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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48章 两人第一次交心 ...

  •   几天后,司马伯想前去路菲菲住处探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蹒跚在国子学外好几次。其他看见的学生还算是尊敬,可尚城博一看见他,便直接摆袖扬长而去。司马伯也知道是自己做的太过了。

      金兰芝这两天不仅帮着国子学里外事,而且兔子就好像感应到萧兄病了,这几天情况都不是很好,所以晚上还会抽些时间专门琢磨这挠人的小兔子,喂菜喂萝卜。

      此时路菲菲身体抱恙,烧还没有退,明朗和尚城博几个轮流照顾着。

      看见司马伯来,尚城博想起病床上丢了半条命的萧兄不再估计司马伯什么职位,伸手就把人给拦在门外:“萧兄身体抱恙,司马太博还是请回吧。”对此司马伯并没有多说什么。

      “尚兄,让他进来吧。”明朗刚给路菲菲喂完药说道,虽然他此时也很不想见,但他有想过,还是让路菲菲见上一面吧。尚城博也就没再阻拦,放司马伯进来,然后就先离去。

      “司马太博。”明朗放下药膳,从床边下来,依然不失礼数,毕恭毕敬的给司马伯行礼。他知道司马伯前来是想和路菲菲说些什么,看了路菲菲一眼,便退下,关上门。

      人都走后,司马伯搬过来一个小板凳坐在路菲菲的床榻前。此时的路菲菲靠着两个软枕,半卧在床上,偏过去头,根本不想理司马伯,眼里还委屈的夹着泪,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我来,是想单独跟你聊聊。”司马伯先开口道,“对不起,当日激动,害你变成这幅模样。”

      听他说话听的心堵,路菲菲狠狠擦掉滴下的眼泪,也意外这个人居然会道歉。

      司马伯见路菲菲一直不肯理自己,便接着说下去,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确实听到这里路菲菲不由的支起耳朵听。

      “其实,我是被五雷轰顶劈到这里来的,对,你没听错,五雷轰顶。”

      “该!”这时床上的路菲菲忽然哭着想笑,活该你五雷轰顶!可渐渐她又从大仇得报意识到了什么。

      “换句话说,我在现代已经死了!”

      路菲菲猛地半起身,然后又躺回去。她有些震惊,这人在现代已经死了?竟然死了?难怪他这辈子做事儿这么不要命,这么不识好歹!......

      “所以你,你才会不计后果的做那么多事,把上辈子没做成的事这辈子,补上?”路菲菲开口问道。

      “对!”司马伯直言不讳,他从上辈子开始就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喜欢教育别人,最后当了老师,做梦都想当孔子那样的教育家。所以他考研究生,考博士,当教授,当院士,熬了一辈子当上个大学的校长,写了那么多优秀的论文,最终依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师,学校里就没有几个学生能叫得住他的名字的。

      “你不也一直想知道,我一个堂堂校长为什么会关注到你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吗?”司马伯道。

      这确实是路菲菲一直不解的地方,皱着眉问道:“为什么?”

      司马伯回忆着娓娓道来:“你还记得,轮到你们院系升国旗的那一天吗?”路菲菲记得,那天她是升旗手。

      “我记得,你是那个升旗手。那天全校举行升旗仪式,就跟今天一样下起了大雨,可你作为一个升旗手,国旗升到一半你就不升了......”

      听到这里路菲菲忽然心里有了感触。她记得那一天早上雨下得很大,旗升到一边她就跑了,后来所有的同学也都跑了。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一直瞪大双眼盯着旗帜的八十岁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雨里,那目光如炬。

      所有人从他身边跑过,就好像把他当空气一样没有看见,最后操场只剩下一个老人孤零零的盯着着头顶升到一半的国旗。

      想到这里,路菲菲莫名的心疼,她忽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她忽然有意识,那可是国旗啊。

