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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6章 帝斥夏漓怒禁足 ...


  •   夏漓一觉到天明,并未如丁氏担心的那样半夜疼醒,她醒后便将丁氏使去补眠。

      本该静养的她,一早上硬是没静得下来,除了太子妃亲至,且是真来看望安慰她的,二皇子、三公主,赶趟似的借看望她为名,行嘲笑她之实的将她参观了个遍,连表弟李为都亲上了门,这些人偏偏都不在她趴累站起来遛遛的时候到,专捡着她趴着时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夏漓让二皇子留下,帮她接待汝阳王、安王、昌侯府等亲友对她的慰问。其他能进内室的人,她俱都是一副伤重不想多话的模样应对。

      三公主嘴里说着嘲笑的话,诸如您趴着多累呀,起来说说话呀,夏漓都是淡淡瞥她一眼,并不开口,三公主就没了继续讽刺她的心情

      还是二公主会说话,安慰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还说,大公主听说她伤了,急的不行,要不是还得坐月子养身体,这会儿恨不能亲自侍奉小姑姑什么的。

      这夏漓知道,大公主一早就派人上门来慰问过她,她便对二公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答话。

      等到耳根子终于清静的时候,都到用午膳的时辰,夏漓艰难的用过膳食和汤药后,本想好好歇着,却被皇帝派人架着铺着厚厚床褥的马车,直通府中内殿将她抬上马车给弄回了康宁宫,说让她在内宫好好静养。

      -

      昨日长公主遇险,邓柯最后仍是逃脱,黎寻之全程参与,今日需得去完成后续事宜。等他到公主府的时候,得知与夏漓前后脚,他转身便要去追,想在她进宫前,见她一面。

      却在府门处,被公主府长史叫住,道长公主留有信函,黎寻之伸手接过,封面上没有任何字,信封也未封口,像是写好后,未等封口,急着进宫,匆匆而就。

      他抽出信纸展开,上面写着:

      日朝月暮,飞禽栖树。

      离离劲草,滔滔江湖。

      不作世魂,但为林木。

      旬年独游,数月归宁。

      君既得意,等等何妨。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列小字,写着:漓之一字,父兄同赐,吾深爱之。然后便是个‘漓’字小印。

      黎寻之摸了摸小印,这是他送她的印,他低垂的眼眸中含着深深的笑意,不舍的再摸了摸。

      得她亲手所书,他便也不再急着去见她,他与长史道谢后便离开,因他受伤,近日只得坐马车,他手中拿着信上车后,这才细细打量纸上的字。

      纸上字体是他从前在大理寺,远远见她写过的模样,小楷由她写来更显平和简静、秾纤得中、骨肉匀称,不是平常女子所写字体的那种娟秀,而是俱有一种浓淡相宜的英挺美感。

      她的一手小楷真漂亮!

      黎寻之将信一字一字反复看过,最后折好装入信封,珍惜的放入怀中。他阖上眼,在心中浅笑,这是不满意她十年出游,归来就得嫁人,怨他太急切,怨他不同意她推迟婚期呢。

      -

      夏漓进宫后,皇帝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但她觉得她皇兄必得来教训她,她便安心的在趴在外间美人蹋上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时,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敲了敲,夏漓慢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侧着头看去,只见皇帝弯腰正瞅着她呢,她便在枕头上擦了擦口水。

      皇帝见她这么没皮没脸的,都睡出了口水了,居然不害臊,还理所当然的当着他的面,邋遢的擦掉,嫌弃道:

      “你都多大了,还流口水,当着朕的面,姑娘家的体面呢?”

      “您侧着头压着腮帮子试试,也照样得流口水。”夏漓不以为然,这是她亲长,体面什么的,不存在。

      “你倒是有理的不行,摔成这样,疼不疼?”

      “疼得不得了!”

      皇帝半点不心疼,在高脚胡凳上坐下:“该!你该庆幸有伤在身,不然朕也得传廷杖将你打得下不了床!从前在外面上山下海,钻土匪窝,朕就提心吊胆;眼看着到智真大师说的及笄之年,能回京了,居然上战场还闹失踪,朕还得提心吊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就要成亲了,在朕眼皮子下还敢撞剑尖!朕更得继续提心吊胆!

      夏漓,你跟朕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朕放下心,过过安心日子,嗯?!”

