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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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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谷妍妍也终于不再闹腾了,但是唐星晢知道,她的目的没达到,所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让她不要在盛洵面前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唐星晢提议自己送她去地铁站,让盛洵和宋皓宇先回去。
盛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载着宋皓宇回去了。
唐星晢觉得他这一眼饱含深意,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谷妍妍便又开始了。
“哎,你就帮帮我吧!”
唐星晢态度坚决:“不帮。”
“我是真的喜欢你们顾队,真的。”
是的,谷妍妍移情别恋了。
追了唐星晢大半年无果,谷妍妍也打算放弃,上次来学校找他就是为了说清楚。她今天和同学出来玩,碰到闹事的找她们麻烦,顾屿赶来“英雄救美”,害得美人一见倾心。
在询问室里,谷妍妍一直想去要顾屿的微信,奈何人家刚正不阿,她连人家身都近不了。本以为没戏了,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了唐星晢,谷妍妍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便缠着唐星晢,想让他帮自己。唐星晢视顾屿为偶像,所以并不想做背叛他偶像的事。
“你说你,怎么这么花心呢,一会儿喜欢我一会儿喜欢我队长。”
谷妍妍努努嘴:“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后来发现你还是适合当姐妹。我早就对你死心了,不过,你们队长才是真的MAN!”
“哎哎哎,什么意思,夸顾屿就夸顾屿,怎么还带拉踩啊?什么姐妹不姐妹的。”
谷妍妍不想得罪他,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星晢傲娇一哼,我管你什么意思。
谷妍妍只好使出杀手锏:“你,喜欢盛老师吧?”
唐星晢闻言差点跳起来捂住她的嘴,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什么。
谷妍妍挣脱出来:“哎,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可是资深腐女!”
唐星晢慌慌张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乱说!”
“你当我眼瞎啊?就你看他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了,还想骗我,放心我很开明的。”
“不是,你真别乱说,我没有!”
“嗯?”谷妍妍凑近,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眼睛,你敢说你不喜欢盛老师!”
“我,我…”唐星晢支支吾吾。
谷妍妍这才拉开了点距离,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唐星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喜欢,是什么感觉呢?”
“很简单,时时刻刻想见他,什么事都想和他分享,但是又怕打扰他。那种想靠近又害怕的感觉,就是喜欢。”
“那你害怕靠近顾队吗?”
谷妍妍想了一会:“怕,但是相比起对他的喜欢,这点怕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一瞬间,唐星晢看着谷妍妍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那你想想,你是不是喜欢盛老师。”
唐星晢不敢想这个问题,他是很喜欢盛洵,但从来没想过会是关于爱情的喜欢。他不敢想,觉得有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是对盛洵的亵渎。虽然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性越来越强,但他不确定盛洵是否就可以接受。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和别人好了,你难不难过?”
唐星晢猛地抬头,这一刻,悬在他心头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重重落下,压得他喘不过气。
晚上十点。
唐星晢值夜班,和顾屿一起。
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通知。唐星晢走了会儿神。
直到顾屿慌忙的声音传来,才把他拉回现实。
“星晢,快,出警!”顾屿一边穿装备一边说。
唐星晢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了?”
“发现一家酒吧有人聚众吸毒,我们的人盯了很久,今天抓到把柄了,禁毒大队和特警已经去了,这家酒吧在我们辖区,所长让我们去两个人。”
唐星晢即刻收拾装备,跟着顾屿出警。
到了酒吧门口,顾屿逮着他:“星晢,你没有经验,一会注意安全,不要冲动!”
唐星晢郑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有特警和禁毒支队冲在前面,而且行动效率极高,等唐星晢挤进去,看到的就是烟雾缭绕又封闭的室内里,所有人都被制服了,地上还有注射器和毒品残留物。被制服的人一个个还神志不清,□□,烤上手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了。
一顿操作把唐星晢看愣了,尚未授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以前不管在那个单位,实习生都被保护地很好,来了朝阳派出所,平时接触的也都是社区居民们的大事小事。
等唐星晢回过神,警员们已经压着嫌疑人上了车。正当他也要跟着进去时,却突然瞟到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是盛洵的。
唐星晢的心猛地跳一下。
盛老师也在附近吗?他四处张望了一下。
果然,没一会,盛洵出现了。不过是和一个年轻男孩一起的。
那个男生应该是喝醉了,一直靠在盛洵身上。盛洵也怕他摔了,一直扶着他的腰。
看到这一幕,唐星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没来由的生疼。
他呆呆地望着前方的人,看到盛洵把男孩儿放进了后座,起身然后准备拉驾驶座的门。
“星晢。”
顾屿突然出现。
“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
唐星晢摇摇头,说没事。
准备上车的人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了看。但唐星晢全副武装,脸被遮得严严实实,身上也是各种各样的器械。
盛洵远远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唐星晢的心跳漏了一拍。
“队长,我们走吧!”
顾屿只当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被吓到了。拍了拍他的背,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带到车上。
他们坐的警车没有押解嫌疑人,只有顾屿和唐星晢。
唐星晢掏出手机,没忍住给谷妍妍发了个微信。
唐星晢:我在酒吧门口看到盛洵了,和一个男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学生。
谷妍妍很快回复了。
谷妍妍:他看见你了吗?你打招呼没?
