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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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以后，我登上去巴黎的飞机。
在众人面前，他是轩，正当红的艺人。身边跟着大堆工作人员，我混迹其中，几乎无从寻找，远远的看他，是熠熠的明星，举手投足间已与旁人不同。
长途的飞行让人异常疲惫，我蜷在坐椅上，无所事事，眩晕一阵阵袭来，闭上眼睛，但是无法入睡。
他蹭到我身边，低声问我要不要吃东西。
睁开眼，发现他在啃一只漂亮的蛋糕，甜腻的味道更让人反胃。再次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摇着我的胳膊，轻轻哼着一首歌。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飘飘荡荡，单薄而轻巧。引领着我的思维飞过了现实，仿佛沉入澄澈温暖的湖水。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握住我的。他摸我的脸，抚平我皱紧的眉。在跨越经线的飞机上，他的手指让我能够安睡。
空姐叫醒我，告诉我飞机即将着陆。
抽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去洗手间，看见镜子里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很不习惯这样的长途飞行吧？”
他出现在我背后，一只手放在我的腰上。
我惨淡的笑笑，从他的掌中迅速逃脱。
走回自己的位置，收拾随身的物品，钱包，手机，纸巾，数码相机，一本翻得很旧的散文集，一一检查，拉上拉链。
飞机在气流的颠簸中终于重回陆地。
我已经太久没有离开居住的城市。留下熟悉的地方，拍一些熟悉的东西。22岁以后甚至从没有想过离开。
摄影只是某设个工具，唯一的生存工具。拿起相机，用最四平八稳的构图，最平庸的创意，换回金钱，支付昂贵的房租，购买大瓶的香水，以及精致的食物。
但是轩的出现，似乎开始让我感到不同。
现在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和语言。
非常多的不适感都用沉默的工作掩盖。
抵达巴黎的第二天是我25岁的生日。
早上起床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微笑，算作礼物。然后是一天繁忙的工作。
“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饭。”
“为什么？”
“我请客。”
“好吧。”
他还没有卸妆就跑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选择塞纳河边的小饭馆，他点菜的样子看起来很熟练。
不一会儿，端上来的果然色香味俱全。
我并无甚胃口，只是挑选蔬菜入口，不停的喝水。
他吃饭的样子总是欢喜异常，类似某些猫科动物。我想伸手去抚摸他，等他停下来，望着他笑。
“祝你生日快乐！”
他端着香槟，嘴角上还有食物的酱汁。
我喝水，轻声说谢谢。
离开家之后再没有给自己过生日。曾经有富有的情人送我昂贵的礼物，但是这样贴心的感觉却不曾出现，虽然他不过是端着酒，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静诚，还有一个礼物给你。”
他从内袋里拿出一张mini cd，递到我面前。
“这首歌……送给你。跟这次写真一起出的单曲，先给你听。”
“轩，谢谢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坦白而肯定，是完全没有掩盖的赤诚。
那时他待我的方式，亲人般的索取和要求，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以及相互的付出。
我不再说话，他招呼侍者过来结账。
塞纳河边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只有我和他在慢慢的走。
听着河水潺潺流走，身边轩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路灯拉长了我们的影子，肩并肩的两个人，无限的安静却有无限的感情。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黑暗中凸现出精致的轮廓。
“轩，我真的想再给你拍照片，只是拍照片，真的。”
他握住我的手指，吻我的嘴唇，唇齿间有食物和酒精的芬芳。
“轩，你是如此美好！我怎么能……”
埋头在他的颈间，深深呼吸。
如果时间，时间能够停下来；如果我们能这样拥抱，一直拥抱下去。
如果我们能够……
回到酒店，我打开电脑，在大堆的广告中找到秦屿的邮件。
一封长信，说尽了三年前的回忆。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时间中原本已经散去的种种重新出现，一个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巨大阴影，如今似乎有了退去的可能。
秦屿在结尾说，他即将要结婚。三年前的意外变故，和三年的隔膜，他都想要忘掉。他恳请得到原谅。
退出邮箱的刹那，轩从背后蒙住了我的眼睛。突然降临的黑暗让我心里发紧，随即闻到轩身上的香水味道，然后耳边是轩的呼吸。
“我偷偷溜出来了。今晚在你这里睡。”
“好，你快去洗澡。”
从轩的手里挣脱，眨眨眼重新适应光明。刚才涌上来的泪水，居然都消失不见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我想，有个人陪伴真是不错。
深夜，轩吞下他的白色药片，终于睡去。
黑暗中，will的脸再次出现，还有秦屿受伤的表情。
“静诚，我已经没有办法留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犹在耳边。
“will，请你不要走！”
我的回答迟迟在唇角徘徊。
烟草在黑暗中散发香气，微风转过窗户的缝隙，落在我的脸上，如同情人的手指。
“秦屿，对不起！”
夜晚的城市是一个巨大的空旷容器，河水流过的声响，听起来似某种哭泣。
轩在身后轻唤我的名字，喃喃自语般，幼儿的声音。
我掐灭香烟，转身去拥抱他。他很快又安静下来，睡得深沉。我躺在他身侧，呼吸着他的香气而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