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木午若

18、第 18 章

　　走廊上的俩个男生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出了教学楼，路夏阳才开了口：“刚刚…你是在给我解围吗？”
　　“刚好写完而已，算不上解围。”季长安反应很淡。
　　路夏阳停下了脚步，犹豫几秒后，拉住他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就这样，路夏阳一路上半哄半骗地把季长安带上公交车。季长安也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因为对他有着百分百的信任，于是拿着手机给估计还在呆在考场里的季寒发了条消息：
　　——中午你回家时，替我跟爸说声“生日快乐”，我这边有事。
　　——欧克欧克，还有哥，你干嘛去(*￣m￣)
　　——猜
　　“跟谁聊天呢？”路夏阳往他手机上瞟。
　　“季寒那丫头，”季长安笑了笑，给路夏阳看聊天记录“她也交卷了。”
　　但路夏阳的重点不在“季寒也提前交卷了”，而是在“替我跟爸说声‘生日快乐’”上。

　　过了十五分钟，路夏阳扭头想看看身旁的人在干什么，结果看见季长安正抱着胳膊靠在座位上睡觉。
　　准确点来说是季长安在闭目养神，结果一闭眼就睡着了。
　　路夏阳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知道这人在做梦，但重点偏了——
　　这人睡着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傲啊…
　　挺好看的。
　　“喂！班长，快到站了，”饶是不想打扰人睡觉，但本着不叫醒他就过站的心理，路夏阳晃了晃他，“你再不醒的话，那我自己走了昂。”
　　路夏阳没想到就这一句话，让季长安直接给他搂在怀里，而且还把头埋进自己肩窝处，“不要走……”
　　什么鬼？
　　做噩梦了？
　　路夏阳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了，从小到大，自己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路夏阳犹豫会儿后，拍了拍季长安的后背，“额…我不走…？那我们一起走，行吗？”
　　在路夏阳看不见的背面，早已醒过来的季长安无声地笑了，装都装了，那就继续装下去吧。
　　“……嗯？”路夏阳刚拍了拍季长安，季长安就撒手而且还伸了个懒腰。
　　路夏阳：“……”
　　我他妈不得不怀疑你这狗逼刚刚再演我。
　　当广播响起站名时，路夏阳直接下公交车，领着季长安…爬山。
　　季长安：“……我猜一下，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不是在山顶？”
　　路夏阳扭过头。
　　季长安觉得这人眼神里写满了“猜对了你又能怎么样”这几个字。

　　路夏阳走在前面玩着手机，也不看路，对于某人的提醒，就一句话：“我小时候天天来，我闭着眼都不可能撞树啊，撞杆。”
　　但牛吹多了，老天是看不惯你的。
　　于是，闭眼都不可能撞树和杆的孩子一脚陷入了路边的水沟里。
　　“……”
　　季长安调了下眉，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深蓝色校服，单肩背包，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拽着裤子，用种“英勇就义”的神情看着第一现场，然后回头……
　　“你瞎拍什么呢？我去，扶我一把！”路夏阳嚷嚷。
　　旁边经过的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地举着手机拍照，毕竟俩位大帅哥的…
　　实在是不能错过。
　　“别喊了，”季长安把手递给他，“多大的人了，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路夏阳啧了一声，借了一把力，蹬上了人行道，随后拍拍手：“跟你在一起的话，呵，我可以适当的把他扔到一边去。”
　　“我现在给你再推下去还来得及吗？”
　　路夏阳没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转过身来，“差点忘了跟你说，”
　　季长安顿了一下，看着他。
　　“谢谢班长的一把手。”
　　季长安觉得自己幻听了。
　　哦不，有可能是见鬼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得？路夏阳居然会感谢人了？
　　“所以，我们是上山顶还是山腰？这边……”季长安问。
　　“这边只有这两处有人？”路夏阳看着他，“班长啊，你是没来过这里吗？从一些小路是可以穿到那边，”
　　路夏阳指着被山环绕着的…树林。
　　“比如，我们旁边的这条石子路。”
　　季长安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看向左边的山腰，“不是没来过，五年前奶奶去世时来过一次。”
　　路夏阳没说话，他知道这种话题一旦开了，就容易让人想到以前与逝者相处的时光，回想着，就会伤感。
　　虽然他并不确定像季长安这样的冰山不会多愁善感。
　　如果有的话，也不能说他娘…
　　这种事搁谁身上能好受。
　　路夏阳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他：“等会儿！”
　　季长安看着他。
　　“季寒在艺术节上说你俩是亲兄妹，但是！为什么你生日在年头，她生日在年尾？”
　　季长安继续看着他，叹了口气：“没区别，我俩十二月底的，结果出生时正好跨年，然后你懂吧？”
　　“我不懂，你要在年头，那你不应该叫她姐吗？”
　　“……要不你问我妈？”

