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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美救英雄 ...

  •   小芽将容绒的长发梳成一个顶髻,又插了根价值不菲的簪子,毕竟去舞乐坊那种地方,还是要昭示一下尊贵身份的,以免被人看轻了。

      随后小芽拿出裹胸布给容绒裹胸,一边裹,一边没心没肺地对容绒说:“公主,我觉得这裹胸布对您来说没什么用,因为裹不裹都一个样。”

      容绒:“……”

      小芽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惊人发现,容绒已经伸手揪住了她的耳朵,说:“死小芽,你是越来越胆儿肥了!”

      “疼疼疼,公主,您快松手,您不是赶时间吗?”

      容绒闻言,这才松开了手。

      待小芽也换上男装,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轻车熟路地溜出了皇宫,往舞乐坊而去。

      舞乐坊是翎阳城数一数二的歌舞坊,虽不是青楼,但也不代表没有那些钱色交易,容绒一个大姑娘家去,总归是不太好的。但人家自己可不这么认为,反倒经常溜进去看歌舞。

      “陌上郎英姿,妾见心欢喜……”

      甫一进门,容绒便听见那花魁在唱着自己最为拿手的曲子。她端坐在戏台上,一边弹着琵琶,一边吟唱,那声音就像林中黄莺,婉转动人。

      容绒寻了个空位坐下,扔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立马就有个中年妇人迎了过来。这个小个子男人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钱。

      “公子需要些什么啊?”贪财的老板娘一边抚摸银子,一边堆着笑问。

      容绒道:“上些茶水点心便好。”

      老板娘应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

      容绒这才打量起四周来,跟她以往来时没什么改变,除了那些花她的钱重新修建或购置的楼梯桌椅。哦不对,准确来说,花的是裴屿的钱,反正后来裴屿不催她还,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将目光锁定在一个青衣男子身上,仔细打量起来。

      她只看得见此人侧颜,但仅是这一个侧颜,便足以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然台上花魁为何一直看着他吟唱。

      他着一身青衣,一根白色丝带随长发垂于腰间。他脸上没有表情,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微微仰头将一口茶饮下,吞咽时喉结滑动,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仿佛自有一道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台上的花魁姑娘。

      “长得真好看啊!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小芽在容绒耳边惊叹。

      容绒也看痴了,直到听见小芽花痴般的赞美,方无情地揭穿她,道:“你以前不是说容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吗?”

      小芽努了努嘴,悻悻地没再说话。

      这时,两名婀娜多姿、浓妆艳抹的歌伎朝那男子走去,一左一右坐在了他身旁,还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公子,怎地一人在此?奴家陪您可好?”女子娇媚地说。

      男子似乎想要拒绝,却又不知如何拒绝,搭在桌上的拳头微握。

      在容绒看来,便是这两名歌伎强抢民男,罪大恶极。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那男子走去。

      小芽还一脸迷糊,直到她看见自家公主粗鲁地扒开了两名歌伎攀附在男子肩膀上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大步走了过去。

      “公子……”小芽还待劝说,话未出口,容绒已经率先开了口。

      “两位美人儿姐姐,你们别为难这位公子,人家对你们可没有兴趣。”容绒笑道,露出长到一半的门牙。

      歌伎噗嗤笑出了声,其中一名呛道:“这是哪里来的缺牙黑小子?怎地不懂规矩?”

      小芽一听不干了,指着那歌伎说:“你这女子,怎么跟我们家公子说话呢?嫌命长了是不是?”

      那歌伎叉着腰,指着小芽的脸说:“在这舞乐坊,伺候好各位客人就是我们的职责,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小芽冷呛道:“伺候好客人?那你怎么不去香艺楼伺候?”

      香艺楼,便是青楼。

      两名歌伎羞得面红耳赤,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爆发。这时那老板娘急急走来,先是斥责了两名歌伎一番,而后对着容绒连声道歉。

      容绒懒得跟他们计较,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老板娘这才领着两名歌伎下去了。

      待替男子解了围,容绒不无得意地坐在他旁边,自来熟一般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说:“不用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应该的。”

      男子甚至没有舍得抬眼皮看她一眼,只冷冷道:“为何要谢你?”

      容绒喝茶的姿势僵了僵,旋即看着那男子,一脸严肃地说:“方才那二人纠缠你,我替你解了围,你不该谢我吗?”

