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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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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味道。
泪和翞一起走在喧闹的街道上,随意地四处张望着。这是雪国的境内,而路上,也有不少隼人的身影。毕竟十几年过去了,百姓依旧只是想好好地,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十几年之前,雪国的王,斨,南征讨伐雨国。经过数月苦战,终于征服了整个雨国。除了杀尽雨国皇室,对于其他隼人,雪王斨都表现地很仁爱。他不仅请隼人到自己的皇宫里任职,并且保留了雨的国号。他这么可以让雨国百姓没有亡国的恐慌,从而安稳生活,让叛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以保证国家的安稳。
另外,本来雪国和痕国都实行一夫一妻制,而痕人与隼人是不能通婚的,不然双方都会被处死。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并不是人可以预知的,也不是人种的不同而疏离的,所以每年都有很多情侣,在溯忘河双双跳江而死。
现在,雪王下令,痕人和隼人可以自由结婚。这样一来当然成全了许多人有情人,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或者说大多数的人还是墨守成规地娶本族的女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毕竟那么多年来,种族有别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另一方面,隼人和痕人是不会有后代的,所以很多家长考虑到传宗接代,都会极力阻止跨族的婚姻。
但除了婚姻问题,在别的方面,痕人在隼人在这十几年中已经相处地越来越融洽,那些原来的隔阂和成见已经越来越淡了。
“父亲看到这样的结果,应该会很高兴的吧。”泪心里默默念着,脸上浮出一丝浅笑。看着这样的景象,回想当年父亲南征的往事,突然有点惘然若失。虽然宫中有太多的仇恨,但父亲一直是爱着自己的,不然她活不到十五岁。
翞恰巧看见了泪脸上的笑容,“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没事。”泪轻描淡写地答复着。
翞认识泪这么多年,自是很很聊天她不爱多说话的习惯,也很识相地不多问什么。两人只是那么静静得走着。
泪一袭红袍,一头银发毫无装饰得飘洒在肩上,任风吹乱。雨的黑发随意地梳了一个冠,和他墨黑的衣袍融为了一体。这样两个风华正茂的侠客走在熙攘的集市里,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路边的小贩只是偶尔抬头瞟上几眼,怕自己一双拙眼被他们的风华灼伤。衣着光鲜的富家子看见了他们,也不由得让道走,自愧不如。
就连那青楼里的女子,也忍不住在窗口偷偷地瞟着他们,若正好对上了翞飘来目光,估计可以兴奋好一阵子。只是他们大多不是江湖人,自是不会知道这两个那么出色的人究竟是谁。
在江湖,他们也会同出同进,一起行事,共同闯荡。因此江湖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但一切都只是猜测,因为他们从来不否定也不承认。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抑或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终于,他们走出了喧闹的街道,在城外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你师父,怎么说?”泪问道。
“他呀!别和我提他!那个老头子说什么自己身体抱恙,这次的行动让我代替他去!有这样做江湖前辈的嘛!”说到自己的师父,翞总是又无奈,又好气。
“果然,和你很像。”泪也打趣道。
“罢了罢了~~”翞抚额长叹。“你呢,你师父怎么说?”说罢翞咎看着泪,目光相对。
“一样。”泪也看着他。
“什么一样?”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原来还认真地眼神突然有点吃惊。
“和你师父一样。”
“啊?她也让你代她去?”这下不只是他的眼神,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吃惊的表情。他一向这样喜形于色,没有遮掩,尤其是和自己最熟悉的人一起。
“嗯。”泪看着翞吃惊的表情,浅浅地一笑,也无奈地耸了耸肩。
“诶?原来你那个呆板老太婆和我那个滑头老顽童原来也有想法相同的时候,真是奇迹了!”