　　路夏阳觉得这人长着这张嘴就是为了气人的，于是闷头带路到一件房子前。
　　“我小时候喜欢来这里……”路夏阳一边解释一边推开门，“李奶奶？”
　　映入季长安眼里的是，狭小的房子里柜子和床挤在一起，柜子上还有一排照片——小时候的路夏阳。
　　“小阳来了啊…”李奶奶坐在后院里喂鸡，目光落在路夏阳身后的人身上，“还带人过来了啊，诶呦，第一次见你带人来还是你小学了。”
　　老年人唠叨起来是没完没了的，路夏阳心知这点。
　　“我不是第一个来的？”季长安在他耳边小声地问。
　　路夏阳没说话。
　　季长安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看着柜子上的照片，拿起一张又问：“安奕？”
　　那张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安奕跟路夏阳，只不过二人那时还上六年级，俩人当初春游时觉得自由活动太无聊，于是便由路夏阳领着安奕来到李奶奶这间小屋里玩。
　　李奶奶笑着拿着照相机拍下来的，还说：“当你们长大后，翻看照片时，才会觉得儿时的自己才是最自由自在的。”
　　——
　　“来来来，诶呦，小阳这都快一年没来了，带人来的次数也少之又少，你关照一下他的脾气昂，”李奶奶端着一盘葡萄放在屋内唯一的桌子上。
　　季长安先是道了谢，然后戳戳某个发呆的人，但他没反应。
　　三个人就各干各的，季长安有些尬，于是主动跑到院子里跟李奶奶喂鸡。
　　李奶奶明显挺喜欢他的，跟他唠嗑了许多关于路夏阳儿时的事：
　　小时候因为路夏阳迷路找不到家里人，一个小儿懵懵懂懂地敲着自家的门来接电话，自己看他可爱，于是给他家人打完电话后，就把他领进屋逗他玩。
　　他后来记住路了，时不时的又要过来一趟，过来时还不忘给自己带点必需品。
　　自己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经常来这边，自己在家里呆着好好学习不好吗，还在上小学路夏阳只是笑着说自己作业写完了，没事干才来的，后来带安奕来的时候，自己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逃课来的。
　　于是，为了改这毛病，周一到周五只要他来，自己就不给他开门。
　　再到后来，上初中啦，来的时候身上就总带着些小伤。
　　上高中后，来的次数有更少啦……
　　李奶奶还在回忆中，路夏阳突然冒了出来，举着手机说：“奶奶，我们学校还有事，先走了啊！有空时再来看您！”
　　李奶奶摆摆手，意思自己知道了。
　　季长安也向她老人家说了再见后，跟着路夏阳走了。
　　“什么事？”
　　路夏阳啧了一声，拎起包看着他：“班长大人，请问你从来都不看群消息的吗？”
　　经过他一提醒，季长安解锁手机翻开了企鹅群。
　　【夏至】@全体成员亲们，不好意思哦～老骆可能犯病了。他刚刚找我，让我跟你们说声，合唱团的人，住宿的呢，就别回家了，不住宿的呢，这俩天要过来几趟。所以，今明下午一点半音乐教室里见～（注：不准请假！）
　　【安奕】靠？我妈逼我这周必须回家去上补习班！
　　【赵跃】小奕子啊，不是兄弟我说啊，你他喵的在第三考场吧？
　　【夏至】赵跃你又不是合唱团的，你怎么在群里？
　　【安奕】@赵跃怎么了？怎么了？我在第三考场怎么了？你当我想上？
　　【季寒】我乏了，我刚到家。
　　【路夏阳】……我谢谢了他老人家了。
　　……
　　季长安看到他发言后，挑了下眉：“不想去？还是不想见到我？”
　　路夏阳停下脚步，转身：“班长大人怎么这么了解我？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明明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季长安却直直地盯着他。
　　路夏阳感觉自己耳朵根都被他盯红了，二话没说这届往山脚下走。

　　当俩人慢悠悠到学校时，还有不少人没到，等人到无聊的夏至正趴在钢琴盖上睡觉。
　　季长安很有眼色的没过去吵醒她。
　　路夏阳直接瘫在墙角，“靠……班长，我俩都没吃午饭，你不饿吗？”
　　说话不要紧，浅睡眠患者夏至直接坐了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俩位。几秒钟后反应过来了，长叹一口气：“吓死我了……你俩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路夏阳看着季长安。
　　季长安清清嗓子，也看着路夏阳：“怕吵到你。”
　　夏至：“……”就算二位没叫醒我，等我醒来看见你俩贴在一起，我照样会一惊一乍的好吧？！
　　气氛尴尬。
　　好在救场小王子及时赶到，补救了二位大帅比。
　　路夏阳小声地跟季长安说：“我给小奕子发消息了，估计来的就是他。”
　　季长安点了下头，意思自己知道了。
　　“夏阳哥！你大中午的怎么没跟班长大大回宿舍！是不是打算脱单啦？！”
　　准备脱单的人：“……”
　　准备脱单的人的绯闻对象：“……”
　　满脸震惊的浅睡眠患者：“……！”
　　好吧，救场小王子救场失败了。

作者有话说

　　安奕OS：我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