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有意》金小新

3、降生

　　风凌兮和华曜降生在凡间普通人家，那几年，战火纷飞，他们的生活虽然过得胆战心惊，脸上仍会挂上笑容，风凌兮从小被抛弃，幸得善良之人风彻所救，领了回去，留下一命，最初那家男人心地善良，老实憨厚，奈何妻子不懂珍惜，与外人交好，背叛风彻，还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风彻接受不了事实，颓废度日，与酒相伴，酒意正浓，怒气难消，对妻子的愤懑也全都发泄在了风凌兮的身上，风凌兮身上的总是有很多新伤叠旧伤，伤口愈合又裂开怕;华曜是家中独子，父母疼爱，生活说不上大富，但也小贵，相差不大的家庭环境，对待他们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华曜开心之下藏着一种悲伤，风凌兮悲伤之中藏着一份喜悦。

　　华曜和风凌兮儿时的初次遇见，也是惊心动魄，华曜的父亲在朝为官，清正廉洁，奈何世道不公，仕途坎坷，于是辞官回乡，那年，华曜遇到了风凌兮，华曜与同伴路过凌兮门口，听见房子里惨烈的叫声和斥责声。华曜停下脚步观望，伙伴见怪不怪道“走吧，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别管了。”

　　“家事？！”

　　“这家的男人是个酒鬼，一喝多酒就打他从外捡来的孩子，很多次了，插不的手。”

　　“她为何不逃？”

　　“逃？逃到何处，她还那么小，留在这还有活着的可能，若离开，落入坏人手里，可是必死无疑！”华曜听着里面的声音自己的心也好痛，这种痛自出生以来，时常发作，寻医问药，不得其因。华曜抑制不住出手相助，他推开门，看到风凌兮的父亲正拿着鞭子抽打风凌兮，衣衫已经破了，渗出鲜血，他没有阻拦风彻打风凌兮，只是护下风凌兮，任酒鬼打骂，直至昏睡。

　　这让风凌兮不解，发愣，久久回神，冷冷的说了一句“谢谢！”

　　“没有想过离开吗？”

　　“去哪儿，哪里能容得下我，他对我有恩，我走了，他就真的孤独一人了。”风凌兮推开华曜的保护，拽起酒鬼父亲，将他扶到床上。

　　“他都这样对你了，为何你不反抗，我会帮你的。”

　　风凌兮冷眼看向他“帮我，萍水相逢，你为何帮我，可笑！”长期的受伤，让风凌兮不再相信这个冰冷的世界，还有温暖存在。

　　“我叫华曜，住在不远处，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好好保重。”风凌兮看着华曜的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华曜纯洁，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让风凌兮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亮。

　　风凌兮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叫住了他“华曜！”

　　“啊？”华曜回头。

　　“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你回去后怎么交代呀？”

　　“无碍，我是习武之人，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如此瘦弱，经不起这样的，如果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就跟我走。”

　　风凌兮诧异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华曜，第一次见面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素不相识，却保护了自己。

　　临走前，华曜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风凌兮摇摇头。

　　“那，下次见面，我送你一个好听的名字。”华曜纯洁的笑容，改变了风凌兮。可风凌兮何尝不是改变了华曜，享着不错的生活，华曜却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关心在意过，除了他的父母，没人见到过他的笑容。

　　风凌兮从那时起，她就默默地一直跟在华曜身后，练武，上山，下海。很快她不再似从前般弱小，面对她的父亲，她却从未抵抗，也从未怨言，每次挨打，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疼痛让她直冒汗，却不言语，酒鬼父亲倒下后，风凌兮就将他扶上床，收拾他丢下的烂摊子。

　　“第一次见面答应你送你个名字，我想好了，叫风凌兮。”

　　风凌兮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或许只有在见到华曜的时候，风凌兮才是自由的，放松的。

　　华曜会跟她说很多，风凌兮会认真聆听，并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记得华曜的信仰，可风凌兮却很少言语，行动上勤学苦练，希望有一日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十五岁那年，华曜武艺高强，博览兵书，离开家乡，踏上了投军路，临行时告别了父母。

