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与你》缨煦

1、第 1 章

　　那天冬至，我路过篮球场，场上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可偏偏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水的他。我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当真的降临是毫无预兆的。
　　“欣敏，他是谁啊？”我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他。
　　“怎么了？你喜欢他？”
　　“滚。”
　　欣敏后来去问了他男朋友陆志，她告诉我那是16班的林雾，刚加入篮球队。她开始套我话，我也不答，只是转移话题。
　　“你就是喜欢林雾！”
　　“不可能。”
　　“我身为你多年的好姐妹，一眼就看得出！”
　　“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后来，我去16班看了，他坐在第5排，从左往右数第2个。
　　我本从不去篮球场上看打篮球，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如学习。可我那天拉着欣敏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顺手拿了瓶水。
　　“林雾，给你。”我说完，便放在了椅子上。
　　他在后面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很好听，没有过于奶里奶气，也没有生人勿近。就是很好听。
　　“13班，苏昭雪。”我本身就是个高傲的女孩，骨子里刻上了，不免语气有些上扬。
　　我走的远远的看他，他拿起水看了看，又放下。没有喝。我心情有些低落，便走了。走到柳树下歇凉。
　　“昭雪，你这个就叫暗恋！”欣敏小跑过来弹了弹我的额头。
　　暗恋吗。“不算吧，我都送水了。”
　　欣敏若有所思的想着，“哦，那我用词不当，明恋！”
　　我也分不清是哪个。
　　他赢了，下来，找到自己的矿泉水，水已经空了。他把瓶子扔到垃圾桶，盯着我送给他的水。拿起来，拧瓶盖，喝水。
　　喝完水，他把目光投向来，在寻找送水的女孩。
　　那一秒，我们对视了。他没有表情，似乎在想什么时候有这个女孩的。
　　我微微一笑。
　　他脸红的挠了挠头，便去打球了。
　　我心满意足的走了，或许我那刻还不知道我才是被动的那个。
　　圣诞节那天，我在网上精心挑选了一个感温变色的篮球。
　　“林雾，圣诞节快乐。”
　　他愣了愣，接下。“苏昭雪，圣诞节快乐。”
　　那天我最开心的事，陆志把林雾的微，推给了我。
　　他的头像是漫头，背景图是一瓶水的照片。名字是“五木屑”。
　　那天11点半左右，他发了一个朋友圈，“手链好还是项链好？”
　　陆陆陆志-我女朋友喜欢项链，她说冷清有气质！
　　五木屑回复“陆陆陆志”-嗯
　　第二天，我的书桌里出现一盒礼物，上面贴着便利贴，“礼物，昨天忘了”字如其人，想林雾既痞又奶。
　　欣敏在我前面一回头，看我满脸开心，问我：“什么事这么开心？林雾跟你表白了？”
　　“滚。”
　　放学我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是我喜欢的OT扣。
　　后来，时间久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粘在16班门口。那天是第二年春分，我过去看见他低着头，认真的写着笔记。
　　他的朋友总是开玩笑说，“呀！嫂子来探班了？”
　　“小点声。”
　　他抬头看见了我，我正比着“嘘”的手势。
　　他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走到楼梯间，“昭雪。你有几个皮筋？”
　　“两个，怎么了？”
　　说完，他抬手从我的头发上解一个皮筋，笑着说：“昭雪我就拿走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喜欢我了。我也不知道这场所谓的暗恋这么轻松。
　　“欣敏，一个男孩主动拿你的皮筋，是不是喜欢你？”
　　欣敏激动的说：“是是是是是是是！就是那样！林雾吗！”
　　“嗯。”
　　“姐妹！你的魅力我无话可说！”
　　那天我照常去看篮球，“林雾，加油！”
　　林雾冲我笑笑，“你应该想好拿什么奖励我。”
　　真的，他真的赢了。
　　他拉着我跑出篮球场，“昭雪，你拿什么奖励我？”
　　”嗯……抱抱。”
　　那天艳阳高照，我们在柳树下相拥。
　　后来学期末，我也不再去看篮球了，偶尔路过16班我也只是望一眼，能望到他。
　　考完试，他拉着我的手，去买了一杯奶茶。
　　他说要送我到家，我走着走着手中的奶茶被抢了去，他在喝。
　　“你干什么？”
　　“抱歉，我有点口渴。”
　　“好吧，我也没有怪你啦。”
　　我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到了家门口，我跟他告别，他仔细的看了看。“门牌号，109。记住了！”
　　“滚。”
　　“好，再见！”
　　“嗯，再见！”
　　令人满心欢喜的暑假敲响了钟。
　　时刻仅才一周，林雾就发来了信息。
　　五木屑-昭雪，我想你了。
　　-嗯，怎么想的？
　　-想见你，想……以后再想吧，反正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了
　　-？不可能，我要一年换一个。
　　-那今年你归我。
　　-嗯。
　　-我们见一面吧。万达广场。
　　-好。我叫点朋友？
　　-……随便。
　　然后我叫了欣敏和陆志。
　　“欣敏！这里！”我想他们招着手，突然林雾拉下了我的手牵着，“干什么？”
　　“我没说你叫朋友也就算了，连牵个手也不让……”
　　“唉……牵吧牵吧。”
　　欣敏和陆志被喂了满嘴狗粮，随即也牵了手。不过看样子，他们没牵过手，两人脸都红扑扑的。
　　“昭雪，我想去MINISO买东西。”
　　“嗯。”
　　我松开了手，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我跟欣敏他们说：“我先跟他去，一会来找你们汇合！”
　　他拉我走到楼梯间，“昭雪，我的生日愿望很简单。”