      男子没有答话,只伸手握住了桌上的一把剑。

      容绒这下算是明白了,什么美救英雄,就是她一厢情愿。容绒嘴角抽了抽,小芽许是觉得尴尬,便拉着她想走。

      这时一个精神矍铄的黑发老者坐了下来,板着一张脸,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容绒左右看了看,而后将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她已经很确信了,别说在这大堂之内,哪怕是她十八年来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也没有一人长得比此人看起来更凶。对,就连裴屿的老爹,那位上阵杀了无数敌人的振国大将军,看起来也没他凶。

      “司徒兴?”容绒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喊了一声。

      这下不止老者,就连她刚刚救的清冷男子也朝她投来一撇。

      “你认识我?”司徒兴问。

      容绒见自己找对了人,便兴奋地说:“是宋究那老头儿叫我来找您的,嘿嘿,师父,收我为徒吧!”

      司徒兴:“……”

      见司徒兴不说话,容绒又道:“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容绒,诚心拜师,还请师父收了我。”

      司徒兴似在打量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眼底显然有疑惑,对容绒的提议不置可否。

      容绒也在不加掩饰地打量司徒兴,他与宋究年纪相仿,后者已是一副白发苍苍的模样,仙风道骨,而司徒兴头发乌黑,若非脸上的褶皱,说他正值壮年也不为过。

      两人打量的目光撞在一起,容绒看懂了司徒兴眼底的疑惑,便讪讪一笑,低声说:“我是专程来舞乐坊找您的,为了行事方便,所以换了男装。”

      司徒兴终于开了口,问:“你为何想修道?”

      容绒不假思索道:“修道帅啊!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还能飞升成仙,长生不老。”

      “……”司徒兴一阵无语,半晌方道:“我见识过无数为了打动我而编造的修道理由,却从未见过你这样纯粹的。”

      容绒傻笑着,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

      “你这小娃娃倒是极有意思。司落,依你之见,这徒我是收还是不收啊?”后一句话,司徒兴是看着那清冷男子说的。

      “五界殿新收弟子自有规则,岂能乱收?”人长得冷,语气更冷,那极好听的声音也压不住此清冷语调。

      容绒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些生气地说:“姓司的,好歹我刚刚也帮你解了围,你怎么以怨报德?”

      男子并未理会她,甚至不愿看她一眼。

      司徒兴道:“他不姓司,姓花。”

      “啊?”容绒满脸不解。

      司徒兴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他叫花寄,字司落。”

      容绒似乎并不太在意花寄的名字,只是难掩喜色地对司徒兴说:“您这是愿意收我为徒了?”

      “……”司徒兴再次无语,问:“你何时听我说要收你为徒了?”

      “您若不收我为徒,为何要告知我师兄的名字?这不就是暗示我要与师兄打好关系嘛?您放心,虽然他以怨报德,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司徒兴似乎已经想象到宋究为何会把眼前这小姑娘推给自己了,真是难缠。他以手扶额,半晌才道:“这样吧,我先探查一下你的资质,再行定夺。”

      司徒兴伸出一只手停在容绒眉心上方,只见一团柔和的光传入她眉心,并无不舒适之处。

      半晌之后,柔光敛去,司徒兴收回了手,脸色却微微变了。

      司徒兴长得凶,这是宋究对容绒做的形容,也是容绒见到司徒兴后的第一感受。而谈话之后,容绒却觉得这司徒兴其实并不如裴屿老爹凶。长相嘛,人家也没法子。

      此刻司徒兴那凶恶的面容之上,竟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与他的容貌不符,就像是饿极的老虎看见了猎物。

      既是惊喜,容绒便不担忧了,她伸长脖子凑近了些坐在对面的司徒兴,问:“师父,怎么样?我该不会是个天才吧?”

      司徒兴敛去惊喜之色,又板起了脸,说:“既然你诚心想拜师,我可以收了你。”

      容绒高兴得蹦了起来,没有去接司徒兴的话,反而激动地抱住小芽,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从小就有预感我是个修炼天才,我要成仙了,小芽你开不开心?”

      司徒兴:“……”

      他还什么都没说好吗?

      一阵无语,司徒兴顺便同情了一番自家师弟宋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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