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al sea》逆天茉舞

2、第二章

　　[我只有哥哥。]

　　大约从没记事起这个固执的念头就从佐助的小脑袋里萌生，随着成长有了一点理智，但也成就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偏执。

　　父母原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在佐助出生的第二年，因为突来的金融危机，双双被裁员，必须要日以继夜打短工才能维持全家生计，年幼鼬就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这天，幼稚园的同学都被父母领回去的时候，佐助坐在塑胶跑道旁边的秋千架上等着鼬来接他。扎人眼球的竖发，寒霜一般的墨眸，叫人想捏一把的包子脸却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在看到鼬的一刻笑容就如破冰春水漾开，扑过去抱住他尽情撒娇。

　　———哥哥，你怎么才来，呐呐，我们今天吃什么？你给我做番茄吃好不好？

　　鼬只是笑，拉着他稚嫩的小手，穿过三个街区，在市场里总是买蔬菜的摊位上停了下来。看到新鲜欲滴的番茄，佐助才难得的脱开鼬的手，抓过一只番茄又笑开了。

　　———哥哥，你看，好漂亮的番茄啊。

　　———小佐助，又和哥哥一起来买番茄吗？这是自己家里种的，刚刚才摘的，每一个都漂亮哦。

　　守摊的婶婶对这兄弟两人印象很深了，温和有礼的哥哥，喜欢黏着哥哥的弟弟，哪像自己家里那两个叫人不省心的两孩子，暗自羡慕起那对宇智波夫妇。挑了几个最大最红的番茄，装进塑料袋里。

　　———这么多，够做晚饭了。

　　———今天不做番茄了，请给我两斤黄瓜。

　　把佐助手上的番茄拿了过来没有放回摊位，却放进了塑料袋，佐助没有注意到鼬嘴角稍带上的弧度，鼓着腮帮，见鼬还是不动声色，便嘟囔起来。

　　———哥哥你说了今天要给我做番茄的。

　　———佐助也说过不剩饭的，昨天的妈妈特意留的糖炒栗子，你都没吃完，还留了那么多。

　　———那里面有我不喜欢的甜料，哥哥……

　　———佐助不可以挑食，要是你肯乖乖的吃完糖炒栗子，我就给你做凉拌番茄。

　　要知道鼬做的凉拌番茄是佐助最爱吃的一道菜，这对他而言显然是极大的诱惑，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可到了餐桌上佐助发现鼬并没有催促自己一定要吃糖炒栗子，相反的是很细心的把切好的番茄做成两份，一份用糖拌，一份蘸了盐，把后面一分端到自己面前，佐助扒着饭，一边还盯着鼬，小脸泛着红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饭后主动收拾了碗筷。

　　鼬暖暖的微笑看着这个有点“懂事”的弟弟，只是一到睡觉，马上原形毕露。

　　———哥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那今天佐助想听什么呢？

　　鼬拿起一本睡前故事书，刚刚翻开，佐助摇着自己手马上放了下来，又露出不悦之色。

　　———那些我都听过了，哥哥，我要听别的。

　　佐助这个要求还真的有一点难倒了鼬，他想了想，合上书，把佐助的头放稳在凉席枕头上，拿起一旁的扇子，在佐助冒着细密汗珠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轻笑。

　　———恩，给佐助讲个你肯定没听过的。

　　扇子轻摇，鼬的故事只讲到一半佐助就睡着了，鼬也不马上离去，而是径自讲完后，在他眉心浅吻，才轻轻带上房门。一向如此，缠着鼬讲故事更多的只是让他多陪自己，想多听他的声音。

　　真的有这么个地方，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去……

　　只是内心的一个想法，其实早已经透过梦呓被鼬知晓。

　　是呢，光听到前面，就知道那里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在真正置身于这片土地的时候这种深刻的体味却连同海潮一起泛着澎湃的酸涩。

　　在清楚那不可能永远作为多和他相处一刻的理由时的酸涩。

　　在清楚鼬因为学业渐渐加重，还要分担家里经济负担，陪伴自己时间相对减少已是必然时的酸涩。

　　尽量让自己成熟一点，尽量让自己去从即使不可以一回家就陪自己，也不是没有在一起的时间的方面去想。

　　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内心徜徉的某种不适情绪，却在知道载着他的飞机在最终没能跨过这片海时，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不任性一点，小孩子气一点，哪怕因此能让他有多一秒的停留，也好。

　　鼬，哥哥……告诉我，眼前的其实是浪，而不是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