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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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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怎么说?去不去?”梁烨狗腿般地凑到阮明秋身旁,“明哥,求你啦!你这次不出头兄弟我就真的要被人看笑话了!”
他已经缠了阮明秋一下午,早上他和几个同学在操场打篮球的时候跟几个高二的人产生了点摩擦,本来没什么,对方看他们人少,又是新生就嘲了几句,梁烨要面子,非说自己大哥技术高超,过来就给他们都打趴下,那几个高二的学生一听来劲了,高一新生送上门,不教训教训不得了了,硬是约了放学到篮球场PK。
也不知道谁把消息透露出去,才大半天就传成了输的人要当着所有人面叫对方爷爷,梁烨他们虽是高一新生,但在中学几年跟着阮明秋也算是风云人物,要是刚进高中就被人骑在头上,接下来三年不要混了。
“有事不去了,你们几个争气点,别给我丢脸。”阮明秋不耐烦地摆摆手打发了梁烨。
他最近烦得很,进了高中后原本以为离陆千山近了更容易见到他,谁知道从开学到现在就算在一个学校也不容易见到他,原本还可以去他们班门口堵他,但最近陆千山下课也好、中午吃饭也好,连放了学都总是跑得飞快,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搞得阮明秋火气很大。
“明哥!明哥!你帮帮小弟吧!没你真不行,那几个高二的我打听过了,校队的,我和陈飞他们不一定赢得了。”梁烨还在一边软磨硬泡,他和陈飞、冯晟洋从初中开始就和阮明秋玩在一起,阮明秋家境好成绩不错,运动神经还发达,本来这样的学生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类,但他偏偏性格奇差,脾气暴躁还经常打架斗殴,仗着家里有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学校里老师又爱又恨的对象。
“你烦不烦,几个校队的都打不过还想跟我混?自己解决!别什么破事都找我,打不过就认怂,别他妈烦老子!”阮明秋边走边打电话,陆千山一直不接电话,他火气又蹭蹭蹭上来了。
“明哥!明哥!你找陆兄对不对,听说他下午就请假了,你这会儿去他都不在!”梁烨拦住阮明秋,“明哥,你帮我打这场球,我给你把陆兄找来!”
阮明秋斜眼看着梁烨,不耐烦地道:“他人都不在学校了你去哪里找?”
“陆兄不是住你家隔壁吗?我去给你敲门,保证给你把人叫出来。”
“你他妈有没有脑子!要不是搬走了我能找不到他?他那个傻/逼叔叔欠了一屁股债躲起来了,他爸把那房子给抵押了,现在都他妈不知道搬去哪里了。”阮明秋一边不停刷着手机一边往校外走。
“明哥!陆兄对你重要我懂,但你也不能不管小弟我呀,这回要真下了面子,咱兄弟几个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
“你是你我是我,你没面子关我屁事!”阮明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梁烨一个人咬牙切齿恨恨地看着他背影。
阮家的车停在校门口,阮明秋上了车一坐下就拨了阮孝贤的电话,连着两个都没人接,心里一阵疑惑,想了想,又打了曹杰的电话,这回终于有人接了:“明秋?”
“曹叔,我爸不接电话,他人呢?”阮明秋问道。
“现在不方便,你有事等你爸晚上回家再说。”曹杰的反应更让阮明秋疑惑更重,但他也没多想,“等等!曹叔,我不找我爸,我就是想问问陆叔他们家搬去哪里了?”
曹杰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明秋,你别跟你爸提他,他正为陆筠的事烦着。”
“怎么了?”阮明秋问道:“陆千山下午请假了,他们搬走后我联系不上他,想去他们家看看。”
曹杰深深叹了口气道“陆筠挪用了公司六百万,他自杀了,你爸正在警局配合调查。”
“什么?”阮明秋整个人呆住了,“这……怎么会这样?查清楚了吗?陆叔他死了?那陆千山呢?”
“陆筠他弟弟欠了三千多万赌债,他们那套房子抵押的钱不够还,陆筠估计走投无路了,他挪用了原本公司下一个项目的款项,钱一到就被收债的取走了,今天早上陆筠写下遗书自杀了。”曹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阮明秋觉得很不真实,他脑子乱成一团,曹杰还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陆千山。
陆筠死了,那陆千山怎么办?
