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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院 ...

  •   顾子冬站在桥中央,额前短发紧紧贴着眉头,这无尽的黑夜,这不知疲倦的暴雨在无限延长着深冬。让人格外压抑。顾子冬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才从精神病院逃来。除了精神病院这百无聊赖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更让他烦闷的是天天要吃药,还有心脏那锥心般的灼痛,只要是雨夜他便呼吸沉重,心跳骤然停止似的。但他能肯定这一切都与精神无关,除了想不起以往种种。
      生活上到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本来也觉得自己应该才二十来岁吧,记不起了也能重新开始的,他就在里面照顾别的精神病人,特别是一个叫冷儒祥的男人,因为他是哑巴又不吵不闹,在这里和他一起待着是难得的安静。
      来桥上的原因他也没想到,只是早上给冷儒祥递药时却被他扔了,顾子冬生气的走到他跟前说:”小冷你今天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说着便在小冷额头上摸了一下,再到自己额头试了一下,他并没有发烧。又坐在冷儒祥床沿,摸着他的头安抚一下。转手解开他的上衣扣子,掀开冷儒祥的底衣。顾子冬冰冷光滑的五指碰到冷儒祥坚硬壮硕的肌肉时,打了个抖,主要是里面太暖和了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顾子冬立马把手拿出来哈了口气,手掌搓了几下一鼓作气提起底衣看到冷儒祥的胸口,那狰狞的刀疤突起的疤痕有一寸长,但并没裂开的迹象,顾子冬手轻轻取掉伤口边掉落的疤痕,再三看也没发炎,总算舒了一口气。
      当顾子冬抬头时,碰到冷儒祥那一向两眼无神的面部此时却盯着他的双手自带一股寒意。吓得顾子冬立马跳下床跑外面关上门,通过玻璃窗口看冷儒祥抡起凳子跟过来没。冷儒祥双手枕着头望着窗外又回到了往日的痴呆模样,顾子冬看他又一副可怜兮兮惨怯怯的样子元可怜起来了。推开门直径走到他跟前喝了一口水,掐起他下颚立刻把药放他口里自己用嘴渡了他一口不给任何反击的时间,顾子冬心里还默念着”好起来吧,人不该这样无知无觉过一生”。
      冷儒祥始料未及,这一切这么突然,不得已吞下了那药,甚至还在挣扎中不小心舔舐到了对方的牙龈,顾子冬恍然看到了另一张脸,一直笑着笑着,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陌生面孔除了笑还是笑,好像还有他自己也在笑。只不过是放荡的惨笑,想起来都痛的发抖。好像好像他以前并不愉快吧。
      顾子冬推开冷儒祥站起来,走向管理室。今天值班的是李医生,她来这里上班才一年多,平时顾子冬很听话,也能帮忙给她们医生减轻很多负担,要不是副院长说他有精神病要坚持治疗,医生都不信的。住院这么久也没人看望过,更没人问候的。除了副院长凶巴巴的隔三差五查他是否还在接受治疗,别的医生当顾子冬是医院打杂的了。刚进管理室李医生就发现顾子冬有问题,
      忙问:“子冬怎么了?哪里痛吗?坐着我给你检查一下”
      顾子冬双眼通红捂着胸口说:“习惯了,应该没什么大事,李姨你可以给我看看我的档案吗?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李医生皱眉又同情的看了顾子冬一眼,低低说:“子冬,你档案我没资格查的,一直都是副院长和你医生对接的。我上次替同事代班整理资料看到你是孤儿,由福源孤儿院收养,别的我没仔细看了,本来我想你病情应该好转的差不多了,替你联系了那边,查资料时才知道那所民办的福源孤儿院两年前就解散了,院长也因病去世。我也联系不到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不要和副院长说,我看你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几岁,真的日子过得辛苦你了,别想太多了,慢慢会好的。”
      来寻求答案或是能得以消去心中痛楚的顾子冬更茫然了,在走廊里,好像越走越暗,就好像能把他吞掉一样,看着窗外的暴雨刮得树枝光秃秃的,才五点左右天就灰暗了,走到房间看到一脸痴呆的冷儒祥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够了,这种日子这样的生活该结束了,人不应该不知所以,也不应该不计将来。
