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上皇》保底都Y了

4、回忆：诞辰

　　乙酉月戊午日，这个对于闫霖来说又期待又厌恶的日子。似乎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父母就已对他不报有太大希望，繁忙的工作、如流水般的奏折，让他们抽不开身。最可恶的，是皇上与他的诞辰十分接近，每年的这一天，闫霖都会听到一句熟悉的借口。
　　“子若，父亲要去筹划殿下的生辰。下次再陪你啊。”
　　假的，都是假的。闫霖心里清楚的很，但还是点了点头。每次望见父亲的身影，心中的埋怨便涌出眼眶，变成泪珠划过脸颊。但即使这样，闫霖还是打心底盼望着自己的生辰宴，就算只和侍女一起，就算没有亲友的祝福。。。。。
　　到了，闫霖不会记错，今天！今天是他的诞辰！他这一天起的很早，并将那件自己最喜欢的淡蓝色，绣着青色莲花的襕衫工工整整的穿好，一路小跑向门外。
　　“啊，四公子已经醒啦，”涟漪正打扫着前院，笑着看向闫霖，“公子这身打扮，今天是公子的生辰吗？”闫霖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奴婢去叫人给公子做份长寿面，哦对了！还要多叫几个人！”
　　“不，不用了。。”闫霖一把拉住涟漪的衣角，“我，我去叫朋友来过。”
　　“是国子监的朋友吗？那就太好了，公子有朋友奴婢就放心了。对了，还有布置公子的房间······”涟漪没完没了地说着，闫霖想她笑了笑，跑出了院子。起的早了，肚子也饿得比平时快，闫霖走向厨房，想拿点吃的。
　　厨房里散发着各种食材、菜肴的香气，厨子正忙乎着给父母的早饭，侍女端着碗碟，颤颤巍巍地走向外面。闫霖偷偷地溜了进去 ，望着满桌的糕点，不禁咽了咽口水。
　　“四，四公子？”一位侍女看到了他，“是来拿吃的吗？奴婢给您拿。”说着，从桌上拿下一碟绿豆糕，递到他手中。闫霖抬起头向她一笑，便跑出了厨房。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这四公子的事！”一位年纪较老的侍女一脸嫌弃的望向闫霖走去的方向。
　　“什么事？”
　　“你不知道，他当年出生的时候，那天啊，突然变了脸色！妖风呼呼地吹了起来！呦，当时那场面，啧啧啧。府上人都说，这妖风是上了四公子的身！他这几年身体不好，也是妖风搞事！你看他那笑容，简直就是妖怪！”
　　“噗，”那侍女不禁笑出了声。
　　“你不信？这都是真的！府上都怎么传！”
　　“我信我信！先走了。”侍女不耐烦的摆摆手。
　　秋季的国子监显得格外的萧瑟，前院的那棵杏树已经叶子发黄，风一刮过，树上的叶子就纷纷响应，落在地面。闫霖握紧了袖口，在寒风中眯着眼一步步走着。母亲说过，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像别人一样在风中奔跑，在户外欢笑打闹。走进教室，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望着空无人影的教室，闫霖只是默默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正想着怎么将自己的谎言圆好，先生已拿这书走了进来。
　　“啊，是闫子辛（注：子辛为闫霖字号）啊，”先生捋了捋胡须说到，“来怎么早？”
　　“先生，”闫霖急忙站起来行礼，“弟子早起过来熟读昨天讲的诗经。”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先生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
　　半晌，各个贵门子弟纷纷步入了教室，朗朗读书声环绕在教室四周，穿过萧瑟的树梢，也算是为秋天带来一丝生机。闫霖撇了撇身旁的空座，三皇子。。。。似乎迟到了。
　　忽的，室外闪过一个身影，似乎带来了一阵风，吹散了读书声。再一看，赵奕晏顶着一头乱入鸟巢的头发，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
　　“弟子，见，见过先生！”赵奕晏一边行礼一边露出抱歉的笑容。先生没说什么，用戒尺轻轻打了俩下他的手心，便让他下去。从老师的神态上，看来那三皇子已不是第一次迟到了。闫霖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而赵奕晏则显得毫不在意，向他询问着今天要背诗经。
　　“啊？什么时候说过要背怎么多的！”赵奕晏望着密密麻麻的字发了愁。
　　“也没有特意说，先生只是说今天要点名抽查。”闫霖说到，“大概也就是在殿下睡觉的那一会。”
　　“睡觉？我怎么记不清了？”
