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留住》toaso

2、花影重

　　颜婕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个快递来的包裹，没有署名。打开来，是一大包阿尔卑斯糖。是颜婕喜欢吃的一个牌子的糖果。晚上拿回宿舍分给宿舍人吃，大家齐开玩笑，说这样的甜蜜哦。颜婕笑笑，不免也有些虚荣心的满足感。
　　熄灯时候，白的短信过来，颜婕回了，先说了声谢谢，互相问候了几句，便关机睡觉了。
　　白是颜婕的高中同学。颜婕那时非常喜欢足球，和级部足球队队长白关系比较好。经常和白合买《足球报》和《足球俱乐部》，看到有关雷东多的消息或照片会跟他抢过来，着实喜欢帅气而忧郁的雷东多。高三时候，也许因为寂寞或者升学压力，两个人在一起过一段时间。白很体贴，对颜婕非常好，颜婕为节省时间经常不吃饭，白就为颜婕买胃药，拉着不情愿的颜婕去吃饭。白什么都纵容着颜婕，他总说颜婕是个小孩子，撒娇任性都是应该的。高考后两人志趣不同，不肯退让，冷战一段时间后，平静分手。颜婕清楚的记得她对白说，连雷东多都退役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散场的。不过分手后两人还是朋友。白说为了颜婕会等下去。颜婕虽然不会当真，但看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欣喜。那包阿尔卑斯糖也是他邮过来的。他知道颜婕喜欢吃。高考前，两人总在唯一的休息日星期六下午去超市，白一边嗔怪她吃糖多了不好，一边给她买不同口味的糖果。颜婕从来没有在宿舍提过这段事情，宿舍的姑娘们还是隐约的知道颜婕似乎有个在外地的男友。

　　月影讲起她高中时候的一个姐妹，找了个男朋友如何如何。颜婕问了句那女孩在哪儿读书。月影听到有人附和，激动的蹦到颜婕床上，跟颜婕细细的讲。原来和白在一个大学。颜婕本觉得没有什么，再听月影描述，竟然是白的模样。颜婕说好象是我高中同学白哦，没有听说他交女朋友啊。会不会是错了的。月影当即打电话问当事人，真的是白。并激动的告诉她的姐妹，真是缘分啊，宿舍的颜婕和她男友是高中同学。月影的那姐妹估计在和白在一起，隔了一会说，让颜婕接电话吧。颜婕奇怪的拿起电话，听到月影那姐妹在问白高中时候的女友是不是颜婕。质问的有些酸楚。那边声音忽然低了很多，估计是白把电话拿开了。颜婕正想挂电话，听到白的声音，是颜婕么。没什么事情的。挂了啊。颜婕说，好，再见。隔了一会，电话又响起来，月影看了眼，讪讪的到阳台上接电话，声音越来越小，颜婕想想，自己充其量是白的前女友。没必要跟别人掺和什么，都是过去了的事情。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月影挂了电话，进来后看了颜婕一眼，尴尬的走开了。
　　一次月影拿颜婕的手机玩游戏，忽然来了条短信，颜婕问是谁的。月影脸色一沉，是白。颜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般，说你看是什么内容。月影打开，是一条幽默短信，月影念了几句，说没有什么的，不过就是有些暧昧罢了。颜婕听了，觉得很刺耳。拿了手机，看也没看，就把那短信删除了。给白发了条短信，说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引起别人误会不好。
　　以后，月影就经常给那女孩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讲颜婕的近况，监督颜婕的行动，那女孩也着实没有自信，和一个已经成为故事的人计较许多。颜婕是知道白的，既然他选择了那女孩，就说明白是要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不过颜婕还是敏感的，能感觉出月影对她流露出的轻微的敌意。颜婕有点委屈，这又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和防贼一样对自己，难道把她看成专门和人抢男朋友的第三者了么。
　　颜婕清理手机里的电话本，看到白的号码，跳过去，又返回来，找笔把号码记在笔记本上，然后删除了。上网时候，给白发了封邮件，希望他能好好珍惜现在的感情。不要辜负。快要发送的时候，颜婕想，这是别人的事情，珍惜与否，也和自己无关。就放在草稿箱里。

