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江水一秋白

4、第 4 章

　　开学典礼上是一位高一新生上去讲话，听别人说他是这一届中考成绩加入学考试成绩的第一名。

　　A1班和A2班是站在一起的，傅卿予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面。

　　因为老师都在前面所以后面的学生没有前面的学生那么收敛。

　　他听到A2班有女生在窃窃私语。

　　“这一届学弟学妹们都好厉害，就台上这位中考考了660还是670。”

　　另一个女生回答道：“确实不错，而且我们今年分数线好像比去年高。不过我记得上次是宋越上去的吧？他考了多少？”

　　“当时我开学去办公室拿表，看到他好像是......683，我直接震惊了。”

　　现在太阳正毒，晒得人心猿意马。

　　傅卿予回想了一下，去年开学典礼好像是宋越上去的，但他没有听他的演讲。因为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和别个班的其他三名学生去搬桌子了。

　　等他搬完桌子去操场的时候宋越早就讲完了，他听到底下有人说“宋越好厉害”“宋越好帅”这一类话。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宋越是谁，只知道他中考成绩是这一届的第一名。

　　此情此景又回到了一年前，现在又是这位校长在讲话。

　　傅卿予只想开学典礼早点结束回教室。

　　当宣布解散的时候，全校所有学生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回自己的教室。

　　回到教室已经将近12点了，邓箐接到电话让班上男生去图书馆搬书。

　　大约十分钟，班上男生把书搬上来了，邓箐也心疼那些男生，于是喊女生们把书发下去。

　　明明可以直接传书的，但傅卿予发现宋越有好几次都直接转过来把书给他。

　　傅卿予莫名感觉有点奇怪。

　　发完书后，邓箐在班上讲了几句话就喊放学了。

　　在宣布放学前她还特地在班上说了句：“明天可不许再迟到了。”

　　她在说的时候眼睛盯着傅卿予，傅卿予心知肚明那是班主任在警告他。

　　他跟着班上其他人回复“知道了”。

　　班上人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了，傅卿予收拾东西也准备走了，他习惯性看了下抽屉里有没有遗忘掉什么东西。

　　一袋紫米面包正安安静静，孤孤单单地躺在抽屉里。

　　傅卿予瞬间觉得这袋面包看上去莫名地委屈。

　　他把面包拿出来装在包里，拉上书包拉链的同时看到了宋越在看他。

　　被抓包的现场并不尴尬，宋越自然地背起书包往门口走去。

　　傅卿予目送着他消失在视野中，直到有人喊了他名字。

　　姜舒和郑杨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傅卿予想起了家里没人索性就答应他们一起到外面吃饭。

　　傅卿予和姜、郑二人走到学校门口，各自扫了辆单车。

　　学校门口单车本来就少，加上之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附近的单车几乎被扫完了。

　　郑杨洋把单车骑到傅卿予面前略有迟疑地说：“我们去万达还是去小吃街？”

　　“我都可以，看你们吧。”傅卿予把书包放在前面的篮筐里，姜舒也骑了过来：“要不我们去小吃街吧？”

　　“行。”

　　三人骑着单车往小吃街的方向出发。

　　宋越在学校对面看得一清二楚，他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骑行。
　　......

　　小吃街离学校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傅卿予三人到那的时候人特别多，其中不乏有他们学校的学生。

　　虽说是叫小吃街，其实也就是一个“回”字型走廊，里里外外充满着城市烟火气息。在偌大的且繁忙的D市能有这小小一隅也算能看到些新鲜之处。

　　已是正午，饭店的油烟味刺激着三个男孩，傅卿予早上就没吃东西，现在闻到油烟味肚子更是不舒服。

　　他尽量屏住呼吸，跟着姜舒穿过不算宽的走廊，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能勉强能挤一挤的饭店。