　　“殿下自然是不清楚的，毕竟也就睡了几个时辰。”闫霖说着，望向一旁一脸惊讶的赵奕晏，“殿下还是专心学业吧。”说着，闫霖将书合上，笑着转过头。赵奕晏无话可说，只得一遍遍默念着难背的诗句以及祈祷上天，拜神拜佛。
　　或许是临时抱佛脚的侥幸，先生对他的一句句诗都是自己背出来的原句，这一关总算还是过去了，这才让赵奕晏松了口气。随着先生走出教室，赵奕晏拍了拍闫霖的肩：“书呆子，没想到小爷我怎么聪明吗？”闫霖显得有些拘谨，似乎在心中憋着一句话。赵奕晏看出来他有话要说，渐渐逼近闫霖，眯着眼看着他。
　　“你好像有事找爷？”
　　闫霖的脸一直红到耳根，话语也渐渐结巴起来。“今，今天，是我的，生，生辰。殿下，可以到丞相府吗？”
　　赵奕晏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即又一脸不削样：“可以是可以，但先说好！小爷我可是没准备礼物啊！” 闫霖摇摇头，连连摆手。其实，只要赵奕晏能够答应他的邀请，已经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等到国子监放学，闫霖慢慢走回家后，院子里依旧是冷冷清清，望不到生气。只见涟漪正往墙上贴着几朵金灿灿的小花，望闫霖来了，老远就挥了挥手。闫霖朝她笑了笑，也只有涟漪在每一次的生辰都陪她一起过了。
　　“四公子！”涟漪摸了摸额头的汉，“您看奴婢这贴的怎样。”墙上的金花连成一个个欢笑的小人，中间那特地用蓝花做衣裳的，一看便是闫霖。
　　“甚好。”听到主子的夸耀，涟漪也有了自豪感，跑着说是要去膳房拿糕点去。说不定能遇到家厨做错了的糕点，涟漪总这么说，其实闫霖心里明白，每一块糕点，都是涟漪死死苦求才拿来的，只是他不愿拆穿。
　　深夜，皇宫灯火通明，歌舞声依旧。闫霖久久徘徊在窗前，院子里空无一人，墙上用金色花朵拼成的图案在风中摇曳着，仿佛随着歌声伴着舞。闫霖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现在，正在宫中为皇上祝寿。像他，谁有会记得呢？
　　“抓贼啊！”
　　随着府上侍兵的叫声，“噗通！”一个人从窗户中跳了进来。闫霖被下了一跳，心跳明显加快，害怕的向前凑了凑。只见，从黑乎乎的衣服中探出一个灰溜溜的脸。
　　“殿，殿下！”闫霖心里一惊，“您，您怎么在这？”
　　赵奕晏拍拍身上的灰，摸了摸脑袋：“不是你先邀请小爷我的嘛？再说了，父皇的生辰太无聊了！”说话间，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糟了！”赵奕晏急忙往床底下钻。闫霖还没搞清情况，侍兵已闯进了房间。
　　“四公子可否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侍兵的脸上写满了不削，“一个穿着黑衣的，和公子差不多高的小孩。”
　　闫霖算是搞清楚了，赵奕晏偷偷地溜进丞相府，被侍兵发现了。他摇了摇头，侍兵虽然十分不相信的向室内张望，但还是离开了。等到他们走远了，闫霖才从床底把赵奕晏拉了出来，用自己的手巾仔细擦拭这他脸上的灰。
　　“对了，小爷我还有礼物！”赵奕晏从衣物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精心包扎好的包裹，和一个御守，递给闫霖。
　　闫霖慢慢解开包裹上的绳结，打开包裹着的纸，一块花状的糕点显入眼前。闫霖强忍着鼻子的酸涩，露出了笑容。不经意间，泪珠已划过脸颊。望着赵奕晏，闫霖的泪水沾湿了衣领。
　　“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闫霖此时已泪如雨下，赵奕晏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为他掸去身上的灰尘。忽然，赵奕晏笑了起来。
　　“殿下？”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像我家的兔子。”赵奕晏说着，又瞄了眼闫霖。
　　“兔，兔子？是，像臣吗。。。”闫霖稍稍低头，那双眼中露出有些喜悦的目光，不禁让赵奕晏脸颊微红。
　　“今天本来就是你的生辰，开心点！”赵奕晏说道，拉起了闫霖的手，“再说了，以后，你每一个生辰，小爷陪你一起过！”
　　“每一个？”闫霖感到他的手心传出一股温暖。
　　“每一个！”赵奕晏重复着，声音的坚定再一次震撼了闫霖。
　　夜晚，皇城庆寿的烟花倒映在每个人欢乐的脸上，庭院里，俩位少年，庆祝这那与众不同的快乐。
　　等涟漪拿了三四盘糕点回到庭院，闫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涟漪：我好像错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