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的小娇夫》红尘孤鹤

6、冲破封印

　　他拿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真是荒唐至极！”

　　“您看什么都荒唐。”
　　涧澈没好气地反驳道。

　　“你是怎么回来的，你的法力不是被封了吗？”
　　“我离开天界时，带了一块天镜，以备不时之需。”

　　“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离酝消了气，耐心地劝诫他：“你不能娶你的师父，这有违纲常。”

　　“我不明白，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么！既然有违如今的规矩，改了便是，我才不管什么规矩。”

　　“你……”离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我想和师尊在一起，又没伤害其他人，她无夫婿，我也无娘子，两情相悦，有何不可？”

　　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不是会被这些条条框框禁锢住的人，他并非真的任性妄为，只是这种荒唐的规矩，他不想再守了！

　　“可是根据你的命柱，你们并无缘分，这是天意，天意不可逆。”

　　他不服气，骄傲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自信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天意，只相信人定胜天，我的命柱，我要自己定！”

　　“我就是要和师尊在一起！”

　　少年眼神清澈，稚嫩的脸庞衬着坚定的身影，他的年少无畏，给了那个心怀苍生的女上神。

　　“就是不行！”
　　离酝帝君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你作为天帝之子，未来极有可能继任天帝，别人可以不顾这些，你不能违背，更何况你的婚约早就定下了，是妖界的公主，你的婚姻，由不得你！”

　　“什么？！”
　　听到这，他站了起来，又震惊，又生气。

　　“你什么时候定的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事先都没问过他，就做了决定？涧澈顿时一股被玩弄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界与妖界，素来交好，水到渠成，由不得你！”

　　涧澈急了：“那你怎知，那妖族公主愿意嫁我？若是她不愿意，你们可就是耽误了人家的罪人！”

　　涧澈很聪明，知道强调自己不愿意行不通，便从女方的角度，试图回绝了这门亲事。

　　“唉，人家啊，可比你识大体多了，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时机已到，天妖俩族必须联姻，魔族已经蠢蠢欲动了。”

　　“那就让涧潮去娶啊！”

　　涧澈还是不放弃，天帝之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他非得逼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联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离酝被问的哑口无言。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小兵快速跑了进来。

　　“报！”
　　“帝君，涧澈殿下，魔族军团大举进攻空临山，现在…生灵已经所剩无几。”

　　“你说什么？！”
　　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

　　他的眼睛里有慌乱，他看向离酝，他并未惊讶。
　　“你早就知道？那你还看着我和你在这争论这么久？！”

　　离酝没有反驳，他顾不得和他计较他事先知道却没告诉他这件事，他必须马上赶回空临山，不知道师尊和各位师姐怎么样了！

　　**

　　空临山境内。

　　他借着天镜不一会就来到了空临宫前殿，此时的空临宫已然是一座血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久久挥散不去，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场恶仗，他看着满地的哀鸿，心里五味杂陈。

　　“血，都是血……”

　　他活了三万多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是出现在他待了一千多年的空临山上！他心中的怒火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魔族……”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跑过去，把那人扶了起来，他认出来了，是七师姐。

　　“七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振作一点啊！”
　　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十九师弟…快离开这里……”
　　说完，她就咽了气。

　　“师姐，你别睡啊！师尊呢？师尊怎么样了？”

　　他再也得不到回应了，七师姐已经全身冰冷。
　　“对…师尊…师尊在哪……”

　　他顾不得伤心，只想快点看到师尊，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空临山怎会如此好攻，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踉跄着走进内殿，怀捂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周身都是血。

　　“师尊！”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早上刚走，回来时师尊就变成这样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怀捂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把怀捂抱在自己怀里。

　　“师尊…师尊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魔族要进攻空临山？还有白瞿，它是生是死？”

　　终于找到了她，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用颤巍巍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才刚刚为了他们能够长相厮守对抗天道，此时已经快要天人永隔了吗？他只觉得老天爷在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痕镜，你回来啦？”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英俊的面容。
　　“师尊，您别说话了！我这就带您回天界，您会没事的！”

