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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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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气,应是渐渐转暖的,但一众人在长途奔袭的路上,非但没感受到春天的温暖气息,反而感觉寒气越来越强,似乎季节发生了逆转。
现在一众人在一个名叫贡存客栈的地方歇脚,在一个较大的包厢中用餐。
“沁沁,阿姗好冷……”一直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阿姗突然感觉到了寒冷。
其实不止是阿姗,众人都感受到了寒气逼人,已是五月的天气,怎会有如此的寒气,特别还是在室内。
“我觉得,这个客栈有点怪异。”此时,饭桌的一侧,一个着墨绿长衫的男子道。
“昀兄说得不错,这个客栈阴气很重,似乎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一旁的另一位绿衫男子应道。
这两位是邬山派的昀与轶,两人从小一起在邬山修炼长大。
“哦?两位何处此言?”翞闻言问道。
“刚进客栈时,我观察了每个客人的表情与行为,总感觉到他们似乎是刻意营造一种热闹的气氛。一种很不自然的气氛。总觉得有一种不对的感觉。”昀道。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这个客栈的确有不对劲的地方。”坐在饭桌另一边的哲跟着说道。“这是一个并没有很多人的小镇,一个极其偏僻的小镇,我想大家大都没有听说这个镇,照理,这样的镇子上的客栈并不该有那么多人的,为何,现在楼下大厅里有那么多喧嚣的群众,而客房大都是空的呢,不觉得很反常么。”
“呀,怎么被你们说得这里像鬼屋似的,真是的,我看这里挺好的嘛,除了有点冷。”
在众人都在因为邬山二兄弟的话而感到焦虑的时候,阿饼似乎并没有受到紧张气氛的影响。
此时,平时一向少言的泪发话了,“阿饼说得对,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先住下吧。”
听到这个还有的陌生的声音,众人都转过头去看这位女子。雪泪并没有因为众人的目光而有丝毫得不自在,依旧如常地端坐着,冷冷的目光回视着向她投来目光的人。
平时的沉默,让大家很多时候会忽视那个只在角落里的人,虽然她有夺目的,无法掩饰的光芒。
但是当她开口说话,她的那种力量,又使众人无可拒绝得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此时她侧目与身边的翞对视一眼,似乎向他说了些什么,或许只有翞能懂吧。
“各位,都散了吧,即来之则安之,一切明天早上再商定。”门主浠也发话了。
听到了这话,最失望的莫过于邬山的两位弟子了,本来,他们还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大家的。不过既然浠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收住了。
……
……
……
散场后,各自回到了原本分配的客房里。
……
“咚咚咚……”
泪与哲所在的客房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还未待哲说请进,门外的人已经擅自推门而进了。
步入房间的,是一个穿着和雪泪一样红衫的女子,同样的白发,同样的眸子。唯独不同的,她的目光要柔和许多。
“琰……”泪轻唤了一声,声音竟有些颤抖。
“泪姐姐,原来你还记得我呀!妹妹好想你呀!”那位泪嘴里叫琰的女子,快步走到泪的面前。
“你……”泪一时语塞,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怎样都说不出。
琰没顾上她的发愣,一只手搭上了泪的肩,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很震惊的泪更是一颤。
“哟,见面怎么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呀,真扫兴,那妹妹我先走啦。”说罢,很干脆地转身就走了。
只是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雪泪,脸上有着如花的笑容。
是笑魇,抑或是梦魇。
……
她走后,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哲顺手将门关上了。
听到了“嘭”地关上,泪似乎才恍然回过了神。找边上的凳子坐下,哲看着她,第一次发现泪的眼神那么迷茫而涣散。”
“泪,到底怎么了,她又是什么人?”
“不……不,她不是人。”
“什……什么,不是人,那……”
“她曾经死在我的剑下,如今……”
听到“死”这个字,一向表现得很冷静的哲,突然也变得也有些恐慌。
当身边那个原本比任何人都淡定都漠然的人变得不知所措,谁都会感觉到一份不安的吧。
“早该料到的,这个村子,这个客栈。偏偏有个她。”雪泪类似自言自语的呓语,让哲更加感到了不安。
“她……她复活了?”
“不,她没有死过。抑或她本来就是死的。”
“这……”哲实在是无法明白。
泪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
生由天,死由命。你我生不共存,死不相容。
“她,是我一生的劫。”
读了这张纸条,哲再也没有多问什么。
凭她的聪慧,纸条的意思,她能懂。
凭她的直觉,她知道,泪非常人,所受过的苦也是非常人能忍受的。不是同一种人,又何必问太多。
她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而雪泪的世界里,也很少有人可以进入。
凭她的记忆,她猜到了雪泪的真实身份。
当她再一个看着泪的眼睛,她无比确定地认定,她就是师父曾说过的传说中的主角。她是泪,江湖的血泪,雪国的雪泪。
“哲,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今天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只能放在心里。否则,结果,你知道的。”
哲惊奇于,雪泪竟然也能同时看透自己的心思。她一直自负与自己超于常人的观察力与直觉,但在这为女子面前,被别人看透的感觉让她感到了恐慌。
她知道,那位叫琰的女子无疑是幸运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生与死之间侥幸地存活。
如果自己死于自己的洞察力,她又该如何。
……
……
……
真正的乐观不是在众人都绝望时表达得豁达,那只是麻木。
真正的乐观是在虽然和众人一样绝望却自然地装作很豁达,那是需要勇气的。
阿姗和阿饼就是真正乐观的人。
“咦,怎么看你回来之后就在发呆呢?”
阿姗看见沁呆呆地坐在窗边,傻笑着看着窗外。
“没什么啦~~”
一边说,一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阿姗纳闷于,平时遇到事情总是忧心忡忡的沁,现在处在那么一个诡异的客栈却还能笑得那么开心,而且洋溢着一种幸福。
沁看见阿姗还是看着自己,“真的没什么啦!”
然后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
“哦对了!阿姗,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家饼哥看哲哲的眼神很不一样哦!~”
“你是说,饼哥看上哲了?”阿姗倒也直接。
“嗯嗯。”
“饼哥那呆瓜竟然还有这根劲?!”
“哼哼,看上了我也不肯把我们家冰清玉洁的哲哲交给一个叫花子的!~~”
“拜托,我们家饼哥还是很帅的好不好!”
“才不是,你……”
“……”
……
也难得这两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开这种玩笑。
……
荒村,红衣女子。
遇见她,是命。
再遇她,是劫。
她,是唯一个出现在了泪的世界里,而翞却一无所知的人。
她,是生与死共同的宠儿。
她与她生不共存,死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