　　“什么？”
　　“想……”他没说完往我脸上凑，亲了我的额头。
　　我猛的推开他，“你干什么啊！”
　　“抱歉……”他似乎快哭了。
　　“林雾，”我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你敢哭？”
　　我拉着他的手，去了汇合地。
　　在路上我问他。
　　“林雾，你真的喜欢我么？”
　　“喜欢。”
　　“喜欢也有可能是三分钟热度。”
　　“不是。”
　　“三年热度吧。”
　　“不是。”
　　“你不会说话么！”
　　“昭雪不要抛弃我。”
　　“好。”我们到了地点汇合了，我说有事就离开了……
　　高中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我们毕业了。
　　“欣敏以后不在一个城市，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嗯！呜呜呜呜……”
　　我们班拍完毕业照，我去16班找林雾。
　　“嫂子！林雾他拍完毕业照就不知道去哪了？没跟你报备吗？”
　　“没有，谢谢。”
　　后来，我去了操场的，柳树下。发现了一个高，又有戾气又很乖的男孩。
　　“林雾。”他回头看我，我从背后拿出一个箱子，说：“这是我这个寒假兼职买的球鞋。”
　　“我喜欢你。愿意跟我异地恋吗？”
　　林雾愣住，又随即拿过箱子，抱着我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
　　「异地恋」
　　大学四年，大一我跟林雾时常在网上视频聊天，可总是隔好几天才视频，发的信息也第二天回，他总是跟我道歉，我也不用一直心软，直接问：“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只是最近要拒绝好多社团忙不过来。
　　-等下周国庆我去看你，别让我看出什么猫腻。
　　-没有猫腻！昭雪你放心！
　　我们在坞洲看了好多美景，拍照留了很多念。
　　“昭雪，没有你想的那样，可以给个奖励吗？”
　　我心知肚明他要的什么奖励，说：“这里人多，抱抱！”
　　后来，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国庆就结束了……
　　大二我家里父母因车祸……我开始跟那个司机打官司，课程落下了许多。不过好在官司赢了，他被绳之以法。后来一次大姨妈，疼的我生不如死，我才意识林雾他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像单身一样。
　　-昭雪再坚持两年，两年后我不考研，就去你那里好不好？
　　-好。
　　打完“好”，我握着手机哭了。
　　哭完，又盯着屏幕，打出“不好”
　　-这是干嘛呢？
　　-你爱回来不回来，考研吧，好就业。
　　-……你总是这样。
　　我打出“对不起”又删了，“嗯。”
　　“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但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点开手机听了很久的歌。
　　冬至，我去了他那里，那天下了雪。我们在公园里堆雪人。
　　“昭雪，你看这个雪人像不像你？”
　　那是一个眼睛到头顶，嘴巴平静。
　　我把眼睛摆下来，重新换石子按上长的石子，嘴巴翘到眼尾。
　　“林雾，这像不像你？”
　　说完，我卷起一个雪球放到身后，我们不约而同的互相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你头发上都是！”
　　他向我走过来，扶了扶我的头发，把雪扫了下来。
　　然后，寒假我们去了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玩的不亦乐乎。又去了玉龙雪山。
　　总之寒假里，我们很幸福。这是我们仅有的，最后一次的幸福。
　　再后来我们无话可说，争执不断，都是他低头认错。
　　不过暑假到了，暑假的前一个星期我去了他那里。恰巧是看到了他跟一个女生拉拉扯扯，女生挽着他的胳膊，他看着女生，我看不到他的神情，那一定是温柔的。
　　我躲了起来，给他打电话，滴-滴-滴-滴……他接了。“你在干嘛呀？”我尽管很想哭，但是还是忍住了。
　　“昭雪心情不好吗？以我林雾的多年判断来说，听声音像是的！”
　　我心里不止冷笑，“嗯。你刚才在干嘛？”
　　“没怎么。”他骗我。
　　“是吗？”我反问，“回头。”
　　他愣愣的回头看见了我，“昭雪！”
　　“你刚才在干嘛？”
　　“你相信我吗？”
　　周围的人突然向这里看来，我便拉着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你看到了。那是我上届的人，她非要缠着我，别接电话是因为我在跟她吵。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多疑多虑。”
　　“那你为什么，”我顿住。“呵哈哈……”我背过头，说：“抱歉，我心情不稳定，大家缓一天吧……”
　　“昭雪你去我家吧，我去酒店住。”
　　“不用。”
　　我急忙打了一个车，正好车就在对面路上。我上了车，抹了抹眼泪。
　　到酒店，我思考着一切。起因经过结果。
　　都是我无理取闹，而且他考英语三级将近，不能打扰他啊。我不想做恶人。
　　-雾雾。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好好冷静。
　　-雪雪……怎么了？好。
　　-嗯。
　　一段时间，很长很长。我想过主动联系他，可这样会打扰他吧而且我也屈不了服去复合。
　　大学第三年，我们分开了。
　　我这么敏感，多疑，多虑，谁会一直低头认错？
　　分开了也好，对他好吧。起码不用一直低三下四的养祖宗了。
　　大四那年，欣敏告诉我，林雾用了很多年的“五木屑”名字，换了，“不下雪”。
　　他大概知道了我不会去道歉了，他也不会了。
　　我的名字叫“雾蒙”。大雾蒙蒙，遮住了他，也遮住了我的爱。
　　第五年，我考了研。去其他学校参观的时候，正好是他的学校。他是学生代表，“你好，我叫苏昭雪。你叫什么呀？”
　　“你好，我是林雾，森林的林，雾霾的雾。”
　　我们相继而笑。有的新生在叫：“哎？下雪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