      路菲菲惭愧的低下头,为自己从前的无礼低下头,也为那个站在雨里的司马伯感到对不起。“所以你非要让我在今天把文章背完,哪怕不会背也要读完,就是因为我那一次的半途而废。”

      “对。”司马伯回复道。

      两人相对无言,路菲菲半卧在床榻上,她始终惭愧的不敢抬头看端坐在那里司马伯,全然没了刚刚的脾气。她觉得她一直就挺没脸没皮的,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应该因为国旗的事情受到谴责。

      “知错就好。”司马伯道,“不用担心国旗,在你们走了以后,我把他它升起来了。”

      路菲菲抬起头,看着司马伯不动声色的说出这句话,眼眸中仿佛亮起光。她仿佛已经看见一个老人冒着大雨,站在国旗台上用苍老的双手艰难的把国旗一下下升到顶端,大气不敢喘一下。

      “看见你这副样子,我觉得我做对了,国旗升起来了,你心里的旗也升起来了。”司马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

      那一刻,她忽然领悟了。所谓信仰,理想,都是一个人毕生的心之所向,是一种最坚不可摧的力量,也是人之所以伟大之处。

      她心里那面在雨中颓废的旗帜在这一刻终于升上来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路菲菲不由问道,至少她要帮司马伯在这个时代当上他最想当的教育家。

      而司马伯却问:“你就没自己的理想?”

      “我没有。”路菲菲耸耸自己的肩,“至少现在没有。”

      司马伯一脸诧异,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有斗志的吗?又问:“那你小的时候有什么想当的?”

      “哦~时间有些久远,容我想想。”路菲菲眼睛一亮,从床上坐起来道:“我长大以后想当太空人。”

      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给我爱吃的喜之郎果冻!啪一声,一想到这广告词,司马伯就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那个愁啊~无奈道:“你要不换一个!”

      咱都是文科生出身,能不能整点实际的?

      “那我之前还想当一位艺术家!”路菲菲又一次坐起来,好像希望就在眼前。

      “额..你刚刚就挺行为艺术的。”司马伯呆呆的看着她。

      这次路菲菲沉思一会,忽然又坐到床边,那个一拍大腿,非常之认真且坚定的回答道:“哎!以前我还想过,要是到古代我就想当个将军,宰相,那种救人与水火之中,沙场秋点兵的英雄!可是呢,长大了,认清了,认命了,我就是没用,再伟大的梦想都会变成空想。”

      这心路历程,这道理,司马伯不是不明白,手里的茶杯举到胸前停住,愣愣地看向这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学生,眼神中多了分无奈,仿佛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曾经有许多人都是有志青年,只是她们心中那份光逐渐被生活磨得昏暗,最后变得麻木且碌碌无为,这并非她们的错,只是她们生存的成本要以梦想作为交换。

      “可是你现在又活了一次,你看看现在你难道还要像上辈子那么窝囊?”司马伯将手放到路菲菲手背上。

      突然的一句话仿佛拨动了路菲菲心里根暗动的弦。

      是啊!她又活了一次,这次投胎技术可比上辈子好上千倍万倍,不愁吃不愁穿,甚至是不愁花,还有人爱有人疼,为什么自己还要处在为生存发愁的阶段呢?为什么自己不想想别的?

      明天!

      信仰!

      梦想!

      爱!

      她好像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不再贫瘠,仿佛有资格拥有了这些了。

      她忽然想通了!

      颓废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忽然想通了!

      路菲菲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握住司马伯的手,不可思议道:“老头,我好像想通了!”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将一切转向不同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明朗走进来问道,他刚才走来就看见司马太傅一脸淡笑的走出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能感觉到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路菲菲从被子里出来,捂住自己的心口,久久不能回神。他们当然不会理解此时路菲菲的心情,缓了一会儿才回神。

      “这是什么?”路菲菲看见明朗放在床上的食盒问道,说着便打开,看见好些精致的点心:“哇!这点心是真好看啊!”拿出一颗就塞进嘴里。

      “哦,是表哥让我带给你的,他听说你病了,叫人特意把药膳做成糕点的形状和口味,按量分在这些糕点里。”明朗把食盒里的糕点一一都端出来,供路菲菲享用。“唉唉唉!药膳,别塞给我!”

