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木午若

2、第二章

　　“喂！你们俩难道不觉得这个汤锅味道挺不错的吗？要不下次我请你们吃吧？”安奕拍拍肚子说，“吃的好撑哦。
　　可惜并没有人理他。
　　“诶，儿子！你看那边篮球场上怎么有那么多九中的？看那个架势，似乎是打篮球的诶……”韩远指了指路夏阳身旁的篮球场，“儿子你都多久没打过球了，你要不要上去打两场？”
　　路夏阳顺着他的手望去，看见了正在打球的几人。
　　打球的领头人正是他的新同桌，季长安。
　　真巧啊……
　　冤家路窄。

　　“儿子，那人咋看着那么熟悉呢？”韩远有些迷惑。
　　一旁的安奕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机，立马就说:“卧槽！那不是班长大人吗？用右手抱着篮球的样子好潇洒啊！！！我要拍照纪念这美妙一刻！”
　　“啊！打球技术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我呢！”路夏阳表面一套，内心深处却又是一套:
　　苍天啊！既生季，何生路了啊！！
　　安奕“啧”了几声，“夏阳哥，你什么时候那么自恋了啊？”
　　韩远走到篮球场门口，对他们挥挥手说:“那是因为我儿天秀啊！好像是我们九中跟隔壁七中的比赛诶！我去问问少不少人！”
　　路夏阳本来想阻止的，但没抓住韩远的胳膊。
　　“赵跃！”韩远叫一声。
　　“草！谁在这种关骨眼上叫老子呢？”赵跃在答应的同时也扭头看谁叫他，“大远？！你在这干嘛呢？”
　　“啊！纯属经过……”路夏阳拍了下韩远的肩，“你们干嘛呢？那么热闹？”
　　“嗯，我们学校正跟隔壁七中打篮球呢，我们校后卫脚扭着了，我们还在想怎么办呢？”赵跃插着腰瞪着七中的人，“输了的话，就要穿裙子在校门口跳舞……”
　　“诶？夏阳哥，你以前好像就是打的后卫吧？你要不上去试一试？”安奕晃了晃他。
　　他本来想拒绝的，但韩远又讲了一句，成功的将话说死了。
　　“相信我，我儿子打篮球技术好得一批，”韩远指着路夏阳，伸出了一个拇指，“对于这件有关于校园脸面的事，我儿子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吧，儿子？”
　　“我真想说我想拒绝……”路夏阳小声嘀咕着。
　　“那你过来准备一下吧，我去讲一下！”赵跃刚说完就跑过去了，“季狗，路夏阳要上场，你看他行吗？”
　　季长安笑了笑又喝了口水:“你都让人家准备了，我再不让他上场，你看这样合理吗？”
　　“哦……”赵跃回过头，“路夏阳！快点啊！”
　　“别叫了，我人都站在你后面了。”路夏阳皱了下眉，“下半场了？”
　　“嗯。”季长安应了一下，“也不知道我们初次配合怎么样。”

　　七中的升学率明显没有九中高，但是，他们的篮球比九中强了不少。
　　七中那几个人虽然不知道路夏阳打的怎么样，但内心极度自信，认为天王老子就算来帮忙都没有用了，所以他们认为九中这次输定了。
　　但是路夏阳是谁啊？
　　一个现在心情极度不好的人。
　　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是一群好胜再加上一位心情不好的人的对手呢？
　　哨声响起，下半场开始了。

　　七中先跳球，恐怕他们以为以九中的速度肯定抢不到，所以动作都有些懒散。
　　虽然他们先碰到了球，但是最先拿到球的却是路夏阳，只见他轻轻一过，手一带，球就被他带走了。
　　对方……就先叫他“小链”吧，毕竟脖子上戴着一条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项链。
　　对方明显也震惊了，但马上也就跟了上来，张牙舞爪的样子看着怪吓人的，但好像没有什么本事，也就弹跳力挺好的。路夏阳在想，如果没有规则，估计这位小伙子都能把自己给扔出场外。
　　但由于路夏阳没跟季长安配合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大概猜测他想往那里去，于是准备往左边扔过去。
　　“传球！我在你右边。”季长安摆脱了缠着他的两人，绕到路夏阳右边。
　　路夏阳毫不犹豫地把球对着季长安扔了过去，季长安在拿到球的一瞬间，就如他所想，转身就在中线带球，一路冲向篮筐，在三分线处出手投篮。
　　球进了。
　　球场外的人传来了一阵尖叫和欢呼。
　　路夏阳看着季长安，虽然季长安这一球振起了士气，当然了，也容易拉仇恨……
　　“你挺牛逼啊……”路夏阳抢跳板时，对季长安说了一句，“你也不怕对方搞死你。”
　　“呵……”季长安也凑了过去，一个转身，不仅抢到了球还刷了个帅，“看见了？我要走左线去……还有你注意一下我的位置，不要随便就传了。”
　　“左手带球啊……”路夏阳感慨一句，“我估计我传不过去。”
　　都是学霸，都明白对方意思，但……

