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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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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森林里空气真好。城里的空气没有草木的清香,没有鸟儿的鸣唱,到处都是人,也就新鲜了一个半学年,回过头来鹿娃儿还是觉得山里好。
几个大人手拉手才能围住的大树以前到处都是,嗲嗲说要成百上千年才能够长出来。老师也是这么说的,说这叫做“原始森林”。现在为了搞建设虽然砍了一些,森林看起来还是一样的茂密。
除了树木、花草、鸟儿,森林里还有各种野牲口。
听说解放前这一带有老虎、熊、狼、豹子……鹿啊麂子什么的更是满地跑,鹿娃儿的小名就来自出生那天跟着母鹿刨食埋在树根下胞衣的一头小鹿。
等等,老师说鹿是食草动物,那它们又怎么会吃装过小娃儿的胞衣呢?
没见过胞衣,妈妈说跟猪尿包差不多,不敢想象鹿吃猪尿包的样子,鹿娃儿恶心得笑起来。
总之郑重地先记下这个疑问,等以后再向老师请教。
至于安全问题,鹿娃儿走的是乡亲们常走的一条路,人多的地方野兽不会来,再说附近的老虎和熊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被逮到动物园关起来了,像狼之类的,只有天黑才会出来,这也是嗲嗲再三叮嘱鹿娃儿早点回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不怕,有猎|枪呢。
鹿娃儿摸摸肩上的“汉阳造”,枪托表面由于嗲嗲和爸爸的长期使用磨砺得格外光滑,一枪打出去,打枪的人肩膀会疼——被打中的野牲口更疼。鹿娃儿但愿这一趟来回没有开枪的机会,因为一旦开枪,意味着他跟某样野物之间,没有办法友好相处。
“哎呦——”
忘了看路,加上前天下雨地上还没干透,鹿娃儿没留神摔了个嘴啃泥。他爬起来以后,发现胳膊肘以下部位由于支撑的那个动作全部沾上了泥,那袋苞谷面也从背篓跌出来了。
顾不上察看胳膊有没有受伤,首先飞快地把苞谷面从地上“抢救”起来。袋子外面沾了些泥,鹿娃儿从路边掰根枯枝,用树枝把能刮下来的泥尽量刮走,这样袋子弄脏的地方干得快,就不会糟蹋里边的苞谷面。
西兰卡普还有缠头巾在腊肉和苞谷面之间,把苞谷面放回去的时候,鹿娃儿留意别让有泥的地方挨着它们。
这一切都做完以后,他这才仔细察看胳膊的情况:
全是泥,关节部位生疼,有泥土覆盖着,看不出到底怎么样,估计破皮了。得想办法清理一下伤口,鹿娃儿学过生理卫生常识,伤口碰到脏东西容易感染得破伤风。
想了想,他毅然暂时放弃大道,拿猎枪拨开一丛丛荆棘、一道道树枝,步履艰难地来到溪流边。
溪水很清澈,溪边蹲下来时,鹿娃儿在水底看到了自己。他望向头顶,一片茂密的树冠乌压压地遮挡这片地方,树上猫头鹰在低声叫,而水草颜色格外深,要不是外面大太阳照着,这里恐怕会阴森得像古墓一样。
挽起袖子,鹿娃儿用手掌沾水擦抹胳膊:第一遍,掌心被泥水染红;第二遍,红色褪去部分;第三遍,他看到胳膊上破皮的地方了。
伤口比他想象的要小一点。他稍微安心了些,把伤口进一步清理干净,完成以后,蘸了点口水抹在上头。
口水未必卫生,但这是种仪式,不做的话就好像缺少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