　　颜婕接新生入学的时候，认识了田。两个人是一个辅导员，感觉比较亲近。田经常约颜婕出去，没事情的时候，也跑来跟颜婕一起自习。一段时间后，颜婕发现，班里不论是谁都跟他打招呼。两人一起出去，在路上他也是一直对路人点头微笑。和颜婕关系不错的同学开始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了。颜婕很是奇怪。她问人家：你认识他吗？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男生一入学就加入了学校的乐队，担任主唱；是院篮球队的主力前锋；在院学生会也是斩露头角的人物。颜婕想，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一类型的人呢。既然他不说，颜婕也不去问。
　　不过了解了这些，颜婕就很少跟他出去了。颜婕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就推说功课忙，推掉了他的几个约请。却也奇怪，从那以后经常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他。问他，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踩点呢。颜婕不懂的问，什么叫踩点啊？踩什么点啊？他敲了她脑袋一下，不懂就不要乱问。
　　回去问宿舍的姑娘，经常和颜婕一起的西西说，他肯定是看上你了。颜婕真是好福气，他可是个大帅哥又超有能力。颜婕啊，也让你们家田给我介绍个吧。颜婕矢口否认了几句，她不喜欢让人乱加什么新闻。不过帮辅导员整理新生档案的时候，还是把田的档案翻出来，细细的看了两遍。
　　他去自修室找颜婕。两人一起出去，在学校的湖边散步。那晚有很亮的星光，风很大，有些潮湿的寒冷。田小声的唱《彩虹天堂》，是颜婕喜欢的一首歌。颜婕走了两圈说冷要回去，他立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们说起咖啡和音乐，他说喜欢蓝山的浓郁和ＬＩＮＫＩＮ　ＰＡＲＫ的电音，颜婕说自己喜欢曼特宁的苦涩和ＢＯＹＺＯＮＥ的合声。他想了想说，其实都是有质感的。质感？颜婕笑了笑，用质感来形容咖啡和音乐，第一次听说。
　　本来想去湖心亭，走到桥上，听到湖心亭传来一阵阵争吵声。颜婕笑笑，今晚又有人无法入睡喽。田忽然停下来，低下头，额头上的头发扫到颜婕的眼睛里，他捏了捏颜婕的脸，你有没有为谁无法入睡过？颜婕的脸腾的红了，从来没有男生这样亲昵的碰她。她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默默品味他的举动。许久她才抬头说，有。田的眼睛闪了闪，是谁这么好福气？她转过头，是高考。田愣了愣，大笑起来，真是个冷幽默。
　　夜里，颜婕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一次失眠。她眼前不断闪过田捏她脸的瞬间。快到午夜，她给田发短信，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有你在我身旁。是《彩虹天堂》里的歌词。田回复，你发什么飙啊？
　　颜婕心里疼了疼，关机翻身睡了。
　　田找她，问她短信的意思。她说发错了。没有过多解释。
　　以后远远看到田，就刻意避开，有些冷飘飘的味道。她冷眼旁观才发现田无论对哪个女生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体贴，甚至一样的暧昧。无意间认识了田班里的一个男生，那男生并不知晓颜婕和田认识，聊到田时有些不屑的说，田是有女朋友的，但是他并不承认。自己不肯担负责任还空要那女孩等他。一副花心的派头，不知坑了多少女孩。颜婕心里有些疼又有些庆幸。
　　田过生日的时候，邀请颜婕。颜婕推说自己都不认识他的那些朋友，没有去。但还是托田的同学送给他一盒蓝山咖啡。

