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老公》苏老残

10、我和你办婚礼？

　　梦里手机震动，灯光一闪一闪，秦桑醒过来后手机还在震动，原来是真有电话，她摸起手机眯着眼看清来电显示，然后接通，“喂，叙叙？”声音是听得出的刚醒。

　　程叙声音极清楚传过来，“你还没起来？难怪发消息都没回，快起来和姐夫过来，我妈菜都弄好了，时哥他们早过来了。”

　　“啊……”秦桑还有些发懵，她看了眼时间，“好，马上就来。”

　　程叙嗯一声挂了，秦桑给周宁逍发消息：起来了吗，一会儿去我姑家

　　上面是昨晚五千的转账记录。

　　周宁逍秒回：我收拾好了，门口等你？

　　秦桑：……

　　：你玩会儿，我还没起来QAQ

　　秦桑手机一丢往起爬，二十来分钟后收拾好，她看见周宁逍之前回他的猫猫头乖巧等表情包，她发：“我好了，走吧”，附带一张肥猫蠕动.jpg

　　秦桑走出房间，周宁逍已经等在过道，少年身姿笔挺，像雨中刚脱掉笋衣的新竹，秦桑打量他，“早，看样子你起来很久了啊。”

　　周宁逍笑应，“嗯，是起来一阵了，昨晚睡得好吗？”

　　秦桑眼睛一亮，她惊喜道：“你嗓子好了？”少年声音清亮，比朝晨的吊嗓黄莺还悦耳。

　　周宁逍笑着点头，“没打脸，我说睡一觉就好吧。”

　　秦桑声控，听见喜欢的嗓音心情愉悦，她笑，“好了就好，走，打车过去吧，今晚还是开车过来算了。”

　　周宁逍看一眼手机，“不到十点还早，也没有太阳，要不走路吧，我看这边风景挺好。”

　　秦桑也无不可，她点头，“也行，正好吃个早点。”小姑家叫吃饭肯定是吃午饭。

　　出了酒店走几步路，到处都是卖早餐的，许是时间偏晚，吃早餐的人并不多，秦桑再往前到一巷口，她要了两个葱油饼卷生菜火腿鸡蛋，拿了杯豆浆，周宁逍拿了杯玉米稀饭。

　　秦桑接过老板娘卷好的饼递给周宁逍，“我上学时最喜欢吃这个饼了，每回都要放火腿和鸡蛋，当时也不排队，都过挤，亏得今天人少，不然我可做不出来了。”

　　秦桑带着人往边上站，周宁逍唇角轻扬，“没关系，人多我帮你挤。”

　　秦桑被逗笑，“现在都排队呢，再说你一看也就是个乖乖排队的样子，怎么可能好意思和一群就你腰高的小孩抢。”

　　周宁逍挑眉，“那么小？那可还真不太好意思了。”

　　秦桑顺手一指，“那儿就是我上小学的地方，后来我转校了，学校也搬家了，我记得以前早上巷子口卖早点的，都被一群半大学生里三圈外三圈围得密不透风，现在变得都要认不出来了。”

　　周宁逍顺着看过去，一排栾树顶着金灿灿的花，像是阳光落在树梢头，前面是商铺，后面是新起的高楼，一点也看不出秦桑描绘出的痕迹，他赞同道：“确实看不出曾经有学校的样子。”

　　秦桑正要说话，老板娘招手，一口地道的方言，“女娃，你的饼好咯。”

　　秦桑接过饼道谢，她咬一口招呼周宁逍，“边走边吃，你该还记得路吧？”

　　周宁逍往前走，“记得啊，拐个弯一直往前。”他像是心情不错，话里带着笑意。

　　秦桑落在他后面一点，前面的少年提着早点长腿阔步，如雨后初霁的绿竹迎着初晓，有隔壁高中生的生意盎然。

　　秦桑快步和他并肩，“你要提到我姑家去吃吗？”

　　周宁逍眼神闪闪，他微微向下偏头对秦桑笑，“你看起来真不像会边走边吃的人。”

　　秦桑眨眼咬一大口饼，她脸颊鼓鼓说：“以前我们老师说女孩边走边吃东西不淑女不文雅，但我当时就毫不在意。”

　　周宁逍笑，“你看起来很精致，而且有种难言的气质。”

　　秦桑故意把豆浆吸出呼呼响，“现在呢？”

　　周宁逍把脸偏向一边，秦桑听见他短促地轻笑，秦桑胳膊撞一下他，“你还真打算提我姑家去吃啊？”

　　周宁逍拿起饼咬一口，秦桑腾出一只手从他手上抽出吸管，她拇指盖住吸管口砰的一声插进去，“边吃边喝，不用不好意思，你不觉得很有上学时候的感觉吗？”

　　周宁逍喝一口稀饭，秦桑笑，“你比我小太多有代沟，我就感觉很像我们初中那会儿，下早自习了，好容易从食堂带着战利品出来，当下就和关系好的在操场绿化，边吃边溜达，还有说不完的话，多惬意的时光哦。”

　　周宁逍嗯一声，“确实。”