唐星晢:我走了。
谷妍妍:走了干嘛?在哪里遇到的。
唐星晢:我在执行任务,在一家叫BOY的酒吧遇到的。
谷妍妍:!!!
唐星晢不解:怎么了。
谷妍妍:这是个gay吧,里面都是男同这个圈子的人。
谷妍妍: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谷妍妍:盛老师也喜欢男人!
唐星晢彻底懵了,思绪在一瞬间停止运转。有一刻,一种叫欣喜的情绪涌上来,但很快又消退。
谷妍妍:你等等,你说他和其他男生一起的?
唐星晢似乎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但还是迫不及待回复,期待她口中的答案不是自己想的这样。
唐星晢:对,好像喝醉了。
谷妍妍:完了。
谷妍妍:他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了吧?唐星晢,你也太倒霉了!
唐星晢咽了咽口水,盯着这一排字,眼睛止不住地发涩。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顾屿问。
唐星晢立即关掉手机,收起情绪:“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那闭眼睡会儿。”
唐星晢点点头,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才在酒吧门口看到的一幕。无论是在十六岁还是现在二十二岁,他都对盛洵的宠爱和温柔丝毫没有抵抗力,甚至享受其中。可他今天才知道,这样的温柔,盛洵也会给别人。
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得爱意快要消磨殆尽,等得快要绝望,终于把他回来了,可他却已经是别人的王子了,唐星晢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盛洵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眼眶越来越烫,烫得没忍住流下一滴眼泪。
好疼啊,心脏好疼,快呼吸不过来了。
眼泪越来越多,他拼命想制止,眼泪却变本加厉得越来越勇猛。
唐星晢不想被顾屿发现,连忙用手抹了把脸,但顾屿还是看到了。
“怎么了?”顾屿慌了神,把车停到路边,温柔问道。
盛洵也是这样和他说话的,唐星晢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顾屿被他哭得心一抖。
“星晢,星晢,怎么了?”
唐星晢直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顾屿又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小孩儿哭得太凶了,顾屿安慰了好一番。
等到他的情绪差不多平静下来,顾屿也没再和他讲话,自顾自开车回所里,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顾屿让他回去休息,唐星晢说不用。
坐在值班室里,唐星晢盯着户外发呆,夜晚真的好漫长啊。
早上八点,同事们相继来了单位,交班后唐星晢回了宿舍,躺在床闭着眼,脑袋空洞无物。
好累。
好想给盛洵打电话,好想见他,又好想永远不见他。
困意慢慢袭来。
不吃不喝在宿舍躺了一天,宋皓宇回来看到他这样子,差点吓一跳,得知他一天没吃东西,连忙给他点了个外卖。
唐星晢没吃几口就跑去洗澡了,然后又躲进房间。
第二天早上,唐星晢衣冠整齐地等宋皓宇上班。宋皓宇问他昨天怎么了,他说中暑。
“中暑你眼睛这么肿!”
这一天还比较太平,没接到什么严重的案情,顾屿看他状态不好也没让他出外勤。
唐星晢就留在所里整理档案,帮内勤的那帮姐姐做做事。
“星晢忙不忙,不忙来一下户籍科!”
接到指令,唐星晢抱着一堆资料就往户籍科赶,还没走进门,看到里面那个挺拔的背影,他顿时止住了脚步。
盛洵坐在长椅上。
唐星晢即刻转身回去,把资料交给宋皓宇让他送到户籍科,说自己有事走不开。
宋皓宇也没多想,进了户籍科看到盛洵的时候还觉得不巧,唐星晢如果来了就能碰到他了。
宋皓宇主动跟他打招呼:“盛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盛洵看到他倒不意外:“我身份证该换新了,这么忙啊?”
“还好,唐星晢才忙,本来该他送的,但他事情太多了。”
盛洵疑惑:“他很忙?”
宋皓宇:“是啊,盛老师你先等等,我跟我同事说,让她给你办。”
“没事,不用麻烦,你快去忙吧。”
“不麻烦,要是唐星晢不忙,他都可以帮你办身份证,他经常帮户籍科的同事做事,比较熟悉流程。”
盛洵:“难怪他没回我消息。”
来派出所办身份证之前盛洵就给唐星晢发了消息,不过他一直没回。
“哦,他手机放宿舍了,只有工作机在身上。”
盛洵有点意外了,现代人忘什么也不可能忘了手机啊。
宋皓宇继续说:“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昨天我俩交班的时候,我看他眼睛又红又肿,好像哭了一样。”
“什么?”
盛洵的声音大了起来,宋皓宇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盛洵说了声不好意思,稳了稳心神:“哭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皓宇:“不知道,他昨天一天没吃饭。”
盛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巴不得马上去找唐星晢问清楚。
“前天晚上是他值夜班,和我们队长一起的。听说晚上他们出了趟警,应该是这个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吧。”
前天晚上,那不是…
盛洵脑子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愣在酒吧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瞬间的熟悉感让他不是没有猜测过那个人是谁。
“前天晚上,他在什么地方出警。”盛洵问道,语气微微颤抖。
宋皓宇想了下:“酒吧。”
盛洵脑袋轰的一声,一颗心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这样看来,一切不可解的现象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他老是害羞。
为什么会这么快原谅自己。
为什么会因为一千块钱生气。
他生气的不是盛洵不收下这一千块钱,而是常暮说让他帮自己找女朋友的话。
前天晚上那道目光自己没有认错,那就是唐星晢。
他也一定,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