　　春天伴着永无止尽的大风到来，颜婕不幸的感冒了，很严重。她独自一个人去挂点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为孤独，但没有人理会她的寂寥。宿舍人都忙着考计算机，颜婕在大一的时候就过了的。跟许发短信，带着些许寂寥的口气。许问她怎么了，她痛快的讲了。因为她和许接触的这段时间，感觉许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况且，颜婕现在需要人来安慰和逗趣。颜婕和许是在学校的ＢＢＳ上认识的。颜婕是校园清泉的斑竹，许是疯狂世界的斑竹。许经常支持颜婕的版块，并且实意称赞颜婕的文笔好。两人互加了ＱＱ，经常聊天。说些琐碎的话，却觉得贴心。许说，我去看你吧。颜婕立刻拒绝，不用了。只短信联系就好了。许说，你是害怕么？颜婕回复，不是，只是感觉虚拟世界里的人物还是不要跟现实里的混淆的好。许说，我们只是认识的途径和别人不同，我和你是一个学校里的，不算虚拟。但颜婕坚持网友还是不见的好。许忸不过她，只好发些幽默短信逗颜婕开心。
　　颜婕坚持不见许是有原因的，颜婕是个爱幻想的女生，只有给了彼此想象的空间，彼此的关系才能融洽。有些暧昧的美好不是更好么。
　　一次许发短信说，见过颜婕。颜婕很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有关自己相貌特征的话。许解释说，班里的一个女生和颜婕认识，把颜婕的照片拿给他看的。颜婕记得那女生，春游的时候认识的。她想到那张照片里自己头发蓬松，穿宽大衣服。便笑说，是不是很难看啊。我很后悔有那张照片还存在并让你看到。许没有回短信，却打电话过来，很小声的说，我觉得你很漂亮。是我心里的模样。许的声音很小，并且听不出有什么特点。颜婕听了愣了愣，觉得许忽然说了句让她摸不到头脑的话。这算什么，追她么。她知道许一直对她有意思，但颜婕始终是有些抗拒的。她不想自己的爱情是从一段素不相识的网络里衍生出来的。
　　颜婕和菜菜在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打羽毛球。一个男生忽然走过来跟颜婕打招呼，颜婕，你好。颜婕正奇怪，他继续开口，我是许。颜婕仔细看眼前的这个男生，别人都说相貌和声音是成反比的。许的声音一般，人自然也是一般。长袖，西裤，皮鞋。颜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是讨厌男生穿皮鞋。有人来，颜婕打球兴致的没了，尽管他一再说，你们打我看就好。但颜婕还是收手，在亭子里坐着。颜婕问他怎么认出她来，她和照片上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他说，我天天在看你打球，还让那女生给我指过。颜婕心想，真的是个有心的人。许说，本来很早就想跟你打招呼，但始终没有勇气。今天终于敢站在你面前了。颜婕笑说，我难道是恐龙么。让你见我一面也要下那么大的决心。许走后，菜菜问颜婕，颜婕闷闷的说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但是已经形成依赖了。菜菜说，既然有了目标就尽早确定，一直这么一个人晃悠着不好。颜婕说，大概是近情情怯吧。
　　颜婕在日记里很落寞的写，见到他后有些微的失望。回想他说过的话，没有太让自己有出乎意料的开心。颜婕是很闷的人，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或者恋人没有情趣，不懂得幽默。见了许才觉得美好的感觉一下变的好遥远。
　　许经常在夜晚打电话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明确。她接电话时候，会跟许说很多话，都是些极其琐碎的事情。许问她问题，她知道是更多的了解她，也诚恳回答，但有时候会被他缠的有些烦躁，不免大声说话。但许依然好脾气的容忍这个坏脾气的姑娘。许有时候会把电话打到宿舍里来，宿舍的姑娘们欢欣的接电话，跟许开玩笑，告诉许颜婕的心情和行动。颜婕在五月长假的时候没有告知任何人，去了姐姐那里。手机关机。在广场上看人放的风筝很漂亮，很想告诉许。这才发现许已经不知觉的在颜婕的心里占据了一些地位。她开机，看到许的短信一条条过来，着急的问她在哪儿。有没有事情之类的关切话语，颜婕的心里忽然充塞了甜蜜，一瞬间颜婕决定这样也好，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共同度过时光，起码不用太费劲心思。从姐姐那里回去后，颜婕就同意了许的请求。