫,慵懒地摊在他的怀里,逗弄般舔舐着他的猎物,时不时还会因为舒服而全身战栗。他爱极了这副模样。
洛伦斯冒出了療牙,狠狠地咬了下去,泪汩的鲜血流进了他的喉管,雷耶希的血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让他舒服到发颤。同时,血族用来迷惑敌人的毒素顺着獠牙注入伤口,这毒素也会激发猎物的欲望,毕竟猎物的心情也会影响到血液的味道。雷耶希低喘一声,抱紧了怀中的人。洛伦斯眼底一闪,在雷耶希背后的手里用黑气化出一把权杖,刺入了雷耶希的后背。
雷耶希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眼底似乎有发红的趋势。洛伦斯笑了下,反问道:“这不是你的目的么?"他拿出雷耶希怀中的短剑,丢给他,雷耶希下意识接住。
音乐进入了最后的高潮。洛伦斯轻轻道:“再见了。”便将权杖朝他攻击,雷耶希下意识攻击,却刺入了洛伦斯的胸口处,而洛伦斯即将到达他面前的黑气却消散了。
音乐缓缓落幕。他们像舞台上戏剧性的话剧演员。雷耶希愣愣地看着他,洛伦斯用遗憾的语气道:“我喜欢金色,但是只可惜我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神弃之地,我好无聊啊……"语气一转,又恶劣地道:”我可是被你杀了的哦,被我最爱的光明,你可要永远记住我呢…….”
他们相识于血族夜宴,那天他独独挑中了他,最后也在猩红血宴上结束。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人们都说吸血鬼猎人中出了个天オ,他杀了血族一名地位很高的吸血鬼,在他的家族庆功宴上,人人都来贺喜,好不风光。但不知怎的,那个天オ一直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在一个网月夜,用短剑自刎了。
人们唏噓不已,好好一个天オ,恐是被那撤旦惑了心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