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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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牛岛若利曾经听过那个改变习惯的21天法则，或者确切地说，21天效应。
一个人的动作或想法，重复21天，就能够形成习惯。
这个习惯，需要为期一周的刻意提示，为期两周的自我控制，然后是为期两月余的自然而然。
国中的时候，更年幼一些的阶段，牛岛若利也曾用这种办法尝试过自主训练：接发球的习惯、拦网的高度范围、甚至赛前的身体生物节律......
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控制变成习得性的部分，但往往之后，随着身体和精神的极速成长，旧的习惯会迅速被新的习惯代谢掉。
尽管类似的极速成长，在前辈和队友口中总是得到“不愧是那个怪童”的评价，然而他隐约觉得，能够从习惯上改变一个人，真的是一种作弊般的手段啊。
但不知怎的，看着更衣室柜子一侧随着过堂风和喧嚣人声不断摇晃的胖鸟玩偶，这个他忽略很久很久了的行为心理学知识又一次冒出来。
和绝大多数人眼中沉默寡言的、强悍稳定的、比起同学或者队友更接近一个符号的牛岛若利比起来，私底下的牛岛真实性格近乎天真温顺。
天童觉一度这么认为。
但是在看着据说两年来夜跑路线从来在户外运动场那边的学妹，连续近两周改变路线绕来经过室内馆丢进来的电解质水和奇妙零食，探头探脑自以为隐秘地围观一会儿再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天童觉敏锐地意识到......
温顺或许是温顺吧，天真倒是误判。
更接近的形容或许是，大型猛兽的休息和狩猎本来就是两种状态么？
天童觉甩甩拦网后被震得发麻的手臂。
他讨厌分组训练，再说一遍，他讨厌分组训练！
尤其是，和主将分到不同组的分组训练！
被鹫匠教练怒目盯了整整一小节训练赛，不得不拦下每一个力量max从网对面轰过来的球之后，天童觉终于在教练他老人家坐回休息凳上后，一个大放弃的动作摊在发球线一角。
“及时拉伸，天童。”
看着大型猛兽从休息区拿来两块毛巾，天童觉在地上象征性扑腾了一下手臂就放弃起身，等着那块毛巾被放到头上。
大型猛兽的迟钝不只是迟钝，是沉稳；
温热带着柔软剂皂香的毛巾盖住额头和眼睛，天童觉充满幽怨地问：“监督有没有说下午的练习赛开始时间呢？”
牛岛若利歪了下头，没等想起，正忙着在训练服外套队服外套校服外套运动裤运动长裤水杯下毛巾里到处找手机的山形隼人终于翻出来，想也不想地回他：
“监督说下午不会派正选上场。”
于是天童觉只好摘下毛巾没骨头似的站起来，继续幽怨地盯了一下教练席，再幽怨地盯回来：
“若利君在数着21天的倒计时吗？”
大型猛兽的敏捷不只是敏捷，是必杀；
没头没尾的发问引来其他队友迷惑的一瞥，等到低年级纷纷走开去推车捡球，看着川西太一一蹦一蹦的乱发，牛岛若利后知后觉地迟疑一会儿，也给了一个没头没尾回答：
“我...已经拒绝了足够的次数。”
天童觉笑得不行。
他一边觉得开学以来说错话就不得不整天都在看眼色的太一实在运气不佳，另一边又觉得一旦大型猛兽开始布置陷阱也是了不得的可怕，所以无比真诚地建议搭档：“若利君有时候尝试换位副攻也可以的吧？”
已经开始换衣服的牛岛若利并没有来得及回答，话题就再次被转移到了IH阵容、越来越斯巴达式的监督、濑见和白布之间那点小别扭、实在好骗的新生五色、餐厅的布朗尼换成栗蓉蛋糕......这些八卦絮语，让他把“国中也曾想尝试副攻但好像迅捷度不足”的烦恼咽了回去。
结束训练松了一大口气的川西太一兔子一样窜跑，对身后的“阴谋诡计”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自己曾在球队更衣室胡说八道的“阿南对恋爱的耐心最长半个月，我相信她只是短暂的精神失常！”会被某些人深深记住。
他只是偶尔会莫名打个喷嚏，困惑着夏天还没来自己就好像再患花粉症似的。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在不同的情况下似乎采取不同的尺度或量纲，对于在考试铃最后十分钟赶作文的人它快得像是航天飞机，对于在放课铃最后十分钟已经收拾好队服球鞋的人它慢的像是花园蜗牛。
而对于牛岛若利来说，这场第21天的周末的雨，仿佛一群并联的蜗牛。
和大部分即使等待IH县内预选分组抽签也毫不紧张的队友不同，做了快六年主将的牛岛显得沉着异常，异常到感染着非正选们都不似往日嘻哈轻松，让一早便冒雨带着分组结果齐藤教练感动异常地以为这群大赛前毫不浮躁的孩子们真是无愧于鹫匠监督的弟子！
随着齐藤教练念出一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除了接过名单后嘈杂的几句讨论，譬如“扇南高中没听过诶”、“估计最后还是青城”此类等等，并没有放松下来的牛岛若利一如既往沉稳点头布置热身，在教练莫名欣慰的眼神里天童觉：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不说。
雨并没有变小。
整座校园里，目前版本最高的月宫南解读机-五年同班同学-川西太一并不意外某个好逸恶劳的家伙逐渐衰退的三分钟热度。
尤其是他的好朋友是个喜欢“下雪的星期一的晴天”的诡异处女座的时候！
直到解散哨吹响川西太一也只是后知后觉发现那个坚持了两星期-多？的“不速之客”的身影没再出现一馆附近，唯有魔鬼训练后总是喊着要死了的拖沓的三年级们和突然异常拖沓的队长慢吞吞收拾场地的步伐。
鬼使神差地，他和某个主将狂热主义者（白布：给你一次重新组织措辞的机会）留下来一起整理球筐。
已经拖两遍地了，再拖下午跳起来打滑了，要不要提醒一下白布？
他这么想，但转过头去，却看到本该换上外套离开的队长正专注地抬头盯着棋盘花纹有些褪色的玻璃窗向外看。
透过窗子模糊的雨幕，不远餐厅半室外连廊上，竟有个小小的点点突然异常欢快地招着手。
川西太一忍不住用刚摸过脏水的手揉了下眼。
又揉一下。
然后目瞪口呆地发现，某个本应在星期日、雨天、早上这N重buff里和卧室抵死缠绵的神奇生物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一把望远镜边招手边朝这边看过来。
只要耐心等待足够的时间，并联的花园蜗牛也可以慢慢爬到雨势渐停。
最后一个离馆的牛岛若利披上运动服外套，走下台阶再转去餐厅的上坡道上，积下的雨水形成细小急流，冲刷过鞋面。榉树尖尖的叶梢在低吟，水洼映着被打湿后校服深紫的花纹却反射出玫瑰色似的光晕，让他突然发现已经雨过天晴。
倾靠在连廊玻璃栏杆上的女孩拿着吨吨吨空掉的巧克力牛奶罐，阳光不讲道理地从她的背后钻出乌云来，明明还有百米多远，却近得仿佛能传来那边的心跳。
在月宫南丢着牛奶罐的懒散等待里，他犹豫片刻，然后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