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难倒英雄汉》午夜ball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程洋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小心脏，顺着方维仲的手劲儿回过身，却看见人已经醒了，不过半张不张的眼睛显然没有对好焦距。

　　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程洋叹气，弯下腰问他，“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方维仲没说话，只是又使劲儿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然后使劲儿皱着眉头眼睛，拉着程洋的手附到自己脑门上，哑着嗓子开口说，“程洋……我难受……难受……”

　　“难受？”程洋本来想抽出手来，听这话不由得跟他一块把眼眉拧出了褶，“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难受了你找谁啊？真是的……来，把手松了，我给你倒口水喝，喝完了睡一觉就好了。”说完挣了挣手，徒劳，只好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出来，“你别闹了好不好啊？”喝醉酒的人真是很麻烦，相当麻烦，他以前只是听说过，如今倒是真的见着了，无力……

　　方维仲不理会他说了什么，还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蹭着，程洋忍不下去了，一用力，手自由的同时还把某人从沙发上给扯了起来，叭叽一下仰面摔地上去了。

　　程洋过去把他又扶了起来，让他靠在沙发背坐好，然后捧着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脸，让他能够清醒一些好听得懂自己说的话，“你，老实呆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倒水，明白？”

　　方维仲傻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茫然地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反应，点点头，“好。”

　　从厨柜里翻出程悦去美国前给他买的那罐蜂蜜，程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拧开了盖子，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只要前一次倒的时候没把瓶口弄干净，下次再想打开就得费点劲儿了。往杯子里倒了一些之后又冲进开水，拿了根筷子快速地搅动着，直到杯底没有沉淀才端着回到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方维仲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眼瞅着就快和地板亲密接触了，程洋看他那样以为他又睡着了，就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喂，起来了，把这个喝了再睡。”

　　哪知道见说完这句话，那人就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抬起头就那么看着他，程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把拿着热蜂蜜的手放在身前，“你干嘛？”

　　方维仲把手慢慢伸到他眼前，缓缓地说了两个字，“喝水。”

　　程洋抽着嘴角把杯递给他，随口说了句，“小心烫啊。”说完了又鄙视自己，操那么多心干嘛？说不定烫他一下，他就醉酒了……

　　两只手拿着杯子，方维仲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蜂蜜水喝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把空杯子递给程洋，“太甜了……”

　　“什么？”程洋眉毛直接倒竖了，“太甜了？我明明没放多少好吧？你是不是借着酒劲儿给我找麻烦呢？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爽，你少惹我啊……”好心好意做了饭等他回来一起吃，结果那人到了下半夜才见影，还带着一身酒气，坐在他家里跟个大爷似的要自己侍候他，这叫什么事啊？他程洋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就这么M啊？

　　方维仲被他吼得缩了缩肩膀，还带着醉意的脸上多了几分委屈，“真的是很甜，不信你尝尝……”

　　尝？程洋把空杯子晃了晃，“里面一滴都没了，你让我怎么尝？尝个鸟啊？”

　　话刚说完，坐在沙发上的方维仲就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两只手扶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样尝……”

　　“哪样？唔……”

　　又……又被吻了？！

　　方维仲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就吻住了他，先是在唇上用力地允吻着□□着，然后在他还没做出反抗动作之前，轻而易举地用舌头橇开了他的齿关，长驱直入……

　　这是程洋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那条火热的带着酒气与蜂蜜味道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肆无忌惮地侵略着，扫荡着那里的每一个地方，接着又勾住他的舌头强迫他与他纠缠在一起，他想躲避却无能为力。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别的原因渐渐失去了力气，在被方维仲紧紧搂住腰身的同时，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方维仲体内多余的酒精似乎由唾液渗透到了他血液里，让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地热了起来，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吻对方的，等他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猛地发力一下子推开了还陶醉其中的某人。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其实一个更贴切地说应该是瞪，因为染上了某些色彩而变得水汪汪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再次非礼了自己的人。

　　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接着再次握紧，尽管很想在方维仲那张可恶的脸上再招呼一巴掌，但是这次却没有理由，因为……程洋觉得自己真应该去撞墙，因为他刚刚的反应，似乎享受多于愤怒，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没有经验还是因为对方的技术太好，总之……他竟然会不由自主地去回吻他。这算什么？难道说当了二十五年处男的自己真的已经饥渴到了饥不择食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吗？

　　他希望现在有一个人狠命地摇着他晃着他，然后指着对面站着的那个人大声地告诉他，“程洋，你看清楚了，那是个男的，跟你一样是个男的，他喜欢男人，他是同性恋，而你不是！不是！”

　　就在程洋因为那个吻而快要崩溃的时候，方维仲开口了，“对不起。”

　　他自认并不是感情冲动的人，但是自从遇到了程洋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急躁，冲动，大悲之后大喜，大喜之后又大悲，情绪起伏得强烈程度比他当年决定要向家里出柜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刚才，就因为程洋的那一句无意的提醒，竟然让他在瞬间产生了“得不到心就得到人”的想法，于是就有了那个吻。其实刚吻上那双在惊愕中微张的唇时，他就已经后悔了，他觉得这次程洋是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他了，他似乎看到了这段还没开始的感情已经走到了近头。于是吻带着绝望变得更加炽热疯狂，直到程洋开始用生疏地回吻他的时候，他才又看到了希望……

　　所以，即使现在程洋正在用充满了熊熊怒火的双眸瞪着他，也不妨碍他在心里偷偷放着鞭炮庆祝自己又离胜利近了一步。但尽管如此，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向他说声抱歉，不为别的，只为了让他能够消消气，看着那隐藏在单薄衣服下面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因为急促呼吸而涨脸的脸孔，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程洋用尽了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着冷静，不过从他缓缓抬起的还有些擅抖的右手来说，似乎有些勉强了。他指着门口的方向，闭上了眼睛，“走……回你自己家去。”

　　方维仲愣了一下，酒已经醒了大半，“程洋……我……”

　　“我说，回你自己家去。不要再出现在这里……”程洋睁开眼，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着，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方维仲张了张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带着一脸受伤的表情起身离开，留下程洋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