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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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念之盯着手机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他发来的消息。
莫非他准备写篇五百字的小作文吗？
登机的广播声响起，她拿起手包走上飞机，在找到自己的座位后，终于收到了时野的微信。
点开一看，竟是个猫咪伸手打招呼的可爱表情包。乔念之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表情包，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一个表情包而已，为什么会输入这么久？
空姐在广播中温柔的提醒乘客注意事项，飞机缓慢的滑行至跑道，看样子是准备起飞了。
她匆匆回了个握手的表情后，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经过两个小时的航行，航班终于抵达了京城国际机场。
乔念之打开手机，许多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她先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事后，才看到时野一个人就发了七八条。
“听小婶说，你在历史博物院上班？”
“我这两天在京城有个工作，你要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对了，你是几点钟的飞机？”
“姐姐？”
...
看她一直没有回复，他仿佛意识到了乔念之在飞机上，最后嘱咐了一句——
“落地后记得报个平安。”
乔念之看到他发了一长串的消息，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干脆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平安。”
等拿到行李后，她打车回到自己阔别两天的小窝。
乔念之自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独自居住了。她现在的房子在二环边上，是妈妈给她准备嫁妆，一套很小却很温馨的两居室。
两天之内往返海市与京城，让她的身体疲惫不堪，没有了做饭的力气，简单的吃了点外卖，就赶紧拿出电脑，将昨晚记下来的那些想法整理成正式的报告。
《国宝新生》节目采用明星嘉宾和专业文物修复师共同主持的模式，每一集都将为观众呈现历史博物院中的一件文物，透过文物讲述真实的历史事件，再通过修复它们过程展现国宝的新生。
根据这一节目特点，她选取了博物院中几个代表性历史建筑及藏品，着重写了推荐原因和他们背后的故事，以便节目组与观众能够更好的了解它们。
乔念之写到一半时又累又困，但她想在明天上班时就将报告交给章院长，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总算清醒了几分。
临近午夜时分，报告终于完成了，她草草的洗漱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
乔念之拿着夏沅特意给她装喜糖来到办公室，分发给同事们沾沾喜气。
夏沅大学时就读的是考古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考古研究所，她虽然不在博物院上班，但是工作上偶尔和博物院有些往来，因此办公室里知道她的不在少数。
同组的李老师平时就是热心肠，经常给院里的单身男女介绍对象，帮助他们解决婚姻大事，是院里鼎鼎有名的红娘。
她一边吃着夏沅的喜糖，一边神色热络的问：“乔乔，我记得夏沅比你小两岁，看她都结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成家呀？”
乔念之正在剥糖纸的手颤了颤，表情悻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装聋作哑了起来。
师父赵言端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吹了吹气后抿了一口，这才笑容可掬的说：“乔乔还小，不着急结婚！追咱们乔乔的人能从院门口排到六环外，得慢慢挑个好的才行！”
众人言笑晏晏，办公室气氛十分融洽。
可是乔念之却有些不知所措，她赶紧拿起桌上打印好的报告，借口去找章院长才溜了出来。
一直到出了办公室所在的院子，她才终于能够舒口气。
既然已经出来了，乔念之检查了一遍报告内容，看到没什么问题，转身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
院长办公室在顺和门外一排低矮的平房里，乔念之刚一走近，就透过窗户看到沈沛在里面，正准备离开时，章院长发现了她的存在，招招手示意她进门。
“乔乔怎么来了？有事？”
章院长瞥见她手里拿着的纸，露出了然的笑容，“是来送报告的？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乔念之低嗯了声，双手将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语气淡淡的回答：“怕您着急，准备好之后就赶紧送过来了。”
她稍作停顿，看了眼沈沛后，识趣的继续说：“您先忙，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她朝着沈沛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转身离开。
乔念之怕办公室里话题还没有结束，便没有再回去，而是径直去了工作间。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她在门口的储物柜中拿出自己的白大褂套在旗袍外面，又戴上了副白手套，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小心翼翼的将锁在密码柜中的文物拿到了桌子上。
她目前正在修复的这件文物，是已经有一千四百多年历史的名家画作《山水赋》。
纸质文物和其他的文物略有不同，它的存放要求更为苛刻，因此需要在温度15-25℃，相对湿度为50-55%的环境下进行修复，这样的工作条件她已然非常适应了。①
这副名画久经岁月的洗礼，破损情况十分严重，她前后算起来修复了一个月，才堪堪完成托补环节。
最后一道工序是全色，也是令乔念之最为发愁的部分。
文物修复向来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在全色过程中自然不能任凭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是需要对文物本身和原作者的风格有深厚的了解，以便在修复时更加贴合原画，尊重历史。
《山水赋》的作者是王显阳，他的一生虽然创作了许多举世闻名的佳作，但是流存下来的作品并不多，可以查询的资料少之又少，她只能参考其他部分的画风，以及前几日在书画展上拍到的同时期作品，补足画中缺失的人物服饰部分。
正对拿着拍好的照片比对时，沈沛走了进来。他见乔念之正在忙，自觉立在一旁等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工作起来全神贯注，低头俯身于桌案，宽大的褂子隐藏了她姣好的身段，但是用簪子绾起的长发，让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一览无遗。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的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带着一丝苦恼。
沈沛顺着她的目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平铺在桌案的画上，当即明白了她的困境。他虽然在青铜器组，但不代表就对其他种类的文物一无所知。
五千年华夏文明，流传到现世许多珍贵的瑰宝，其中由多种材质、技艺构成的不在少数，所以大部分文物修复师都会涉猎其他部门的工作内容，沈沛也不例外。
他见乔念之犹豫不决，禁不住开口道：“古代的平民男子，衣服多数为麻布、葛布，除了这两种布料的原本颜色外，还有赭绿色比较常见，画中渔夫所穿的衣服颜色应当是其中之一。”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若是你实在拿不定主意，或许可以试试光谱角填图技术②...”
乔念之刚才听到脚步声时，还以为是组里的同事，这会儿听到他的说话，才注意到来人是沈沛。
光谱角填图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心思一动，眼睛瞬间发亮，但随即叹了口气，连眼神也跟着黯淡了几分：“我们都明白，与现代科技结合才能更好的修护、保护文物，可是想要说服院里的老师们谈何容易...会反对的人里面，一马当先的就是你师父！”
沈沛轻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去外面透透气吧！”
乔念之将《山水赋》存放好，跟在沈沛的身后走出门，一眼就看到几只橘猫正懒洋洋的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博物院的猫一向不害怕人，它们听到动静仅仅是抬了抬眼皮，就慵懒的重新阖上眼睛。
她到西侧的偏房里找出一盒小鱼干，拿着它走到几只橘猫面前。猫咪们似乎闻到了香味，立马起身围在她身边打转，乔念之蹲下身子，一边撸猫一边喂食。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沛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感受着两人独处时的岁月静好。
乔念之看着几只猫将小鱼干都吃完，才拍了拍手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学长，找我有事吗？”
沈沛眼尾带笑，语气纵然的问：“夏沅的婚礼怎么样？”
听他提起这个，乔念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还不错，时影帝一贯擅长浪漫，对了，沅沅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沈沛垂眸低笑，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都操心上别人的婚事了。”
他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唤了句她的名字：“乔乔...”
还未等他将话说出口，就听到微信提示音响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
接着又一道铃声响起，乔念之和沈沛同时拿起手机。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