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魍魉

16、第 16 章

　　入宫
　　天知道这个宫女将我带到什么宫什么阁，我满腹心思都在抗婚上，哪有闲心看头上的牌匾。我没有进过宫，满心准备让大家等会儿看我声色俱厉抗婚的表演。
　　进了暖阁，只见屋里早有了两个人。一个一身鹅黄锦服，面容温柔姣好。头上插只珍珠步摇，脸上带笑，冲我微微颔首，正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马车里的女子。另一个一身大红宫织朝服，看来是有封号在身的。看她容颜却犹豫不定，在厅里来回的大步走动，一看往日就是性如烈火的女子。红衣女子见我进来，直冲我走过来：“请问，你可是金芙灵？”
　　“正是。”说实话，我有点惊呆了。我在京城就算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了。看到这陌生的红衣女子，我简直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按说女人看女人，原本就无趣，不互相嘲讽就是难得的了。可是这位小姐漂亮的也有点过分了吧。
　　且不说她容貌如何俊雅非凡，单说这皮肤，就说是剥了壳的鸡蛋清怕是也比不上她。身量比我和黄衣女子略高，脸上不似黄衫女温柔妩媚，也不像我高傲冷冰，柳眉上挑，朱唇紧缩，声音清脆，绝不像一般女子声音绵软。行动迅速，英气勃发，一种绝世的风流蕴含其中。我没来由的自惭型愧。
　　“果然是个绝代佳人啊！难怪他迷你迷的神魂颠倒……”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轻蔑，调笑的口气都没有，仿佛在说，好漂亮的玉啊！不愧这个价钱。
　　“这位小姐？你认识我？”
　　她双手抱拳，这是男子行的礼仪，看来他是常在男人中行走的：“在下钱若男，家父平远侯。”
　　我反倒不知该怎么还礼了，一时怔住了。多亏黄衫女看出我的窘况：“此处并无外人，都是闺阁女孩儿，不必俗礼了。姑娘就是京城第一美女金芙灵？”
　　在钱若男面前承认自己是“京城第一美女”不如直接打我一个耳光。我脸红彤彤的说：“笑谈了。姑娘怎么称呼？”
　　“谢祺，家父山东巡抚，奉旨进京述职。”
　　“我前些日有幸见过小姐一面。”我微微行礼。
　　“嗯——我刚进京没有几日，不知小姐从何得见。”谢祺脸上微微含笑。
　　我也笑着淡淡的吟着：“可怜天下事，半点不由人——”
　　谢祺皱着眉头想了想，“扑”的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笑了：“原来，那时就遇到了小姐，果然是有缘阿！”
　　“可怜天下事，半点不由人——”钱若男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我平日懒于诗词，可听了姑娘这句话，不知因何缘故，反倒觉得感慨良多。”
　　谢祺说：“这两句并不算好句，只是你我身陷此境，难免感同身受。劝姑娘，闲时也看看。不为虚名，只为消遣。这好诗看似无理，实则暗藏深意。越读越觉得妙处，反而复之，唇齿留香。姑娘金戈铁马终不能长久，读书明理倒在其上。”
　　我惊讶于谢祺说话如此直接，生怕她得罪了钱若男，连连使眼色。
　　钱若男反倒不以为为意：“谢姑娘赐教，我也正有此意。改日好好向姑娘请教。”
　　我对钱若男更生敬意：“钱小姐，谦虚或好学，实为女中豪杰。我等空读诗书的弱质女流，实在是汗颜……”
　　“金小姐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