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觅雅

15、现实

　　胜利的一方已经聚在一起相互庆贺，败方的男生也算有风度，礼貌的与大白他们拍手致意，便离场了。

　　乔思送走了败方的一队人离开篮球场后又返了回来。

　　“学长，恭喜你啊。”

　　大白害羞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乔思早一中也是小有名气的美女加才女，校文艺演出总能看到她的表演，他这一届都有追求乔思的男生。“也谢谢你今天过来帮忙。”

　　“客气了，又不只有我来帮忙。这不还有两位吗。”乔思说着，顺利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个友情参赛的人。

　　程嘉伟闻声，哈哈笑了两下，没接话。袁易文也只点头示意了一下。气氛有点冷战，大白此刻心思也不在这儿，时不时往场边女神方向看去。

　　乔思见状，主动开口：“学长，比赛都赢了，还不赶紧?”

　　这话正合大白的意，朝乔思真诚的笑了一下，转身便往女神的方向去了。

　　众人了然，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往他那儿的方向看，可耳朵都竖着留意那边的动静。

　　*

　　叶琳在场边一直坐着，比赛结束也没主动走过去。本以为他们会回场边，却不想大家一直在场上。此刻大白更是直接走到了他女神面前。

　　叶琳不知事情原委，没像场上的那些人一样刻意避开视线，目光坦荡地直视大白的行为。

　　只见大白走到女生面前后站定，犹豫着还没开口，女生微笑着先跟大白说了什么，大白害羞的笑着回应。

　　原来这就是面对喜欢的人的样子啊，叶琳还没感慨完，眼瞧着事情朝着她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

　　女生突然低头思考了片刻，再抬头时眼神坚定的向大白表述着什么。大白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女神说完等了片刻，见对方没反应又向对方确认了什么。这次没再等大白给回应，转身离开了。

　　叶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就被面前一闪而过的手势拉回了思绪。

　　袁易文都走到叶琳身边了她都没回神，抬手朝她面前挥了一下，“你平时看书也这么专注？”

　　“……他们…吵架了？”叶琳搞不清状况，女生不是来看球赛的吗？本来应该开心的事怎么一下就不开心了？

　　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袁易文，他虽然没看到叶琳看到的画面，但在场上也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对话。预感话题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时，他就先离开了。

　　袁易文不喜窥探他人隐私，尤其还是别人难堪的一面。他走之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都跟着回到叶琳这边的休息区，准备离开。乔思也在其中。

　　众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提自己听到什么。大白的三个同学故作没事发生，朝他那个方向大喊有事儿先去饭馆等他，就先走了。

　　见大白还是站那儿没反应，剩下的人也不好再打扰，悄然离开。

　　走往N大门口的路上，程嘉伟才发觉此刻的诡异。乔思怎么跟他们走一块儿了？刚才一路都没人说话，估计都在同情大白。现在没人说话，真是一时不知要开口说什么了。

　　“那个，乔思你怎么回去啊？”程嘉伟打破了沉默。

　　“你们怎么回去？”

　　“……”程嘉伟心想，其实我还不想回去。“我都行，先送叶琳。”

　　“哦。”乔思没在意的他的计划，转头问了袁易文，“那你呢？”

　　袁易文懒得像程嘉伟那样绕弯子，直接回她：“我们还有安排，你先走。要帮你叫车吗？”

　　程嘉伟：兄弟，你对女人真狠啊。

　　乔思得到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对走在她身后的叶琳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说不定也能有这待遇。”

　　说完也不等叶琳回答，就懒懒地挥了挥手，跟他们分别了。

　　叶琳：？？？什么待遇？她刚才还在想事儿呢，没在意他们之前说了什么！

　　“她怎么先走了？”

　　“……你有所不知，乔思跟他……，就有点尴尬……”程嘉伟解释的模糊，想着有机会再跟叶琳仔细说。

　　叶琳这次很快领会他的用意，“我明白，理解。”

　　“你明白？”这次换程嘉伟不明白了，

　　“嗯，文君跟我说过。”

　　程嘉伟：难怪。

　　叶琳：不就是一个表白一个拒绝的关系吗？其实想开点，也不用尴尬。

　　袁易文：我是怕尴尬的人？

　　袁易文确实不是因为觉得尴尬才让人先走，他只是单纯不想跟乔思这类人有过多的接触。在外人眼里乔思追过他，以为女生喜欢自己，但他很确定，乔思跟自己表白的目的不单纯。至于什么目的他不想深究，总之远离就好。