　　风彻嘲讽道“哎呀，你那郎君要走了，也不和你道个别，恐是怕你缠着他吧。”风彻这些年虽未言明，却也看的明白。

　　风凌兮无动于衷。

　　风彻怒了，从屋里头拿出包袱“拿着你的包袱，离开这，你年纪也不小了，吃我的，穿我的，我养不了你了，滚吧！”

　　“我不走！”

　　风凌兮被撵了出去，就这样，风凌兮离开了折磨她十五年的家。

　　半路上，华曜感觉到有人去跟踪他，反诈之后，揪出来风凌兮。

　　“你跟着干什么？我可是要去参军。”华曜道。

　　“我被他赶出来了，没有去处，想和你一起参军，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可是...”华曜无奈。

　　“我跟定你了，若你不带，我便死给你看。”

　　“你可知战场的凶险，不害怕吗？”

　　“有你在就不怕！”风凌兮坚毅的眼神看着华曜。

　　华曜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后来，风凌兮在包袱里发现了一封信，是风彻写给她的。

　　凌兮，我的女儿，对不起啊，当初带你回家，是真心想好生待你的，可谁知家门生变，为父承受不了，性情变得喜怒无常，整日与酒为伴，一身怒气全数发在了你的身上，清醒后，我真的好恨自己，在这种痛苦里挣扎，生不如死，如今，我得到了报应，活不久了，不过好在，你长大了，还遇到华曜这样的好孩子，跟着他，我相信你一定会好的。永别了！

　　风凌兮烧了信，看向家的方向，留下了一滴泪。

　　风凌兮女扮男装和华曜一起进了军营，战争不断，从刚开始的士兵，华曜和风凌兮的表现就格外突出，深得首领赏识，三年的时间，战场上华曜骁勇善战，英姿风发，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将军的位置。风凌兮和华曜的战功不相上下，与华曜齐头并进，一身盔甲英姿飒爽，可她不求名利，执于跟随华曜，无论世道怎么变，她都跟在他的身后，从未离开。

　　功成身退，华曜带军回城，满城的百姓都出来迎接，锣鼓喧天，场面十分热闹。

　　皇宫里，大摆宴席，宴会上，陛下龙颜大悦，各位大臣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说着违心的话语，华曜虽不知这些暗箭汹涌，但也对人防上三分，在众多赞美和吹捧中，有两人与这氛围格格不入，风凌兮站在殿门口，一言不发，面无声色，六皇子叶陌淮独自一人喝着酒，不与旁人交谈，也不理会是非。

　　六皇子放眼望去，一眼看中了这个站在暗处的侍卫，拎起酒壶走了过去，微醺的酒意让他失了身份。

　　“你是谁家的小侍卫？叫什么名字？”

　　风凌兮不予理会。

　　“本王问你话，为何不答，你可知本王是谁？”

　　风凌兮还是不答，转身就走了，叶陌淮不服气，硬是追了上去，却追丢了人。

　　那天之后，叶陌淮酒醒，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对风凌兮的模样清晰可见，念念不忘，整日思念着风凌兮。

　　不久前，六皇子遇见了一件大事，自小喜欢习武的他，偏偏碰上了一群趋炎附势的人，整日哄骗叶陌淮，年轻气盛的他觉得自己空有一身好本领，无用武之地，无意间听到华曜华将军出征的消息，偷跑到军营中，混入士兵中，叶陌淮初出茅庐，沙场上的刀剑可不长眼，站在战场上他才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可为时已晚，他的三角毛功夫，抵挡几个人还勉强，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军队，岂是儿戏，很快众多敌军围了过来，他奋力抵挡，幸好风凌兮看到叶陌淮被困受伤的这一幕，觉他面貌眼生，功夫路数与她所教不同，怀疑的她上前杀出一条生路，叶陌淮何时受过此等待遇，身上又有多处伤口，看到风凌兮出现，松了口气，当即倒地昏迷不起，腰间的令牌掉落。

　　“皇子？！”风凌兮惊讶道。

　　叶陌淮醒来已是在自己院落里了。他大发雷霆，将身边的那些小人全部严惩撤离了。

　　宴会上叶陌淮喝的醉醺醺，依旧不妨碍他一眼看出风凌兮，他上前询问，却得到了风凌兮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