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影子》景小闲

34、第 34 章

　　六十七恶伯无命
　　腾蛇，也叫飞蛇，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与勾陈并列的神兽，位居四象之下。

　　天地初开，万物生。那个时候，腾蛇多居于柴桑山，并不像如今这般难以见到。
　　她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因她身无羽翼，只能匍匐前行，被腾蛇族群视为异类，并不承认是腾蛇，故而被赶下柴桑山。
　　腾蛇幼儿力量强大，为了增长力量不少凶兽都盯上腾蛇幼儿，却因长辈看护能得手的次数并不多。这个时候，有一条腾蛇幼儿被赶下柴桑山，就算是异类，能增强力量就行，更何况不会飞更容易捉住。
　　于是尚且懵懂的她就这样成为凶兽眼中的食物。
　　或许是没了羽翼，她爬行地比腾蛇快些，数次都被要吃掉的时候都飞快地溜了出来。就这样一路追捕驱赶着，她来到了极西之地。
　　极西之地遍布魔气，无生灵敢入。若是进入极西之地，不出一刻就会成为魔气的饲料。
　　她不知道，后面的人追赶她，她并无退路，只能一头扎进极西之地。
　　果然十分痛苦，才刚进极西之地，魔气就像找到食物一般，钻进她的身体。那种痛楚比被鹰啄食要痛，比腐烂的伤口在砂砾上拖拉要痛，比濒死时眼睁睁看着秃鹫分食要痛。
　　魔气无孔不入，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甚至跑进肉里拉扯刮划，她疼得甩尾巴，却一点用都没有。坚硬的鳞片无法抵御来自身体内部的疼痛，更别说魔气从鳞片的缝隙处进入，砍在鳞片的根部，鳞片根部出血却因为伤口不大只有一丝一丝细小的血流出。
　　无论怎么打滚，怎么翻腾，只能以痛止痛，让感知变得模糊，却不能止痛。她没法子，加上许多天都没有进食，只能发起狠来把魔气都吃进去，最起码做个饱死鬼也好啊。
　　她痛昏过去时想着。
　　等在睁眼的时候，她身上都是伤口。有的是翻滚拍打时刮伤的，有的是魔气肆虐时鳞片根部的伤，身体内部更是一塌糊涂。心血翻涌，她吐出腥血，血里混杂着碎肉，都是刚才被魔气刮下来的。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周围的魔气却开始慢慢渗入她的身体，开始修复她的伤口。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
　　“要做个交易吗？”
　　她察觉到天道的传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天道却把她的疑惑当成了默认，天道将契约的印记刻在她的身上。
　　等后来她经事多了，她才知道那并不是契约，而是罪印。
　　天道没有消除魔气的办法，所以在她的身上刻下罪印，吸收魔气。等她的身体不能承受魔气即将暴走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英雄”来除掉她这个魔物。
　　她就这样，一次一次地被除掉，然后新生。后来后天厚土造出轮回，人族成为新生力量，欲|望像病毒一般在人群中散开来，邪|念产生，从而有了恶念。她开始吸收恶念，吸收的力量多了，她的“寿命”就缩短了，大限来得快了，降妖除魔的“英雄”水平也开始参差不齐。

　　她的力量被加强，消灭她的力量却在削弱，终于在一世她没等到定好的大限，就发狂了，屠了整整一城的人，护城河的河水红了一个月，才等来除魔的人。
　　那是个好心的道士，也是她傻子夫君的主魂。
　　他在她的心里种了一颗善种，她开始有机会找到不死的办法，同时她也有了个名字叫恶伯。
　　天道不在乎她折腾，或者说他知道她折腾不出什么。
　　太上老君告诉润玉：“恶伯无命是因为她的终点不会改变，因而不必有命数。世人有命，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举动都能改变命运。”
　　恶伯无命，不管做了什么样的努力，结局都是一样的，吸收过多的恶念，入魔，被杀，然后化作新的恶伯，再吸收恶念，循环往复，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个圆。
　　她第一次破坏这个圆，有了一个名字叫恶伯，心里有了一颗善种；她第二次破坏这个圆，改了一个人的命数，被万道天雷劈落凡间，遇上了善；当她第三次破坏这个圆，心里便向了善，再吸收恶念都不会入魔。或许等她第四次破坏这个圆，她的命运将回到原来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