颜婕这样告诉宿舍姑娘们的时候没有一个惊讶的。后来，菜菜告诉颜婕，许在颜婕不见的那几日，几乎天天请她们吃饭。摆明刻意讨好的意思。颜婕听了，没有任何反对，反而觉得许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许是个害羞的人，他对颜婕好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总是问一些问题。颜婕不断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时候多了，不免烦躁。颜婕只是需要一个人很安静的在她身边，陪她度过难过和开心。颜婕有次小感冒，他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询问，颜婕烦了，她烦恼着说我需要安静。许发来一条空白短信表达自己的心绪。颜婕知道许品行良善，待人温和，对自己也是极其体贴，是个好男人。可颜婕心里的爱情不是许这样的，是两个人沉默着走路，看风景，不需要言语也能看出彼此心中的想法。真是遥远啊。颜婕想，自己的爱情若是现在这样，一眼就能看到未来，没有任何波澜起伏，起承转合，那样的美好也许永远实现不了。许是个不轻易改变的人，颜婕也不想过多的说服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改变一个人是很累的，况且他又不是颜婕的谁。颜婕又不想为了他改变自己委屈自己。颜婕是一个人习惯了的，习惯了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生活。纵使有关心也是来自遥远的朋友。习惯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习惯的只是他对她的关心，因为颜婕收到的关心很少，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忙碌，而喜欢一个人是要付出全部的。颜婕终于承认，自己对许只有许多的依赖和些许的好感，而许对颜婕则是喜欢。当一个人对你太好，而你又没有办法以同样的感情回报时，是件痛苦的事情。颜婕想了很多很多，想了现在，想了未来，最终告诉许分手。许自是非常震怒。他不同意。逼问颜婕是不是喜欢其他人。颜婕不想回复他，便关机睡觉。他把电话打到宿舍颜婕说不舒服不接听。打给菜菜，菜菜说不知道，不过给彼此一点时间也许会好的。许沉默，只是偶尔给颜婕发条祝福短信，颜婕看了就删除，从来不回复。她虽然明白自己的感情，但她仍然需要时间梳理情绪。
　　有次和班里的一男生一起去学校的机房上网，颜婕和那男生有说有笑的进门，看到许在上网颜婕转身就走。许一会追过来，问那男生是谁。颜婕冷声问，和你什么关系。许说，没有什么，想和他交个朋友，看你和他关系很好。关系很好也用不着你管。许拉住颜婕，眼神里充满无助和迷茫，颜婕，我爱你。可是我始终感觉你的疏远，就算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依然能感觉出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颜婕看眼前的这个男生眼睛里全是眼泪，她的心一下软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很久，她才说，我和那男生只是普通朋友。
　　又开始跟许恢复关系。但颜婕心里已经清楚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再浪费下去，再拖下去伤害更大，而许是个无辜的人。她尝试着跟许解释她的想法，但许的想法异常固执，他不接受颜婕的想法，并且认为颜婕只是没有真正接触过感情。感情需要慢慢培养，不能急于求成。颜婕的耐心是有限的。她说服不了许，更说服不了自己，开始厌恶这样的假模假式，她拒绝跟许见面，拒绝听到他的声音。颜婕以为这样的闷塞可以让许退步，可以让自己看不到坏的结局。可是，她估计错了许，亦想错了方式。她的固执激发起许强烈的抵制。正值周末，颜婕闷在宿舍里看小说。电话不停断，宿舍的姑娘们都小心的不说什么，但眼神却有些嘲弄。铃声一次比一次漫长，终于忍受不住刺耳的铃声，颜婕接电话请求他放手。许顽固的说不可能。颜婕问为什么。许说因为你是颜婕。