　　七中的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交流的，于是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小链也回敬了几个三分。
　　路夏阳在这几分钟里，也算是看明白了:如果没有小链，七中压根儿没有进球的机会。
　　“夏阳哥！加油啊！！九中的面子靠你和班长了啊！！”场外的安奕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喇叭，当场就喊起来了。
　　当然还有韩远，“儿子！拿出你初中校霸的气概啊！！抢跳板啊！快点啊！传球啊！”
　　还剩下10分钟，七中还是领先十中7分，九中喊了暂停。
　　“草！那个挂着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链子的人真他妈的烦人，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缠都缠不住。”赵跃喝了口水后，骂了一句，“剩下的十分钟怎么办？我可不想穿裙子在校门口跳舞啊！”
　　“战术似乎还需要调整一下，”路夏阳指着季长安说，“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尽量盯着小链，季长安尽量上篮。你们拿到球后，一定要传给我和他。”
　　“季狗，你怎么看……？我听你的。”赵跃犹豫的说。
　　“没有，想说的他说完了，就那样干。”季长安冲着路夏阳抬了抬下巴，“毕竟都是爱好篮球的。”
　　路夏阳没太在意他的说法，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比赛，而且赢了就可以了。
　　比赛继续。

　　赵跃废了好大的劲甩开了对方的中锋，带着球往路夏阳这冲了过来，因为季长安被缠住了。
　　当路夏阳拿着球，刚刚跑到三分线处，正准备投篮时，对面就突然来人斜插过来，准备把球扫走，结果早已经被季长安看明白了，在他脱身的一瞬间，冲路夏阳伸出手，但路夏阳却没把球扔给他，直接冒着球被扫走的风险投了个三分。
　　“好球！”路夏阳心里默默为自己喝了彩。
　　“赵跃！篮板！”季长安叫了赵跃一声。
　　只见赵跃打了一个手势，然后纵身一跃，拦住了对方的传球，正准备投篮呢，七中已经开始回防了。
　　七中的回防速度挺快的，与九中的速度一比，那就是光速了啊！
　　这技术可不是他们这样刚刚组合的人可以拥有的。
　　“快传给我！”季长安喊了一句，“赵跃！”
　　赵跃退出一步的一刹那，把球向自己身后扔了过去，季长安在小链断球之前，一个大步接住了球，带球晃过他们，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一跃，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一分之差。
　　场内场外的人一片激动，压根就不分是哪一方的人了，就直接搂在一起尖叫。
　　“儿子上啊！”
　　“夏阳哥！九中的面子就靠你们拯救了啊！”
　　韩远与安奕同时开口道。

　　最后半分钟了，两方的人员都很激动。
　　尤其是七中的人，他们没输过球，他们既然赢不了，那么……
　　在路夏阳投了一个二分球之后，他觉得肚子被砸了一拳，想吐但比赛还剩几十秒，还是可以坚持的……
　　当然了，不止他一个被偷偷攻击，赵跃在拦球的时候应该被七中的人用东西狠狠地拉了一下，再看一眼时，上面已经有血流出来了。
　　就连几乎全程没表情的季长安，在小链经过的一瞬间，他看见季长安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下手不轻啊？！
　　全都在暗地里坐小动作，什么人啊？！
　　去你丫的公平公正！！
　　就在路夏阳忍不了的时候，正准备上去打一架的时候，比赛结束了。

　　“草！你们七中脸呢？！”路夏阳压根儿管不上面子了，也管不上晚上会不会有关于他骂人的帖子了，指着小链说，“打球不行，耍赖到可以啊！”
　　“怎么了啊？！有人看见了吗？！”小链笑了笑，冲着他们抱了抱拳头，“这件事算完了，我们有缘再打球。”
　　“你……！”
　　路夏阳着脾气哪能忍耐？！
　　刚想上去跟他们干一架时，季长安把他拽了回来，对小链说:“我们九中人很讲道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恨，但先前说好的事不可以变动……”然后又大声地说，“你说了输的人穿裙子在校门口跳舞，大家都听见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
　　“七中的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虽然我是七中的，但是说话不算数怎么能行？”
　　“我这还有录像！这算证据吗？”
　　“没有想到七中的人品那么差，啧啧啧……无药可救了啊。”
　　季长安看着小链笑笑，“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变坏吧？”然后带着人走到门口，扭头又是一句狠话，“不想让自己受人议论，那就按你原来说的做。”
　　“你没事吧……？”路夏阳在这一瞬间里，脑子回过神来了。
　　“没，撞了一下而已，主要是赵跃伤的厉害一些，你先走吧，我……跟赵跃他们还有事。”季长安回头看着赵跃。
　　“夏阳哥！你刚刚A爆了啊！”安奕跑了过来，拍拍他的肩。
　　“嗯，韩远人呢？”路夏阳四处张望着。
　　“啊，他早走了，他妈打电话催他回家的，估计回家就要被一顿训斥。”安奕说。
　　“回宿舍吧，天快黑了，再不回去就进不去了。”路夏阳弹了一下安奕的脑门。