“呆板老太婆?不错的名字。”泪偶尔对翞说出的话会小小吃惊,有时也挺赞同和佩服的。
“哈哈!”翞此时站起身,仰头看着天空。“你曾经说我和我的师父和像,很投缘。其实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呆板?”泪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突然一颤,也不知为何。
“不是么?”翞又回头看了泪一眼,然后继续看着亭外的景色。“你做事和你师父一样一丝不苟,待人处事总是不苟言笑。说话也很言简意赅,你又是这般冷艳地相貌,要不是你穿这身衣服,真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点温度也没有么。
是的,她是个缺爱的孩子,一个缺少拥抱的孩子。从小就是,一直就是。
泪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翞。当他回头时,两人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他们习惯这样无声的对话。
他说,你缺的温度,我给你。
她说,谢谢,可是我要的不是同情。
他说,不是说同情,是守护。
她说,我们不是一种人,有着不一样的路要走。
他说,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走在一条路上么。
然后两人移开了目光,一同看着天空,未来的路,谁知道呢。
入夜,荒野的一个破庙里,闪着微微的花光。
料峭的寒风从窗缝门缝中透进来,两个在火堆旁的身影不时地哆嗦着。
“饼哥,我……我冷……”女子两只手臂紧紧抱住膝盖,还不时往火堆旁靠。
男子不时用树枝挑着火堆,望火能烧得更旺些。还不时转动着架在火堆上的,正冒着油的兔子。这是他们今天的晚餐,也算是来之不易。
“阿姗,来,吃肉,吃点东西就不冷了。”男子说着从那只诱人的兔子上撕了一个大腿下来递给了妹妹。
本来阿姗由于太冷了,把头埋在了手臂了,整个人像个病猫似的。可是当她闻到越来越近的香味后,突然一下子清醒了。她立马从她的饼哥手里抢来兔子腿,大口大口地撕咬了起来,脸上露初了幸福的表情。“嗯!好吃~”然后笑得眼睛都迷得快看不见了。
阿饼看见妹妹开心,心里也欣慰很多。然后再撕下另一只腿,自己也狼吞虎咽起来。可是发现还没啃几口,突然一个不留神,咦,兔腿飞了。一抬头看见阿姗吃完了自己那个又把自己的抢去吃了。阿饼见状真是气不大一处来。
“你……你怎么抢我的吃!”
“这只兔子是我捕来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阿姗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说到这个我倒要和你好好算账了!那兔子是那位姐姐杀的,又不是你,凭什么是你的!还有……”突然心里非常不平衡的阿饼滔滔不绝地数落起了妹妹,可是阿姗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啃着兔腿,十分津津有味的样子。
“诶!听见没!就知道吃!”阿饼一番高谈阔论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似乎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可阿姗还是没有理她,自顾自地把另一只兔腿也吃完了。“饼哥呀!我劝你少说点话了吧。”然后指了指架子上没了腿的兔子,“还是留着你的嘴巴吃吧,不然我可什么都不留给你咯!”然后一双油光光的手又伸向了那只兔子。非常熟练而有力地撕扯着。
“诶诶诶!给我留点!”
“那来抢吧!”
……
终于两个人你争我抢地瓜分了那只肥兔子。心满意足地躺在了稻草堆上,周围是满地的骨头。
他们的父母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留给他们的,也只有两把钢斧和一张玉帛罢了。父亲临终前,告诉他们,“阿姗,阿饼,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快快乐乐地活下去。长大了,一定学会玉帛上啊的武功,然后参透这两把斧子的秘密,然后完成为父一生未完成的使命。”
他们每每看见斧子,都会想起自己的父母,想到父亲临终的嘱咐,和那未完成的使命。
“饼哥,降妖,我们要去么?”阿姗躺着,抚着手边的钢斧。
“当然要去的。”阿饼看着妹妹,很坚定地说。
“嗯,我跟着你,帮主。”
“原来你也认我这个帮主呀。”
“呵呵……”
这兄妹俩在一起时,总是打打闹闹,处处得理不饶人的,却又互相照顾,关心着。在这世上,他们也只有彼此依靠才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