　　“那个，刚才大白学长是被他喜欢的女生拒绝了吗？”叶琳一路上琢磨出事情的原委了，走到程嘉伟身旁，向他确认。

　　“可不。谁能想到，都追一个暑假了，刚为她赢了比赛反而被拒绝。学长这是被渣了吧。”程嘉伟多少是有点不爽那女生的行为的，要拒绝早干嘛去了？给了人希望再把人打回原形，假期消遣吗？

　　“怎么会？我觉得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啊。”

　　“哼，可能女生比较现实吧。也能理解，那样家庭的女生怎么会没有更好的选择？”

　　“哪样的家庭？”

　　“小叶琳，你猜猜省长或者市长家的小孩将来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

　　“跟Ta一样优秀的人？”

　　“优不优秀不知道，但一定是能带来更大利益的人，懂了吗？”

　　叶琳没想到程嘉伟能说出这种话，这话更像叶爸爸会说的。“……这么现实吗？”

　　“我知道的都是如此啊。你说是不是？”程嘉伟怕叶琳不信，拉着袁易文求证。

　　袁易文知道那女生来历，她的父亲远不到市长级别，只是在政府重要的油水部门而已。有权，但，缺钱。然而大白家里十分普通，个人能力也不算突出。袁易文无意揣测她人想法，事不关己的随意回复着程嘉伟，继续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以偏概全。”

　　程嘉伟：……

　　“因人而异。”

　　“得亏我爸不在这儿，不然他肯定要说一句：年轻人，就是喜欢理想化！”程嘉伟父母算是开明的人，在他面前都还会时不时提醒他将来的人生规划，包括娶什么样的妻子，怎么为下一代打算。明里暗里都在告知他要实际一点，为长远考虑。程嘉伟才不信袁易文没接收到这些信号。

　　叶琳一直以来都挺排斥利益至上这样的想法，虽然她的父母有时也会向她传递这样的思想。她知道成人的世界不谈利益不可能，但她仍然坚持。不谈这些利益，靠自己难道就过不好吗？叶琳觉得每个人对利益的看法也是不同的，可以是金钱，可以是权利、地位，也可以是感情吧。

　　但，也只是她的认为。叶琳听过甚至见过几次叶爸爸社交时利益互换的场景，只能说家庭教育的影响真的很重要。好在刚才袁易文的回答比较客观，就是不知道真让他选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不论他怎么想怎么选，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以他的条件确实有更好的选择，一中的女生无人能及。叶琳心里默默叹气。

　　叶琳不像程嘉伟那样耳濡目染这样的问题，她毕竟还只是个17岁的青少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发生在同龄人之间，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跟着他们一路走到校门口都没再说话。程嘉伟倒没觉着有什么问题，一路上还跟袁易文说这说那的，直到走出大门才回头问叶琳。

　　“哎？我送你回家吧，上次你爸来我家还给我带了礼物，可惜我没在家。”程嘉伟心想，把人家女儿送回去顺便当面谢谢叶叔叔。

　　袁易文听闻，撇了对方一眼。他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叶琳才不需要程嘉伟送，刚从他嘴里听到那些现实话题，此刻更不想多跟他说话。“不用了。”

　　“客气啥。”

　　“我的意思是，不可以。”

　　“为什么啊？”

　　“因为......我跟爸妈说的是跟女生在一起......”

　　程嘉伟顿了一下，乍一听是在拒绝自己；仔细一想，叶琳今天本来约的是跟袁易文出来讲题的啊。程嘉伟幸灾乐祸了起来，原来叶琳也会跟父母撒谎，原来袁易文也会有见不得人的时候。

　　“怎么？跟我们袁大校草出门，他不配做个男的？”

　　“不是的，是因为......”因为叶琳怕叶妈妈怀疑她会早恋，这怎么能说得出口？“怕麻烦......”

　　袁易文也没想到她跟自己出来一趟还要瞒着父母，还麻烦？有点无语，警告程嘉伟：“少给我找事儿。”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估计叶琳是要坐地铁回家。

　　“走吧，送你去地铁站。”

　　“好。”

　　叶琳回到家后也没心思继续做题，躺在床上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一种差别感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始终是个外人不是吗？在学校这种相对单纯的环境里差点让人看不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