      顾子冬住这精神病院符合的条件就是头痛心脏痛,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下雨时才痛的撞墙。平时都很好。而今深冬细雨不停他这个月实在没睡过好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痛的睡不着,熬到了晚餐时也没去吃,离春节也没几天了,伙食也好很多。冷儒祥进来他也没发现,直到他眼前出现一个鸡腿,他诧异的看向冷儒祥,扶着头说:“小冷你不能把菜拿这里来的···········”话还没说完,冷儒祥就直接拿鸡腿塞他嘴里了。他喃喃自语道“实在是闷得作呕,难受的死,虽然鸡腿很香,可真的吃不下去。”冷儒祥就站旁边看着他,看的他尴尬,其实他也饿,平时就很挑食,蔬菜只吃叶子,还不吃肥肉,瘦的竹干似的,幸好个子不矮,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也许以前经常锻炼看似瘦,只有冷儒祥知道那竹竿似的身子还有少量肌肉。
      顾子冬拿起勉强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就跑厕所吐了。漱了个口就躺在床上痛的哼哼唧唧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还在哗哗的下着暴雨,顾子冬痛的难受,想转个身竟然抱住了冷儒祥,怎么和他睡一起的,刚撑起身子准备踹他一脚的,才发现靠门口的自己的那张床空着,是自己跑他床上睡的,不过好像和他睡着很温暖,他那大块头好像能给人安全感一样。顾子冬又躺了下去,手自然的搭在了冷儒祥的腰上。心想他要是正常是不是也能算我顾子冬在这个世界第二次生活的开始,是不是以前人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冷儒祥太蠢了,下雨都不晓得往房间跑的,算了,他身体健康好好活着就行。
      大冬天的两个男人躺被窝里燥热的很,顾子冬竟然想入非非了。搭冷儒祥腰间的手特别自然,还忍不住捏了捏那韧劲滚烫的腰,他都被自己惊到了,他想自己以前绝对是个GAY,再睡下去他怕自己干出什么事来,立马起身跑自己床上去了。这大半夜的突然转换阵地,他要抖擞的精神一下给浇灭了。适应不了,睡不着肚子又饿起来了。真的是“辗转数更寒,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顾子冬也不知道那来的心气,竟然收拾了冷儒祥的几件衣服,装袋子里开门爬墙翻出去了,走到墙脚时,听到值班吼了一声“谁啊”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直到一直睡自己和冷儒祥房间窗户的猫突然醒了,喵喵的喊着猛跑,值班医生看到猫后又回值班室睡觉去了。顾子冬这才放心的翻墙而出。
      还有一天就大年三十了,记得去年他就在吵杂热闹哄笑中糊糊涂涂的过了别人都认为幸福的那几天。今年倒是一个人了,柔软的头发不羁地散批在额前,鼻尖冻得发红,脸颊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细汗,顾子冬找了个店门口避雨放下手提袋。把头发往后掠了一把,整个脸清俊了不少,浓眉下眼睛特圆又大,高挺的鼻梁在这柔美的脸庞中自带一份刚毅。但稍一皱眉又显得特别阴郁清冷。
      肚子饿的实在难受,但凌晨哪里有什么人,身边的汽车来来回穿梭就如那不停的暴雨。这一刻顾子冬内心特别孤寂,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人,心脏顿痛的要疯掉一样,要真是个疯子就好了,要真的疯掉活着也没意思了。他不知不觉冒着暴雨走到了桥中央。看着滔滔江水他头痛地拼命击打着脑袋,仰起头抓着短发,大口的喘着粗气,抖动的双腿突然软弱无力地跪下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什么原因?他拼命的想,脑海中除了暴雨就是哄笑,刹那间空中的暴雨淌在地面变成红海,淹没了他的双眼。顾子冬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痛的寻找解脱。他面向桥下红流纵身一跃,于他而言就是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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