      路菲菲吃着就往明朗嘴边习惯性的塞了一个,明朗笑着回拒,就趁机坐下来跟路菲菲耍一会儿。

      “你等会儿。”路菲菲叫住他,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条黄色的围巾,“给,这两天织的。”

      “还没过冬呢,你就先织啦。”明朗嘴嫌手却伸着接过来,软软的,蓬松蓬松的,捏在手里不放。

      “那你不会冬天再带。”路菲菲一靠枕甩到他身上。

      “好,我过冬再带。”

      快深夜,明朗也就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关上轩窗,吹灭床头的烛灯。

      “你先睡吧,我先去做会儿功课。”

      此时路菲菲已经睡意懵松,只回答一句“好,加油,好好学习。。。”就睡去了。明朗笑笑,一个人转身走进书房,在微弱的烛灯下,挑灯夜战。他怕太亮打扰到路菲菲休息,就又把灯芯剪灭一节,烛光更加微弱。

      就这样一直亮到后半夜,明朗实在是困了,差点没栽倒在书上才决定放下书回床上睡。他吹灭烛台,披着衣服走到床边。可刚脱下鞋没等他反应过来,被窝里忽然一双手直接把他整个人拽了进去。

      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已经一片漆黑,整个人被裹的严严实实,路菲菲的下巴还抵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你干嘛!放手!”明朗挣扎道。

      “不放!”路菲菲理直气壮笑道,任由明朗在怀里扑腾。反正她现在快十八,他才刚十六,个头和力气跟自己还差些。

      明朗好不容易挤出头问:“你不是睡了吗?”

      路菲菲低头对着他无赖道:“睡了又醒了,怎么?不行啊!”

      听到这里,明朗又开始挣扎,但是却被裹的更紧。路菲菲把他整个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个宝贝一样稀罕,拍着明朗的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哄道:“睡觉睡觉!”怀里有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连睡觉舒服了。

      渐渐的,夜晚就只剩下了规律的呼吸声,明朗抬头看着连睡觉表情都是美滋滋的路菲菲,自己也默默把头靠在她胸前,蹭着她睡觉。

      公主府里,长阳公主来看看儿子,却被侍女告知明朗今天不在公主府过夜,叹了口气,把自己刚缝制好的贴身衣物放到明朗的床上,关上门就离开了。

      可在关上门的时候,一个手中拿着刻着明朗生辰八字夜明珠的人从窗后出来,悄悄走近床边,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或许也是在犹豫。夜光照在那人额间的一点红痣,那人最后还是伸手拿走了长阳公主缝制的贴身衣物,消失在夜间。

      而因为国子学国子监合并的事情,长信殿那边的气氛又紧张起来。楚太后在主位上用一直金簪挑逗着笼子里的金丝雀,这次即使史香玉在一旁候着,也没她的脸上有半分笑意。

      “昨天你也在是神武殿跪了?”楚太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下面站着的女官瞬间哆哆嗦嗦的跪下,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叩首求饶道:“太后,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她也曾在国子监担任女夫子。

      哗啦一声,刚刚还在楚太后手前镶嵌各种黄金玛瑙的鸟笼已经被甩到地上,滚了好几圈,上面的链子都掉了,笼中鸟半死不死的抽搐。

      “太后饶命!太后息怒!”

      史香玉这次想劝也不敢劝,只能站在一边旁观。

      一阵骇人的寂静后,楚太后忽然坐在主位上拔剑抓狂,高吼道:“把这个妖妇给本宫砍咯,砍掉双腿,别让她死!”

      “啊!!太后饶命!奴婢知错了!太后饶命啊~”女官被侍卫拖出去,声音越来越远。

      在场众人手心冒汗,要照这样,还不如让女官死了,搁这宫里没了双腿,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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