      要不是她身上有伤,皇帝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身上,越说越气不过,抬起手一巴掌拍上她后脑勺,对她怒目而视。

      夏漓抱着枕头,不敢看她皇兄,作鹌鹑状:“我错了!”

      “认错倒是快,就是从来不改!”皇帝吐了口气,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什么叫三岁就该死了?什么叫现在死了也没遗憾?还很划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这些活着的人怎么办?你就不担心活着的人伤心难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夏漓嗫嚅道:“我……,我那不是吓唬邓柯的话嘛,当不得真。要是邓柯觉得我怕死,那还不得狮子大开口,不知道得提什么要求。”

      “你少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么些年上窜下跳的折腾,奔得不过个‘死’字,朕费尽心思让你活,你却总陷在幼时的记忆中出不来。

      那时候你还小,对死亡存畏,所以过不了心理的坎;如今你是大姑娘了,反倒是不畏死,却仍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阿漓,做人得向前看,你有父兄,还有恪承恪礼、予晴予盈这些血亲,这么些人,不值得你活着吗?你回京这些时日,他们待你可有半点不好?即便将来朕不在了,他们也必会好好照顾你,活着有什么不好?”

      “……,说我就说我,您作什么又拿你将来不在这些话来刺我?”

      “朕不过说说你就受不了,那你的所作所为呢,你让朕怎么办?……朕比你年长三十岁,必得比你早走,不然朕为什么急着让你成亲?就是让你将来有丈夫儿女作牵绊,不至于过于难受,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让朕为你做的所有打算全部落空?”

      夏漓心里难受,她接受不了他皇兄口口声声要比她早走,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心中一叹,道:“朝阳,你还有两个月才到十七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朕只愿你能无病无灾到老,将来夫妻和美,儿女双全,才不妄这么多年来朕为你操的这么多心。

      至于朝堂政事,朕给你护国爵位,并不是真就要让你为了朝政去舍生忘死。这爵位是一柄双刃剑,没有这把剑,和有剑而不用,这其中的不同,你明白,做的也不错,不需要额外再去拼死。……你懂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夏漓侧头看着她皇兄:“皇兄,我没有故意找死”,看着皇帝明显不信的样子,她再补充:“当然,以后也不会故意去找死。所以,你也别老来死啊的死的来刺激我,你得答应我听太医的话,多锻炼多活动,你得长命百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夫妻和美,儿女双全,万一我没达成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守着太子,守着所有人,在有生之年,活得好好的。”

      夏漓在心中呐喊:她哪里有故意找死,她那是迫不得已!

      皇帝叹口气:“太子是个好的,温和也有决断。朕做这些,其实和你一样,都是因为走不出先帝末年那场宫变,当时的整个朝廷乌烟瘴气……,不过都是以防万一。可是,朕也没耽误过日子,忘不掉便忘不掉吧,但咱们怎么也要做到不深陷在过去,好好生活,你说是吧。”

      夏漓点点头。

      皇帝拍拍她的头,道:“好生在宫里歇着,伤没好不准出康宁宫,更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夏漓再点点头。

      “行了,休息吧。”

      刚刚为了教训夏漓,皇帝将人都谴了出去,这会儿便喊人进来照顾她,他自己则带着何玉出了康宁宫。

      皇帝在心中轻叹,他与他妹子,这辈子是摆脱不了过去的影响了,他们都一样,对这世间总觉得不安全,不把主动权握在手中,总是悬着心。

      所以,在阿漓与边军有交情时,他便为她赐了护国爵位,更是让她成了京郊大营主将的儿媳,便是为了朝廷,为了儿女做的一层保障,他相信,他的妹子阿漓有那个能力,在遇险时力挽狂澜,正如她在边军以一已之力,改变整个战场形势。

      他们兄妹的信任在苦难中铸就,他信任她,正如她信任他。

      -

      几日后,夏漓已经可以起身坐着,只是不能久坐,也不能蹦跳。

      何有才例行去承明宫汇报她的身体情况,回来后,神神秘秘的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一张清秀的小脸笑成菊花:“殿下,您瞧奴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夏漓接过来打开一看:“你遇到黎世子了?”