　　秦桑察觉到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继而说起正事，她边说边想，“那个，彩礼，我们这边em给我也整迷了，下午去取现金……”

　　秦桑说着骂了一声，“艹，不行，真是干得鬼事。”

　　周宁逍偏头，“怎么了？”

　　“等下说”，秦桑三下五除二吃完，她取出纸巾细细擦手，“前面有银行，我去取钱，你等我下。”

　　天气微阴，秦桑取了钱回来和周宁逍快步走到爸妈楼下，两人上车，秦桑把包打开放中间，又从抽屉取出一打红包，“帮我装一下，一个一万。”红包封面精美，还缀着流苏。

　　周宁逍愣一愣，“你……”他迟疑又震惊，看着秦桑眼睛都瞪了起来。

　　秦桑知道他要说什么，她肯定点头，“嗯。”

　　周宁逍张张嘴，“你拿自己钱当彩礼？”

　　秦桑呼口气，“不然呢，做就做到底呗，反正是给长辈亲戚，要是能解决这个烦心事，哪怕是暂时，就花钱买清净呗，也勉强能接受。”熬一熬，再过几年年龄上去，三十几四十，也就挺过去了。

　　周宁逍不知说什么好，他看秦桑机械地塞钱进红包，他找话说：“这红包还挺精致。”

　　秦桑唇角一勾，她哼笑，“那是，我提前都准备着呢。”

　　周宁逍抿抿嘴，之前半句话到底没忍下去，他还是说了出来，“你拿自己钱当彩礼，还不办婚礼？”

　　秦桑利落地又塞好一个红包，她随手撂下，“我有病？我和你办婚礼？”

　　周宁逍……

　　秦桑烦躁地叹口气，“怎么就不能接受我不想结婚呢？分明我从小说到大，不结婚不生小孩，他们该催还是催，到时候要是催生……”她嗤笑，“我怕不是得说我有病，没法生育？”

　　周宁逍只得沉默，两人装了十多个红包，秦桑咬咬唇瓣，“还有认亲的红包，我妈他们应该在家，一会儿上去看他们怎么说吧。”

　　秦桑往后一靠，她轻啧，“现在结个婚真不容易。”

　　周宁逍跟着叹口气，秦桑看他，“一会儿我姑家吃饭，下午估计是我舅家，晚上出去吃，为我的钱包着想，咱营造一种不缺钱但也没余钱的形象。”

　　周宁逍笑了，“你这事办得这么潇洒，十几二十万呼啦就出去了，我还以为您一点不在乎呢。”

　　秦桑噘嘴抽泣一下，“那是你没看见，我的心尖尖都在泣血。”

　　周宁逍忍笑，秦桑手机响起来，她示意周宁逍拿上包，自己下车接了电话，“妈妈，你在家吧，我在楼下了。”

　　“好，马上就上来。”

　　秦时和媳妇儿子去小姑家了，家里就秦爸秦妈在，秦桑和周宁逍进屋，两人和爸妈打过招呼，秦妈对周宁逍满脸笑，“你们吃早点没，宁逍喜不喜欢吃酸辣粉？”

　　周宁逍笑眯眯的，“谢谢妈，我吃过了。”

　　秦爸在一边说：“你妈酸辣粉做得比馆子里都好吃，错过可是损失。”

　　秦桑嘴角一翘，“别忙活了妈，我们吃了，而且他又不怎么吃辣，茶也别倒了，又不是外人，我们渴了知道喝水。”

　　秦妈莞尔，“那你俩能吃到一起去。”她停下手上动作。

　　秦爸瞥一眼秦桑，他对秦妈说：“亏得不吃辣，秦桑那个精怪东西，一点辣就鬼样子都出来了。”

　　秦妈瞪他，“人第一件事就是糊口，过日子可不就得找个能吃到一起的，”

　　“姑姑、姑父、桑桑姐，小姐夫你们快过来呀，我们打游戏啦！”韩砚声音从监控里传出来，他还在重复呼唤。

　　秦桑伸手抽了张纸过去搭在空调顶上的摄像头上，“你先玩儿，我们一会儿就来。”

　　秦妈看她动作好笑，秦爸评价她这行为，“我说这是个精怪东西吧。”

　　秦桑满意地叹，她往屋里去，“爸爸妈妈过来。”

　　几人起身，秦桑往大阳台的屋子走，进去之后一看摆设想起来，“我都忘了你们和秦时换房间了。”

　　她打量四周，阳台上放了个小茶几，不知何时露头的太阳光斜斜晒着三把椅子，靠墙一面全身镜一个角暴露在阳光下，光线正好折射在门口，引得人不由自主往那看，镜子旁边是从前她屋里的实木花架，其上绿植倒是更新换代了。

　　秦妈看过去，她笑：“你这化妆镜，你总不在家也用不着，我就让小音拿来用了。”

　　秦桑点头，“本来说让你用的，闲着也是闲着。”她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爸妈，宁逍都坐，我们商量商量，有些事我和他也不懂，还得爸妈教我们。”

　　秦桑坐在一个吐司垫子上，支着下巴看三人，周宁逍点头，“真是给爸妈添麻烦了，爸妈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