颜婕对着电话大喊，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给彼此留点后路不好么？以后遇见非要以仇视的眼光看彼此么？许仍然固执的说，只想见颜婕一面。宿舍的姑娘们都不忍心了，纷纷劝说颜婕让她和许好好谈谈。颜婕气的攥紧拳头，冷冷的说，就算你站到死我也不会下去。许幽幽的说你太无情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无情。是你逼我的。颜婕扔了电话。宿舍的姑娘们说颜婕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现在冬天你让许在下面等着么。你哪怕只下去跟他说一句话让他走不行么。颜婕钻到被子里，紧紧的咬着被子，坚持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以后颜婕就避免在校园内走动，惟恐见到许，见到他幽怨而意味深长的目光，颜婕觉得自己身边有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爆，让自己粉身碎骨。那个ＢＢＳ颜婕也没再去过，她害怕在论坛上看到一些流言蜚语。因为论坛上的很多人都是许的弟兄，他们永远站在许的那边，认为是颜婕伤害了许，颜婕不是个好女人。颜婕不想去辩解什么，她宁可许恨她，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颜婕知道，这件事情许受很多伤，颜婕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也许如果颜婕换一种方式也许伤害程度会降低一点。可颜婕也受了伤害。让她受伤害的就是自以为是喜欢她的许。这点许是不会懂得的。
　　考试完，忽然轻松下来。到半夜仍然睡不着。颜婕叹了口气，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月影接口，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原来帮主你也不思睡。两个人在黑夜里吃吃的笑。西西和菜菜也附声说睡不着。大家都睡不着，就开始聊天。在黑夜里触动如水的思绪，几个人聊起了爱情。
　　月影说，颜婕是个理智到清醒的人。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爱情并不是她全部。西西说，颜婕是个敏感的人。对爱情怀着一种既憧憬又避离的态度。菜菜说颜婕真是个固执的人，遇到好男人都不珍惜。颜婕想，是不是旁观者清呢。她们说的这些都很对。自己也是知道的。平日里跟别人讲爱情，也都是冷漠的姿态，好象很懂得很有把握。只是自己一碰到这些问题，真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真的是当局者迷啊。
　　几个人说的带笑又带泪。没有听到菜菜的声音。月影探头，菜菜已经睡着了。月影立刻说，谁让她有个好男人呢。不用参与我们这些可怜的人的讨论。西西说，是啊。是啊。好男人都是在别人那里的。颜婕无声的笑了笑，是的，好男人都在别人那里。到自己手里的永远的都不是好的。起码，不是最好的。

　　放假回家，见了汲汲。汲汲是颜婕儿时的玩伴，彼此都是坦诚到几乎****的。晚上她睡在汲汲家，跟汲汲头靠头的说话。
　　说的也是爱情。颜婕跟汲汲讲了很多，有白，有田，也有伤她最深的许。听颜婕说完，汲汲抱着颜婕，你也很苦。这么的挨过来。不过没有关系的，不怕，你还有我。
　　只一句话，颜婕就嘤嘤的哭了。那么久了，她受月影猜忌和敌意的时候她没有哭；听宿舍姑娘们说她不是的时候没有哭；她和许分手的时候没有哭。只是听到汲汲一句，不怕，你还有我，就感觉自己仿佛有莫大的委屈没处发泄。想想十七岁的时候动不动就会哭。然而，现在纵使有委屈和不满，只是隐忍在心里，不会哭的。不知道再以后，还有没有能让颜婕哭出来的事情。颜婕快要睡着的时候，很模糊的听到汲汲说，每个女人都对爱情充满希冀。但不要有太多的幻想，爱情不过就是梦一场。
　　颜婕想自己就是这样的，对爱情有些强迫的完美，对男人不断失望不敢靠近害怕受到伤害，但还是对每个男人都保留着一点希望。最后会是哪个男人接受和容纳她，颜婕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