      纸上写着:‘殿下:见字如晤,数日不见,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然后空了一列,再写道:‘愿为林中木,枝枝结连理。’

      落尾是个‘彦’字印。

      夏流捏着信纸,腹诽:‘肉麻死了,她写‘但为林木’,他就要‘结连理’,怎么这脸皮越来越厚,这莫不是迟早要超过她吧?

      何有才伸着脖子,想看看写的什么,口中道:“嗯呐,世子求陛下让他来看您,被陛下给拒了,恰好碰到奴,便写了这条子。”

      夏漓瞪何有才一眼,把他瞪的缩了脖子,才道:“幸得没让他来,这里怎么说也是内宫,哪能容外男一趟一趟的来?”

      何有才‘嘿嘿’笑:“……,世子还在内宫墙外等着您回信呢。”

      “你没告诉他,我被陛下关禁闭,伤没好不能出去?”夏漓边问边去书案上,持笔想回信的内容。

      “说了,世子说他知道。”

      夏漓点点头,在纸上挥笔,一蹴而就。然后盖上小印,再把纸折好,递给何有才,让他送出去,不忘叮嘱他:“你亲自去一趟,记着,除了你和黎世子,其他人不能碰。”

      要是给其他人看见,私相授受,她的脸不够丢的。

      何有才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黎寻之确实从太子处知道她给关了禁闭,但他对她的伤情始终不放心,便趁着今日陛见,呈禀户部事务后,在告退时,以担心长公主伤情为由,求陛下赐见。却被陛下以‘朝阳的伤适宜静养,不方便见客’为由拒绝。

      幸得遇见来回长公主身体情况的何有才,便让他给带几句话。

      他自己在内宫外墙处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何有才兴冲冲递来的信,以装有金银的荷包谢长公主身边这位大太监,却被他笑呵呵的推辞了。

      他打开信一看,不觉失笑,他收起信,步履轻松的出宫,只因信上写着:

      ‘兄虽禁我,伤药太医却是一刻未停,痊愈在望。

      不过,黎大世子,我今日方才信了,你也是酸腐文人中的一员。’

      末尾还是那枚‘漓’字小印。

      -

      上次收到的黎寻之信的时候也在宫中,夏漓便将信放在宫中的书房中,她去翻出来,加上手上这封,她计划把他给的东西都放在一起,等出宫的时候带出去,和那古玉、折扇什么的都锁一个箱子里去。

      手中的两封信,夏漓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将信展开,放在一起观看,这人的字体自成一格,有行楷的影子,但又不是行楷,字似乎比她写的好看,夏漓来回打量,心中渐生臊意,她又将信都折好,快速放入盒子中。

      唉…,夏漓在心中哀叹:长得好的人,连字也好看。她都快被美色给惑住,这可怎么是好?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夏漓的伤终于养好,行止无碍,但是尽量别磕着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保养。

      伤好后自然是要去承明宫请安报备,早膳后,她带着何有才等人,行走在去承明宫的路上,刚跨过一处门栏,便听到前方传来:

      “哟,这不是摔成八块的某人嘛,啧啧,这么快就粘合成人型了?”

      旁若无人,大声嚷嚷的不是二皇子,还能是谁?

      夏漓呵呵笑,她缓步向二皇子靠近,边走边挽袖,双手互相捏的‘咔咔’作响,动作不大,威慑力十足,她不打算与他比口舌,她要与他比比拳脚。

      二皇子后仰,口中咋咋呼呼:“嗳嗳,做什么呢?大庭广众的,想动武?”

      夏漓不理他,持续靠近,眼看着不能幸免,二皇子忙朝旁边跨几步,再起步向前,打算躲过这一遭,口中大喊:

      “寻之,你不管管她?”

      夏漓也跟着二皇子移动,在他就要越过自己身侧时,作动手状,惹的二皇子侧身躲她之时,伸脚快准狠的绊在他的必经之处,将他绊得一个趔趄,口中同时嘲讽他:

      “寻什么之,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摔掉你的大门牙,看你……”

      她双手抱臂转身,额……,还真见到了黎寻之,他正好扶住要摔倒的二皇子,她睁大眼睛,而后作若无其事状,将后半句话补完:“看你……怎么漏着风告状!”