　　她笑了，用颤抖着的手摸上他的脸。
　　“别白费力气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我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不会的！”他疯狂地摇头：“怎么会来不及呢！我们以后还会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还会结婚……”

　　他越往后说，声音越是哽咽。
　　“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渡不过这场浩劫，所以你…你不要自责。”

　　“还有…我爱你。”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师尊！！！”

　　“你醒醒啊！”
　　“啊——”
　　他大喊，声音响彻整个空临。

　　涧澈哭的喘不上来气，他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她一动不动，再也没有醒来。

　　他红着眼睛，变得安静，用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脸，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直到她身体变轻，化为可碎片……

　　他艰难地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泪痕，他还要再找，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幸存的人，他不能就在这里以泪洗面。

　　**

　　后山，悬崖边。
　　云凌被逼到这里，她的四面八方都围满了魔军。

　　为首的正是幽凝和被幽凝称表哥的男人，鬼未。
　　“往哪跑啊？”

　　“整个空临山就剩你一个了。”
　　幽凝打算斩草除根。

　　“你们魔族今日如此，天界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鬼未冷笑。

　　“你以为我们会怕吗？”
　　鬼未腾空而起，凝聚力量于掌心，想一掌了结了她。

　　云凌性子刚烈，即便毫无胜算，她也要奋力一搏，哪怕灰飞烟灭。
　　她默念净心诀，背水一战。

　　两股力量正面冲击，云凌不敌，被击中心脉，她顿时口吐鲜血。
　　正在她要下落的时候，涧澈通过天镜出现，在她要掉落之前接住了她。

　　地面上的幽凝一眼就认出了涧澈，她顿时慌了，她不能让他就这么看见她！
　　还没等他回到地面，她就用法术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鬼未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只觉得陌生，又莫名其妙生出了几分对他的敌意。

　　幽凝认识他吗？可幽凝为何见了他就要躲起来？

　　涧澈抱着云凌回到了地面，他想用凤玉为她疗伤，不过云凌摆手拒绝了。
　　她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缓缓说道。

　　“十九师弟，你听我说，这次空临山遭此劫难，是魔族故意为之，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有备而来…咳咳咳……”

　　“他们不知何时熟悉了空临山的地形，又破了结界，还趁着师尊被反噬前后…你快走…日后定要为整个空临山报仇……”

　　说完，她就没有了知觉。

　　涧澈听着云凌死前说的这些话，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这些残忍的真相。

　　结界？

　　他清楚的记得，之前他为了就那个女孩，用合欢灵玉破了临溪洞的结界，而临溪洞中的结界，是整个空临山的结界来源。

　　他，后来忘了修补了……

　　想到师尊、九师姐、七师姐都相继殒身，白瞿不知何处，而他破了结界，更是为魔族攻下这里提供了便利条件。

　　一瞬间，他的愧疚仿佛吞噬了他全身。
　　“结界…结界…是我破的…为什么…”

　　他匍匐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抓着地面，渗出了血，他也丝毫不觉得痛。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她们都不会有事，我为何…为何要这个时候回天界……”

　　他一直在自言自语，他无法接受自己是罪魁祸首的事实，他已经几近崩溃。

　　他仰起头，看着四周围着他水泄不通的魔族军团，就是这些人，毁了这里，这一个个，都是地狱来的恶魔！

　　此时他的眼中燃着炽热的火光，而凤玉感应到了他的怒火，正在凝聚灵力，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刻。

　　“啊——”
　　刚才的喊声很是悲凉，可此时的喊声，充斥着他的愤怒。

　　他要杀光他们！！！

　　与此同时，灵玉又一次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带动他的神识一起，如此强烈的光，让所有魔族睁不开眼睛。

　　此刻的神识，受了灵玉的催动，即将冲破他体内的天族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