　　路夏阳刚洗完澡，他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卫生间，他看了一眼正在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安奕说:“小奕子，你都不洗澡的吗？”
　　“嗯，肯定要洗的，不洗澡的话睡觉都不安稳，”安奕抬起头来，“这就去洗澡……夏阳哥，你看贴吧了吗？又有关于你的贴子了……”
　　“啊！你们怎么那么无聊啊……”路夏阳坐在书桌前，随手拿来一本书看，“有什么帖子？”
　　“额……”安奕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嗯……就是……那个……有人觉得你和班长好像是……”
　　“一对？”路夏阳打断安奕的话，提前说了个答案，“淦！我要顺着网线把造谣惑众的人打死！”
　　安奕走进了卫生间，笑着来一句:“夏阳哥，你太冲动了啊！”
　　路夏阳笑着摇摇头，又继续看书了。

　　第二天一早。
　　“小奕子！六点了！起床了啊！”对于一个一向早起的人来说，就看不惯睡懒觉的人。
　　“啊……？你以前上学时都不带睡懒觉的吗？我看你假期里一觉睡到中午吗？”安奕缓慢地翻了个身，然后起来了。
　　“今天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一定要精力充沛的，不要懒懒散散的！”路夏阳一边穿衣服，一边叫着安奕。
　　“啊……又要开始无聊的上课之旅了啊！”安奕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这就高二了啊……无语死了，回头就没有暑假了，而且暑假作业还跟以前一样布置。”
　　路夏阳弹了弹安奕的脑门:“所以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这才九月份啊，你就想到暑假了？寒假就不是假期了？”
　　“夏阳哥，”安奕揉揉脑门，“学渣们的世界你都不懂，十一假期在我们眼里都不算什么。”
　　“快点！”路夏阳又在催安奕，“那你想吃什么早点？一会儿一起去吃吧。”
　　“直接去校外吃呗，”安奕一边刷着牙一边来了一句，“食堂的早饭……我怕你吃不惯。”
　　路夏阳不讲话就一直看着安奕。
　　有病吧？！我特么又不挑食！

　　即使六点半到食堂，食堂还是有挺多人的，早点吃几个包子再来一杯牛奶还是挺不错的，安奕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坐在板凳上看着路夏阳。
　　“早上只有白菜馅的包子，牛肉馅的晚上才能做出来，”安奕拿了个包子吃了起来，“今天恐怕是我住校非考试以来起的最早的一次了……”
　　路夏阳也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没说话。
　　“诶，对了！这里面的饭菜你能吃得惯吗？我好久都没来食堂吃早饭了……”安奕叹了口气，吃了两个包子后，又拿出手机对着路夏阳“咔咔”响了好几下。
　　路夏阳用关怀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小奕子，删掉……”
　　“不要！我要发到校园贴吧上！”安奕很坚强地说，“我要让姐妹看看校草吃包子的英俊面孔！”
　　路夏阳懒的搭理他，继续吃着早饭。

　　“早上好。”季长安看见路夏阳进了教室，主动带了个招呼，“昨天……没事吧？”
　　“早上好，一觉醒来浑身上下精力旺盛，”路夏阳也回应了一下，“那赵跃还好吗？我”
　　“没事，划了一下而已。”季长安回答。
　　路夏阳在他身边坐下时，瞅了一眼季长安，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密感。
　　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场篮球赛后……
　　真让人感到尴尬……
　　远去了的夏之乐音，悸动难平于这个秋天，寻找它的旧巢。

　　教室里的人开始变得愈来愈多，声音也逐渐噪杂。
　　尤其是昨天的那一场篮球赛以后，几乎贴吧里面都是在讨论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个的！大早上的，一点精气都没有！”老骆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指着还未坐好的人说，“早自习的铃声都响多久了，瞧瞧你们有几个人在看书！……”
　　教室里没有人敢吱声，毕竟教导主任挺不好惹的……
　　也没人想在放学时，在操场上像条狗似的跑个1000米的……

　　开学一个月后，路夏阳已经完全熟悉了新学期的教学进度了，以至于安奕……那就另说了。
　　“明天月考了啊……”安奕写完作业后，靠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要死了……”
　　“死不了的，你这几天说这句话说几次了啊？”路夏阳放下了手中的书。
　　“夏阳哥，我认为我们班的人几乎长得都是学霸的样子，而我，就只是一个渣渣……”安奕又爬在了桌子上，“我要在这次考试里成倒数的话，我爸不得把我撵出家门！”
　　“那你好好学习吧！”路夏阳嘲笑道。
　　其实路夏阳内心还有些慌张，万一考不好呢？面子又得没了……
　　这个夜晚，他睡的一点也不安宁。
　　人就是这样，担心的时候，往往会辗转反侧的思索，但是真要经历的话，也就是平常的家常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