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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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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她在最后保持住了平衡,并没有同凌欣落相接触。尽管凌欣落看样子已经服用了抑制剂,但还是有幽微的信息素气息逸散出来,漾满了诱惑气息。
凌欣落的声音越来越烦躁,混合着她灼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声,苏晴晓心底难免升起了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念头。
她太久没有见过容颜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人,哪怕她本应该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她应该尽力去逃避的。只不过这些念头都在她的目光落在凌欣落脸上的时候为之终结。
她承认对于这张脸,她确实动了心。而且所动的并不是一星半点。
苏晴晓一向并不认为她是轻易能被容色打动的人,只不过她这样的想法到现在几乎破灭,这张脸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让她的目光很难再移开。
前一天晚上由于事发突然她并没有细看凌欣落的脸庞,而现在得以近距离去看,她只觉得心跳很不自然地加速了起来,这并非是alpha对处于发热期的omega本能的反应。
但这样的想法从产生到湮灭只有一瞬间,取代它们的是更深层次的恐惧,恐惧来源于她无法克制地想到不远的将来凌欣落会同她的众多追求者如何残忍折磨她。
“苏晴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到我么?现在怎么还退缩了?”
凌欣落看向苏晴晓,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就像要杀了苏晴晓一样,尽管苏晴晓极力克制,但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她的悲惨结局。
【宿主害怕了么?宿主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求助系统的。系统001竭诚为您服务。】
好久没有冒头的系统抓住了这个机会,讨好地说。
不过这次系统同样没等来苏晴晓的回答。
同样没有等到明确回答的也有凌欣落。
苏晴晓将刚刚被凌欣落拍掉的药从地上捡了起来,丢入了垃圾桶中,重新准备了温水和药,送到了凌欣落面前。
凌欣落烦躁地将药物一把推开。
“别来烦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她刚刚主动让我留下的。”
系统见苏晴晓这么长时间来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理它,马上回答:【没错,宿主。】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走?”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它的视角看来,自己这位宿主实在有些缺乏常识性。
【这……】
“开玩笑的。”苏晴晓很快回答,尽管这是个玩笑,但系统并没有从这位宿主身上感应到任何笑意,反而专注得有些可怕。
“只要照顾好她,我马上就走。希望你不要阻拦。”
系统能感觉到这位宿主的郑重与认真,它隐隐感觉这个宿主并不是个好惹的,要知道它接到指令伴随现在这位宿主前得到的情报有一条便是这位宿主之前从来没有同任何其他系统协同执行任务。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它能感觉到它让苏晴晓认知到它的存在时候,苏晴晓丝毫没有任何惊诧的感觉,这并不像一个从来没与系统合作过的人类。
【宿主还是应该按照一定的约束做事。】系统硬着头皮说,【宿主也应该遵守一定的……空间法则。】
“如果不遵守呢?”
一刹那系统想起了昨夜那把闪烁着银光的水果刀,以及刀刃上滴落的嫣红血迹,它的理智告诉它还是不要违逆这位宿主了。
苏晴晓看了看凌欣落,重新将药递了过去,凌欣落烦躁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捏得更加用力,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我不说了么?拿走,我不需要!”
“等你病好了,方便我们离婚。”苏晴晓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木然的人偶一样,“凌小姐应该很希望同我离婚吧?”
“那又怎么样?”凌欣落冷冷看着苏晴晓,想起昨夜的事情,她抽回了手,就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死死捏住了床单一角想要擦干净。
苏晴晓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被凌欣落捏红了一大截,压痕的晕红窄窄一条,从骨骼深处压迫一样的疼痛感似真似幻,看得出凌欣落用了她能用出来的最大力气。
“对你我来说,离婚才是最好的选择。”苏晴晓深吸了一口气,“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虽然最后这句话从实质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就像精神胜利法一样,她想说出来在某种程度上同凌欣落保持平衡。毕竟凌欣落对她也从来没有什么情感,在她们两人这么长的婚姻之中,凌欣落对她的态度完全就像对一个陌生人,甚至还没有陌生人之间本应该有的相互尊重。
凌欣落对她的态度更像是仇人。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她们两人的婚姻是凌家强迫她们绑在一起的,换作她是凌欣落,她也会对自己心怀不满。
只是碰巧凌欣落的长相完全符合她所思慕的存在,就算她心中有时候会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但她也不会表达出来。这一点程度的克制她还是有的。
“那最好。”凌欣落冷冰冰回答,目光有意避开苏晴晓,落在了相反的方向,“东西放下,我自己来。”
苏晴晓将托盘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退后了几步。
凌欣落伸出手,她纤长的手指刚碰到玻璃杯,就像碰上了鲜红的烙铁般马上缩了回来,她的眼底掠过一道很容易察觉的恐惧。
苏晴晓知道凌欣落在想什么,她走上前,拿起杯子,从杯子之中折出半杯水倒入另一个玻璃杯中,当着凌欣落的面将水一饮而尽。这时候凌欣落方才重新拿起只剩了半杯水的杯子,吞下了药。
或许是因为烧了太长时间,凌欣落的手颤抖得厉害,不少水洒在了床单和睡衣上,湿漉漉一片,冷冰冰地贴在衣服上。一向有洁癖的凌欣落几乎无法忍受,可她的自尊心又无法容许她求助面前的alpha。
对她来说,面前的这位名义上为她的合法伴侣的alpha对她来说是完全而彻底的耻辱,尽管她从小并没有将自己视为大众普遍认为柔弱无助需要依附alpha才能生存的omega,但她还是抵不过家中的威逼像众多omega一样同一个alpha结了婚。
逼她最狠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那时候她的母亲以死相逼她必须从为她选择的alpha之中挑选一位,那时候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身为omega却不顾及她的想法,现在她也无法理解,她从来对alpha并没有多少好感,现在更是到了抗拒的程度。要不是她更抗拒从凌家过来的帮佣,她很有可能直接将两个一起从她的房间之中赶出去。
这时候一件干净的睡衣落在了她面前,同时一个白皙的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稳稳放在了桌上。
“你……”凌欣落本打算说让苏晴晓出去,但她转瞬之间便看见了苏晴晓背过身去,一点都没有借机偷窥的想法。
“放心,我对凌小姐没兴趣。”苏晴晓平静地回答。
凌欣落换好了衣服,恹恹地躺了下来。经过刚才这一折腾,她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不少,视线也渐渐模糊,头疼得厉害,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还不走么?”