陆千山的妈妈是个中欧混血,是陆筠早年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认识然后在一起的,不过他们很早就离婚了。陆千山从小跟着他妈妈在国外生活,直到前几年他妈妈意外过世,陆千山才被陆筠领回国。
陆筠原是阮孝贤最得力的下属,私人关系也很好,所以他和现任老婆结婚的时候在阮孝贤的安排下买了同一个小区的别墅,和阮家做了邻居。两家人原本就很熟,陆千山刚被陆筠领回来的时候,阮孝贤特地让年纪差不多的阮明秋带着他一起玩,让孩子尽快熟悉环境和语言。
原本今年阮孝贤打算新项目成立之后赠一部分公司股份给陆筠作为多年一起打江山的嘉奖,可惜他等不到了。
“张叔,我要去找我爸。”阮明秋对司机说道。
“去公司吗?阮总现在不在公司。”司机老张回道。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找不到人,瞎转悠也没用。
阮明秋回到家后,果不其然家里除了保姆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到原来陆家的那栋别墅,门上贴着法院的贴条,原本装饰得很热闹的花园现在冷冷清清,在夕阳下显得特别萧条。
阮明秋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陆千山的时候,也是在这个花园,那天阳光明媚,前一天晚上阮孝贤告诉他陆家会来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小哥哥,刚回国中文说的不好,让阮明秋和他一起玩,多练练中文。
他到陆家的时候在花园里先是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过肩的黑发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听到脚步声转过来的那张脸让阮明秋瞬间看呆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漂亮得像一个洋娃娃,当时阮明秋还在想他爸是不是搞错了,这明明是个女孩子。
阮明秋羞答答地问洋娃娃叫什么名字,洋娃娃水汪汪的眼睛冷淡地看了阮明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Samuel,中文名叫‘陆芊姗’”。
洋娃娃的名字都那么好听,阮明秋当时误会了陆千山的性别,也理所当然误解了名字。
那天阮明秋悄悄放下了原本准备和爸爸说的小哥哥一起玩的遥控车,陪着陆千山整理行李和房间,还把自己喜欢的零食都拿来给他。
但陆千山一开始不愿意要,阮明秋当他害羞,跟他说话也小心翼翼。后来在阮明秋的“死缠烂打”下,陆千山总算和他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也经常玩在一起,直到那时候阮明秋才知道陆千山真的是男孩,只不过长得漂亮加上一头及肩长发总让人误会是女孩。
两个人关系更近了之后,陆千山才告诉阮明秋他的长发是因为他妈妈喜欢,就像学小提琴也是他妈妈喜欢,他本来以为他妈妈死了他可以不用留长发和拉小提琴了,后来发现自己习惯了,也舍不得了。
阮明秋觉得陆千山什么都好,他长头发也好看,小提琴也拉的好听,字写得好看,写字的手也好看,刚认识的时候纤细得像女孩的身材好看,发育后纤长挺拔的身材也好看,连说话带着南方口音都显得软糯可爱。
阮明秋在学校里是爱打架惹事的校霸,但他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只为陆千山敞开,全校都知道就算惹了阮明秋都比惹到陆千山好,要是谁不小心踩了陆千山一脚,或者说句陆千山不男不女长得娘,一定会被阮明秋狠狠“教育”。所以比他们大一级的陆千山毕业去了高中后,学校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陆千山进了高中后学习忙起来,连在家里日子都变少了,经常独自出门,阮明秋十次有八次吃闭门羹,气得牙痒痒。
本来阮孝贤想让阮明秋中学毕业后去一所有名的私立高中上学,阮明秋硬是不肯,非要去陆千山就读的那所公立学校。
他本以为进了同一所高中,两个人又会像以前一样亲近,但他发现好像并不能如愿,很多事情悄悄发生了改变。
中学毕业的暑假阮明秋还没来得及告诉陆千山他也进了同一所高中,陆千山就独自出了国,说是处理他妈妈之前的事。阮明秋一个暑假过得百无聊赖,和梁烨冯晟洋他们找了个海岛度假区混到开学前一周才回家,好不容易算好时间等到陆千山回来那天,他兴冲冲地带着游戏机走进陆家那栋别墅,才发现门上贴了贴条。
他急匆匆地回家问了他爸才知道陆筠的弟弟因为赌博欠下高额赌债,陆筠妈妈气得进了医院没两天就走了,家里变卖了原本的两套房子还不够,最后把陆筠自己那套房子又搭了进去,陆筠老婆带着小儿子也和他火速离婚,陆家搬去了别的地方,但没有人告诉他搬去了哪儿。
阮明秋这段时间只想找到陆千山,开学了一个多礼拜,他只见了陆千山两次,还都没说上话,今天想好要堵他必须问到他住处,没找到人就算了,又得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阮明秋在原陆家的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回想起两个人曾经的点点滴滴,心里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明天一定要在学校堵到陆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