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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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太嚣张，嚣张被雷劈。切记！切记！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我正虚弱地躺在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医院的急诊间里。
在过去的将近十小时里，我过着生不如死的一把屎一把泪的生活。
冯巽站在我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而我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也轰走。
还是灵华最最善解人意，她看了看我的眼色，对冯巽说道：“学长，你也陪很久了，既然樊灰的哥哥也来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如果留院，白天再来吧？”
“还是你先回去吧？”冯巽疲惫地回答道。
灵华挑眉，我知道她要说损人妙语了：“学长，你进不了女厕所，现在也没资格抱她，更不是医生。”
冯巽无奈地点点头，对着樊尘道：“樊大哥，我……没有照顾好樊灰。”
我佝偻在樊尘的怀里，整个人都坐在他的腿上，此时偷偷抬眼在他们二人间来回看。只见樊尘颇为不耐地点点头，说道：“这不怪你。”再无后话。
冯巽微微点头，看着我说道：“那我先走了？我回去让宾馆煮点粥送来。”
我点点头，虚脱地有点说不了话。
灵华送冯巽走，留我和樊尘单独留在急诊处。
我闻着樊尘身上熟悉的味道，终于觉得难耐焦躁的心安稳了下来。一时，两人之间陷于宁静当中。
刚才为我看诊的医生正好提着一袋子夜宵回来，看到我和樊尘相依相偎，颇为诧异：“嘿呀，小姑娘，刚才那个小男朋友呢？怎么又换了一个？”
我崩溃地瞪了这个没品的没正经的医生一眼，懒得理他。
樊尘粥着眉头，问道：“请问我妹妹要不要住院？”
没正经医生站定在我俩面前，盯着我看了看，疑惑道：“妹妹？”
这是，灵华提着热水赶来，略带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正经医生扫了我们一眼，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没事！急性肠炎住什么院。挂水就可以了。还有！”他突然神秘兮兮地低下头来，说道，“我以我十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你们，你们绝对不是兄妹！”说着，优哉游哉地走了，还一边念念有词：“想拿这种借口骗医生，没门！”
灵华也没好气地看着那医生的背影，愤慨地说道：“庸医！”
我却是把那医生的这席话给听进去了。趁灵华去催促值班护士来挂水，我拼着老命抓着樊尘的衬衫追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樊尘低头盯着我看，薄唇抿着，好像在做挣扎，半晌却反问道：“你说什么？哦……应该挂完水就没问题了。”
我摇头，觉得脑袋里空空的，却有一个声音也在同时逼问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说的兄妹……”
樊尘没有让我讲完，就伸手捧住了我的脸，让我不能动。他又微微抿着嘴，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轻轻说道：“你别乱想。”他的鼻息，又搅乱了我的心。
我侧头，却看见灵华站在几步之外看着我们的亲昵行为。而旁边终于赶来的护士倒是毫不见外，拿着一筐瓶瓶罐罐说道：“出来旅游吧？你们都吃不惯海鲜！太生太冷！吃太多就非得出事不可~嘿，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啊！”
我看了那护士一眼，转眼又和灵华质疑的眼神交接，一时有种被人看破的感觉。我无助地转头，把脸埋进樊尘的胸口。樊尘在我腰上的手于是也紧了紧，把脸放在我的头上揉了揉，拿出我的左手给护士扎针。
我感到旁边有人落座，应该是灵华。
扎针的那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我却哭了。
樊尘自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把我的手轻轻放在我自己的腿上，然后来擦我的眼泪。我拉肚子太多次，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何况灵华在旁边，我也不能说地很明白，只能悄声呜咽道：“你不要这样。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哥哥……”
樊尘却恍如什么都没有听见，更是双手紧紧地把我抱住，旁若无人地轻轻呢喃：“就放你走了46个小时，你怎么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呢？小灰？”
樊尘说地动情，我却听地通体冰冷。那种矛盾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旁边又有灵华在，让我更加觉得无地自容，逼地自己颤抖了起来。
抱着我的手愈发地紧，简直让我透不过气来。
灵华似有所感，只听她说道：“樊大哥，樊灰好像不太……舒服。”
“恩。”我听到樊尘有些冷淡的声音，还有他的心跳声，有点快。
樊尘倒是真的听从劝告稍微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又轻轻地护着我挂水的手，让我再坐地高一点。我全身瘫软，只能任他摆布，可他偏又弄地我很舒服，让我没有办法拒绝。多年的同吃同住和多年的争斗，让他了解我至深。
正在我打算趁着新一轮腹中绞痛没有开始之前，想睡一会的时候，樊尘轻轻对灵华说道：“麻烦你去和护士联系一下有没有床铺？和他们说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谢谢。”
灵华什么都没有回答，就听见她起身办事的声音。
医院建在海边，按照这里医护人员的说法，这家医院堪称“海滩定点医院”，提供无数“海景房”，“设施一流，卫生至极”……外加有钱好办事的原则，我立刻进了一间单人住院病房。
樊尘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嘱咐我睡觉，他会看着药水有没有走完。我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似乎短短两日里就消瘦了不少，胡子也没刮干净，衬衫竟也是他在家惯穿的，起了毛边却比较柔软。眼睛有点酸，我慌忙把眼神移向灵华。
灵华的肤色本就偏向透明的白，终年不见血色，老让人联想到林妹妹之类，实则身体好得很。但她此时眼下也呈现出淡淡的青黑，恐怕也是被我折腾到现在累地够呛。我沙哑着嗓子对灵华说道：“灵华，我让我哥先送你回去吧。你们都去睡觉吧。”
灵华打了呵欠，竟然毫不留恋地点头，突然很有精神一般地说道：“我不打扰你们。”眨眼。
樊尘皱了皱眉头，没有拒绝，绕过我的床随着灵华出了小病房，并且随手关灯关门。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随着门锁轻轻地“嘎哒”声，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送行的那天，樊尘已经明确地传递了他的态度——他把我交给了另一个男人。虽然他还小，还没有工作，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另一个男人”。而我，在相同的那一天，答应当那个“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我接受他的亲昵与拥抱，以后还会有他的亲吻他的爱抚；我会给他我的一切，我会认真对待这一切的一切……
当然，以后，樊尘也还在我的生活里：逢年过节一家人团员，他可能会烧饭给我们吃；新嫂嫂上门，我们家就又多了一个人；他会是我孩子的舅舅，我是他孩子的小姑姑……
我越想越远，越想越伤感。良知总是告诉我，这才是最好最应该的结局；可是我的心却告诉我，不是不是，一切都不要是这样才好。
我不知道想了多久，渐渐遍陷入浅眠。
门“吱呀”一声，樊尘回来了。我醒不过来，也不愿意醒来。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面颊，似在故意抹开我脸上的湿润。他的气息不稳，与我的鼻息相交融，但他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是急速地抬首离去。
我睁不开眼，最终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日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