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历险记》爱绫罗

9、第 9 章

　　看看天色，向嗲嗲决定开始动手做晚饭，等饭熟了，儿子也就是鹿娃儿的老儿差不多该回来了。早点吃，吃完趁着天色没暗收拾完上床睡觉，免得点煤油灯。
　　揭开盖子，向嗲嗲用一个缺了把的杯子从米缸舀出一杯米，在踏坝【1】里就着天光挑出其中的谷壳、老鼠屎还有石子儿扔掉，再拿到后院的水缸边淘洗。
　　水缸方方正正，是用石头凿成的，没有盖子，一边稍微比其他三边矮一些，水太多了就从那边溢出去，顺便带走一些杂质。因为是长流水，水面一向洁净，只有缸底沉淀着少许渣滓。
　　今天水面的杂物好像有点多，以往每天顶多两三片竹叶漂着，今天是怎么了，池子一角都挤满了。
　　思索着这个问题，向嗲嗲用手摘去那些竹叶，水瓢轻轻拨开其他更细小的杂物，舀起一瓢水来淘洗大海碗里的米，顿时浮起一层灰色的杂质。没有直接滗走那层杂质，向嗲嗲起身走到泔水桶边，把那点既是精华也是杂质的灰色漂浮物倒进桶里，这才回水池边继续洗第二道米。
　　同样地，第二道淘米水没有白白倒掉，而是进了泔水桶。
　　淘完米，向嗲嗲进里屋另一个缸里舀出一杯苞谷面，跟淘好的米掺在一起，加上水，放进火塘上吊着的瓦罐里，开始煮饭。
　　火塘的火烧着，不时噼啪炸一下。火烧得差不多了，停止添柴，他老人家去水池边洗中午拔的火葱。
　　葱头的泥在池子外沿磕磕，指甲掐开葱须，这才正式清洗葱叶子。
　　洗着洗着，向嗲嗲双手停下来。
　　竹筒中陆续又流下来几片竹叶——今天怎么会这么多？
　　拿起一片竹叶，向嗲嗲没有顺手扔掉，反而眯缝起眼睛仔细观察它：
　　看着跟平常的竹叶没有两样，除了——
　　除了看上去它像是被人有意折断的一样。
　　没错，断口边缘不规则，并且很新鲜，一看就是什么人在上游故意掰断扯碎了扔进水里的。
　　原本这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向嗲嗲没有放弃这个细节，而是将目光转向其他竹叶，很快，他发现另外两片也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怪得很。
　　做过游击队员和民兵的向嗲嗲心头冒出那么一丝丝怀疑的火花。他站起来，推开后院的门，站在踏坝的坎边，远远向坎下的邻居喊话：“老幺，老幺唉——”
　　邻居也是远房亲戚向老幺——的堂客【2】闻声远远回答：“哎，您儿有么得事？”【3】
　　“我屋里水池好多竹叶子，你们屋里有没得？”
　　向老幺堂客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坎下传来她的声音：“伯伯，伯伯——我屋里也有，比往常多。”
　　“哎——”向嗲嗲应了声，继续喊话，“晓得哒。”
　　赶巧这时候鹿娃儿的爸爸回来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向嗲嗲迎上前去，语气严肃地告诉他：“我说个事你先莫急——鹿娃儿只怕在山上遇到么得事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标注说明
【1】院子或者门前的空地
【2】妻子
【3】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