      二皇子站直后,诚肯对黎寻之道:“寻之,休了她吧!本王是为你好,你看到了,她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黎寻之:“……,这就不劳二殿下操心了。”

      夏漓呵呵笑:“老二,来来,姑姑好好疼爱你,给你补上童年少挨的抽。”

      “……”二皇子干笑:“不用,我得去找陛下告状,让他再关你个八百年。”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宫外的方向跑走,笑话,他能是那送上门找抽的人?他刚去过他爹爹那儿,告状的事等下回吧。

      夏漓哼哼,对着二皇子溜走的方向喊:“嗳~,你跑错方向了,你爹爹难道住宫外的?”

      黎寻之忍笑,揖礼后,问她:“殿下可是全好了?”

      他细细打量她周身,再看向她的脸颊,确实没有了那时的苍白,现在一张小脸白里透粉,此时正微侧着头,看他身后二皇子离去的方向。

      夏漓收回视线看眼前人,他顶着张莹白的俊脸,身上并未着世子服饰,而是穿着绯色官袍,手上拿着折子,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她,她回道:

      “你没看到我都能动手动脚揍人了?你做什么去?”

      “去见陛下回禀户部事宜。”

      黎寻之回她,他这段日子承包了所有户部需要进宫回禀的事务,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果然在今日见到她。

      “哦,那走吧,我也去见陛下。”

      夏漓回身,邀他同行。

      二人并行去承明宫,路上无话,夏漓却起了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微微扯唇,唇形不动:

      “好好走路,看什么看!”她被他一眼一眼给看得心里都起毛了。

      “殿下为什么要揍二皇子?”黎寻之一笑置之,果然不再侧头看她,找了个话题跟她说话。

      “想揍便揍,需要什么理由。”就二皇子那欠揍的长相,她能一天揍他八百回。哼!关她八百年,他试试!

      突然,她停步,看向他的左手:“手伸给我看看。”二皇子那货,害的她差点忘了正事。

      他便也带着笑意停步,伸出左手展开,放在她眼下。

      她伸头认真看了看,伤口结的痂还没完全脱落,脱了痂的地方新长好的皮肤粉嫩嫩的,伤口恢复的还算不错,她收回视线,皱眉:

      “你说你是不是傻,差点手指就全没了,好好的手差点变成烧火棍,你就不能四肢健全好好的活着?”

      他笑意不减,见她皱着眉,他忍着想替她扶平的欲望,将手背向背后:

      “我没事,又不会送命。”

      “……”这都不忘影射她,夏漓郁闷,瞪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

      黎寻之跟上,笑着问:“殿下生气了?”

      “我说生气了,你会让我揍一顿出气么?”

      “会。”

      “……,算了,我有自知之明,见过你的身手,我打不过。”

      “我不还手。”

      “还有这么奇葩的好事儿?额……,不了!别想碰瓷我。”

      “……”。

      -

      到了承明宫,皇帝见这二人居然一起来了,挑起眉头赐坐后,先听黎寻之回禀户部事务。

      夏漓并没有坐到皇帝下首去,而是拿个垫子坐到皇帝右手边,殷勤的给他端茶磨墨,皇帝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安心的享受妹子侍候。

      等黎寻之回事完毕,皇帝在折子上做完批示,停下手,打量这屋中的小儿女。

      皇帝叹口气,对黎寻之道:

      “寻之,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朕这妹子,无法无天,调皮捣蛋,现在看来,委屈你了。”

      夏漓磨着墨的手一顿,低着的头眉头抽搐,她当没听到,继续磨墨。

      黎寻之心中一跳,先看了看她,再揖手对皇帝稳声道:“陛下,长公主很好,臣也并未有半点委屈。”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他挑中的妹婿,话虽少都说在点子上。不像他妹子,话多点子更多,他不满的看向身侧的夏漓。

      夏漓正稍侧着头,无辜的看着皇帝,皇帝眼皮一跳,道:“朝阳,你看着朕做什么?”

      “陛下这么嫌弃我,我想我阿娘了。”

      她的阿娘,从她会从嘴里单个往外蹦字开始,对她没有半个不字,温柔可亲的不得了。

      “想太妃?然后呢,你想做什么?”皇帝心惊肉跳,总觉得她要闹妖蛾子。

      “我想去妃陵拜祭我阿娘。”夏漓用食指与大拇指揪住皇帝的大袖摇了摇。

      让他料中了,皇帝无语:“凭你的记性,想必现在还清楚的记着太妃的音容笑貌,倒不必这会儿去拜祭,以后再说。”

      夏漓低着头,再摇一摇。

      皇帝心一软:“知道了,下个月再说。你这才出完事,那邓柯还在京外蹦哒着,现在出什么京?”