她察觉到苏晴晓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的烦躁和恐惧如一层水,迅速弥散铺满心头。
如果这时候苏晴晓想要对她做出什么来的话,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她只能任由苏晴晓的摆布,毫无反抗的余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感觉到现在的苏晴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并没有以前那种一见面就恨不得让她马上从自己眼前消失的抵触感。
认识到这一点,凌欣落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大部分处于发热期的omega都会对alpha产生来源于本能的依恋,这是omega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凌欣落知道这一点,每次她都准确计算好自己的发热期,服下对应的药物来缓解omega本身对alpha的依恋本能。可这次她却没有服下药物。
竟然犯下了这样的纰漏……
凌欣落死死咬着下唇,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块放在砧板之上的肉,任由眼前的alpha宰割。
而根据现行的法律,无论苏晴晓对她做出什么都是合理的,她和苏晴晓是法定的伴侣,在法律之下alpha在omega的发热期有权利对其进行标记和占有。
“凌小姐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凌小姐做出什么。”苏晴晓知道凌欣落在害怕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凌小姐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在凌小姐的门口随叫随到。”
凌欣落睁了睁眼睛,看向床尾的苏晴晓,苏晴晓的目光并没有朝她的方向,这让她继续看着苏晴晓。
omega的直觉一向都很敏锐,尽管她往日里几乎从来没正眼看过这个女人,但她还是能察觉到女人身上的微妙变化。
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更加阴郁,透着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似乎常年行走在无边黑暗之中不见阳光,整个人环绕着明显的锐利感,就像一把裹在柔软棉花外表之下的匕首,这与凌欣落认知之中的苏晴晓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这种想法过于天方夜谭,她甚至怀疑眼前的女人换了一个人。
换了个人么?这是很荒谬的想法。只不过……
凌欣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个她这几年几乎从未正眼看过的女人。
“我这就出去。凌小姐,你好好休息。”苏晴晓察觉到了凌欣落的视线,不等凌欣落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离开房间站在走廊上,苏晴晓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刚刚短暂的接触让她的指尖残留着凌欣落的体温,不仅如此,同凌欣落的过近触碰让她接触了过多凌欣落的信息素,一时间她几乎有些无法控制住alpha本能的冲动和欲|望。
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不多久她便可以摆脱这种生活,她不认为凌欣落有什么将她留下来的理由。
这时候她的余光瞥见了留在凌欣落门口没有动过的早餐,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凌欣落一天没吃东西肯定现在饿得不轻。以凌欣落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的,想到这,苏晴晓已经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厨房。
偌大的厨房之中各式各样的工具一应俱全,却空无一人,这样让人看着未免有些诡异。不过这是凌欣落家最正常不过的现象。苏晴晓熟练地打开冰箱,选了几样食材,切好同白米混在一起,简单煲了一锅粥。
她并不擅长做饭,选择食材也是出于下意识的挑选,不过煮出来的粥闻起来味道还不错。打开盖子温热甜香的白气扑面而来,她在里面加入了些桂花,香气悠远绵长。
对甜食的喜欢这方面,凌欣落和其他大部分omega相同,苏晴晓试了试温度,等不热也不冷的时候方才端给凌欣落,却见凌欣落恹恹地躺在床上,似乎睡熟了。
安静状态之下的凌欣落更加漂亮,这是一种柔和的美,与清醒时候的锋锐感并不相同。苏晴晓陡一失神,旋即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本打算端走,但就在这时床上轻轻传来了一句“放下”,旋即便看见凌欣落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她手上,但很快避了开来。苏晴晓知道凌欣落在想什么,不等她说马上将托盘放下转身离开。
但她没走到门口,身后陡然传来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之中格外刺耳。
苏晴晓回头,正好看见凌欣落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碎了一地的瓷片和粥液,手足无措,就像一瓣脆弱的花。
“放下,我来吧。”
苏晴晓叹了口气,从凌欣落手中取下一片碎瓷,碎瓷边缘锋锐,划破了她的指腹,血流了下来,落在凌欣落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血管的手背上,鲜丽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