　　他们一进门就踩到了汤渍，姜舒和郑杨洋险些滑到，好在傅卿予及时扶了他们一把。

　　老板急忙问了他们还好吗？

　　郑杨洋笑着说没事。

　　他们找了个上批客人刚刚才走的桌子，老板娘正把垃圾扫进垃圾桶，还把地给拖了，不过地有点湿。

　　弄好之后傅卿予和姜、郑二人面对面坐。

　　他们把书包放在傅卿予那一侧，傅卿予点了一碗肥肠粉，姜舒和郑杨洋分别点了盖饭和牛肉面。

　　等饭的过程是很煎熬的，特别是现在天气很热。店里有两个风扇，咯吱咯吱地响似乎可以把时间拉地老长。

　　也许是天气太热，风居然是温热的。

　　傅卿予抽了两张纸把桌子擦了一遍，再扯了几张纸递给面前两人，让他们把汗擦一擦。

　　二人放下手机，对傅卿予说了句谢谢。

　　傅卿予也抽了张纸擦了额头上分泌出的薄汗，正巧这时候饭也相继上上来了。

　　傅卿予把肥肠粉和了一下，浅尝一口发现还不错，红薯粉软但很有嚼劲，里面还加了很多豆芽和黄豆等辅料，一碗份量很足。

　　如果硬是要说点什么，可能是肥肠粉有点辣。

　　这在热天吃可不太友好。

　　估计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吃完了，老板把客人吃剩的汤碗收到后面厨房的池子里。

　　电视上放着某部抗日神剧，店里只剩他们三人在蒙头吃饭。

　　就在这时，老板娘端走了最后一桌汤碗。路过他们桌位时脚一打滑，油汤直接泼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变故。

　　老板娘往前摔了出去，碗筷盘子随着惯性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傅卿予只觉有水溅在手臂上和衣服上，他看向右侧，老板娘正倒在他旁边。

　　躁动声被无限拉长，他听见有板凳挪动的声音——

　　老板慌忙从椅子上弹起来，顾不上手上还没捏完的馄饨。

　　等他到她身边时傅卿予已经扶着老板娘站起来了。

　　他和傅卿予左右扶着老板娘往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老板娘自责又不好意思地对傅卿予道谢：“对不起啊小伙子，地太滑了......”

　　她左手扶了下腰，老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蹲下来揉了揉她的侧腰，满脸心疼地问：“是不是摔到腰了？”

　　老板娘摆摆手说：“我没事。”

　　目光又移到其他两个小伙和地上的一片狼藉上。

　　傅卿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另外两个小伙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坐在外侧的姜舒身上全是汤汁，旁边的郑杨洋正不知所措地给他递纸擦掉衣服上的污渍。

　　但油渍并不是那么容易擦干净的，姜舒半边脸上都有汤汁，活像只落汤鸡。

　　老板立即从厨房拿了张湿帕子给姜舒衣物擦了一遍，边擦边道歉：“不好意思啊帅哥，对不起......”擦完晃眼又看到傅卿予手上和衣服上也有。

　　满心愧疚地想给傅卿予也擦一下，傅卿予接过帕子道谢后把手上和衣服上的污渍尽量擦干净，但还是有斑斑点点的油渍留在了衣服上。

　　老板把地上的碎碗一个一个地捡起来，姜舒本也想帮忙，但被老板连连拒接：“小帅哥你别动，小心割到手。”

　　老板娘也说：“等他一个人收拾，你们不要碰。”

　　最后他们还是把桌上的汁水给擦干净了。

　　临走前老板坚持不收钱，傅卿予拿出手机在其他两人和老板相互推辞下扫了墙上的二维码，把饭钱打了过去。

　　“微信到账33元。”冰冷的机器女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空气凝固了一瞬，郑杨洋尴尬地笑了笑：“那......我们走了？”

　　傅卿予把书包背上，三个小伙子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溜走了。

　　老板娘站起来注视着三个男孩离开的方向，对着身边的丈夫说：“哎，你看他们身上穿的校服，好像是一中的？”

　　“好像是的，当时没注意看。”

　　“一中的学生真的好啊。”老板娘连连感叹。

　　出了这人声鼎沸的小吃街，他们三人走到停车区，傅卿予顶着烈日扫了辆单车。

　　一摸坐垫，坐垫被太阳晒到发烫。

　　看来每辆车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他们三人本来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玩，但现在这一身让他们只想回家洗个澡。

　　姜舒推着车挤在人行道上，一脸心酸地说：“我回去铁定要被我妈揍。”他叹了一口气：“要不我还是趁我妈没下班把衣服洗了吧。”

　　剩余两个人默默点头。

　　也就安静了一秒，傅卿予听到更加悲伤的哀鸣从姜舒的嘴里发出来：“但是我洗不干净啊，那还是校服！”

　　傅卿予回过神看了自己的校服，也发出了和姜舒一样的感叹。

　　不过还好，他校服上的油渍不算多。

　　三人在分岔路口分别，傅卿予连起蓝牙，蹬着单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