      夏漓一副乖巧听话状:“嗯嗯!”抬起头笑靥如花。

      皇帝被她笑的晃花眼睛,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没个正经!来半天了,戳在朕眼窝子里,硌的慌,还不走?”

      夏漓的笑颜裂开,她这不是在讨好他,让他放她出京祭拜她阿娘么?她收起笑,肃容一礼:

      “臣妹告退。”

      黎寻之自然也跟着她一起行礼告退。

      出了承明宫,夏漓发现身边之人仍和来时一样,看得自己起鸡皮疙瘩,她无奈道:

      “怎么,难道我摔一胶,摔的灵魂出窍,换了个人啊?”

      黎寻之失笑:“我只是没见过殿下撒娇的模样。”

      夏漓尴尬,她那不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她道:“那是我兄长,有求于他,不那样,我难道还能硬来啊?”

      “那,殿下,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也这样?”

      “咳……,你,你等着吧!”你想得倒是挺美!

      “好。”

      好什么好?夏漓看着身旁同行之人,疑惑:“黎寻之,你是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脸皮的?”

      从前,他也不这样啊!撩拨她的时候还会红一红脸,如今已经是面不改色了。

      “大概是从知道殿下不想嫁我,数次想与我退亲开始。”黎寻之看着前方微笑。

      “……,我不是说了不退了么,你怎么还提这一茬?”夏漓抬头望苍天,想让老天给她来个霹雳,雷死她好了。

      黎寻之停下脚步,拉住她手臂,让她也停下,口中道:“记忆深刻,总是时不时的想起来难受一下。”

      夏漓不得已看着他,觉得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在她面前这么的有些作戏,可他的眼神好像是挺难过的哈:“额……,那你想怎么样?”

      黎寻之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固定她的视线,让她看着他的双眼:“殿下多看看我。”

      夏漓眨眨眼,她得扛住,要是再躲开,这人以后会更得寸进尺,动不动的就要撩她,她左手将他放在她右肩上的手拉下来,然后双手将他的大手的手指抓住,再开口:

      “你看看这周围。“

      他被她双手抓住,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他的左手上,只觉触感柔和而温软,似乎他的心也被捧在她手心,温暖且酸软,不由温柔道:“怎么了?”

      “半年前,我在这儿听见刁蛮三公主娇声软语叫你‘彦哥哥’,差点把我麻出个好歹,你那会儿冷飕飕的瞥了我一眼。所以,现在你这样……反差太大,我适应不了。”说着松了双手。

      黎寻之怅然若失,将手背在背后握紧,想留住这样的美好感觉,他抬眸扫视周围,半年前,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她的记性这也太好了,这可怎么办?他决定装傻:

      “我不记得了。”

      夏漓讽他:“也是,世子桃花旺,我家小三儿这么的应该不起眼。”

      他弯腰凑近她的玉雪小脸:“……我只有阿漓这一朵桃花……”

      俊逸的面孔在她眼中放大,夏漓退后一步,双手抱胸,趾高气昂:“你瞎,我不是娇花,是老虎,专门踩踏娇花的那种。”

      黎寻之失笑,这样的她,真是不解风情,次次和他一起的时候,都致力于破坏气氛,半点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可是这样的她,特别可爱,他完全拿她没办法,他直起腰伸手,想摸摸她这颗永远能想到各种说词,逗他笑的脑袋。

      夏漓再退后一步,转身疾走:“别动我的头!我的尊严所在,不容他人乱碰。”

      黎寻之跟上她的脚步:“殿下的尊严也好,威严也罢,不在这具体的部位上,而是存于骨中。”

      说着,他仍是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上的柔顺青丝,她的头发并不是乌黑色,而是散发着光泽的沉棕色,与她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

      夏漓郁闷至极,这还没完没了了,这家伙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中,如今真是想上手上手,想动口动口,她真是无语问苍天,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她忍无可忍,威胁道:

      “你是不是想和死老二一样挨揍!”

      黎寻之垂下眼睫唇角的笑意明显,想要靠近她,被揍几下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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