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觉醒后成了万人迷》奶青

20、道歉

　　不过瞬息间，两人便已经到了另一处。

　　方落衡的速度又快又突然，直到后背抵着墙，一丝凉意顺着脊骨往上蔓延，沈归烟缓缓地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方落衡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他瞳孔漆黑，眼底好像住着一头凶兽，一瞬不瞬紧盯着她，温热的呼吸交缠。

　　沈归烟手指微蜷，轻咳了声，微微侧过头不去对视。

　　“尊上？”

　　方落衡没出声，也没放开她。

　　沈归烟本想往后退，但后面是墙，退无可退，方落衡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心底有些莫名。

　　她不是在教训江然么？

　　怎么突然就被壁咚了？

　　这是个什么发展？原书没写啊。

　　热意从耳垂处开始蔓延，沈归烟愈发觉得别扭。

　　方落衡盯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睫，目光从她精致的眉眼落到泛着粉色的耳垂，心底的暴戾少了些，他终于开了口。

　　“唤我什么？”

　　方落衡在她面前从不自称“本座”，都是用“我”。

　　沈归烟之前那声生疏的“尊上”，在他闭关的三个月内，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而他心中的波动也成为心魔的养料。

　　沈归烟被方落衡的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下，不确定的开口道：“师叔？”

　　方落衡和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但沈归烟就是能看出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方落衡又上前了一步，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高大身影带来浓重的压迫感，沈归烟连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方落衡！”

　　方落衡低低应了声。

　　少女眼里还有刚刚残留的慌乱和惊讶，上挑的桃花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亮如星辰。

　　沈归烟对他这一通操作感到迷惑，几个月不见，方落衡怎么突然对称呼这么在意。

　　以往，她都是“师叔”和“方落衡”这两个称呼换着叫。

　　第一次叫他名字时，她反应过来还吓了一跳，但后来发现方落衡不仅没有生气，还随她去，她便也胆子大的经常叫他名字，当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时。

　　修仙界还没有人敢直呼方落衡名讳的人，如果要是让她爹知道她私下叫方落衡名字，肯定又要罚她。

　　沈归烟问：“你今天不开心吗？”

　　方落衡一愣，缓缓意识到，他自己确实非常不开心，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受了心魔主导，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带走沈归烟。

　　见他不说话，沈归烟神色奇怪：“因为我没叫你的名字？”

　　方落衡：“……”

　　其实算下来，她受方落衡教导的时间比孟臻还要多，她在时衡峰住了六年，她和方落衡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外面的人都以为方落衡在闭关，只有沈归烟知道，方落衡真正闭关的日子并不多，那些年他白天多是呆在她的院子里，有时边煮茶边指点她的剑法，有时躺在她的软榻上翻着书。

　　两人朝夕相处，沈归烟本就比常人敏锐些，所以她总是能察觉到方落衡平静面具下的真实情绪。

　　方落衡垂眸，刚想开口便瞧见她食指上的紫色戒指，目光一暗。

　　除了沈归烟，戒指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气息。

　　“谁送的？”方落衡握住她的手。

　　“我哥……个朋友。”沈归烟及时拐了个弯儿。

　　想起她与另一个男人在火光中相拥，在树下相视，方落衡缓缓道：“一见钟情还私奔的朋友？”

　　沈归烟：“…….”

　　他的语调平缓，光影照在他的脸上显得眉眼深邃，凤眼淡漠地看不出情绪，但沈归烟却感觉到平淡字眼中的心惊感。

　　“不是！”她连忙否认道：“那都是江然他们瞎说的，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比较亲近，可以当家人的那种，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她一定要把江然和白流年狠狠抽一顿，这八卦传的什么玩意儿。

　　方落衡盯着她的戒指没出声，没说信还是不信，但眉头微松，识海里的黑雾淡了许多。

　　沈归烟和他打着商量：“你要不先放开我？咱俩坐着聊。”

　　腰间的手存在感不是一般的强，沈归烟有些别扭地动了动。

　　刚重生时那些莫名的敌意早就随时间消逝，更何况她从她爹那里知道方落衡为了她去取七星寒鳞草还受了伤，心里因为她是女主师尊的最后一丝别扭也消失。

　　平心而论，她在时衡峰的那些年，方落衡对她不是一般的好，她爹娘不让做的事，方落衡都会随着她去做，哪怕出了事，他也会在后面帮她处理。

　　在她眼里，方落衡与她除了没有师徒名份，方落衡能给她的都给了，虽不知他为什么那么执着命定之徒，但沈归烟还是很感激他，在心里拿他当半个师尊看。

　　所以这次回来，她就打定主意要和以往一样对方落衡，不再故意疏远他。

　　毕竟，他早晚都要飞升的。

　　他与此方世界的联系，并不多。

　　哪怕日后她真的与天道为敌，方落衡也早已不在此方世界了。

　　方落衡听到她的话愣了下，松开了她的腰，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握着她的手不放，低着眸子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沈归烟偷偷松了口气。

　　握着她的温热手掌逐渐滑落到手腕处，温和的灵力探入，沈归烟安静的任他探查。

　　直到探查完毕，知道她的身体没有异样后，方落衡改为牵着她的手坐到桌前。

　　“金丹裂痕也是那个朋友帮你修复好的？”

　　沈归烟点头。

　　这件事瞒不住。

　　沈归烟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们来佛门的过程中遇到了些意外，所以便提前修复金丹了，我也成功进阶金丹中期。”

　　方落衡没有对她的修炼速度表示怀疑，反而问道：“七星寒鳞草也是他寻来的吗？”

　　沈归烟迟疑一瞬，点点头。

　　等正式介绍沈司清时，势必要说他来自妖界，到时自然而然会想到七星寒鳞草，还不如现在承认。

　　手指处传来痒意，沈归烟看过去，发现是方落衡在摩挲着沈司清送她的储物戒。

　　好像自从看到这个戒指，方落衡便又不高兴了。

　　沈归烟想抽回手，方落衡一顿便松开了。

　　掌心的柔软触感很快便消失，方落衡捻动着手指，情绪不明。

　　担心还留在比试台的沈司清，沈归烟见方落衡沉默，这次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凑上去哄他。

　　现在在她心里，没有人比沈司清更重要。

　　她站起身：“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手腕被拉住，沈归烟回头。

　　方落衡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枚深紫色的戒指正往她手上套。

　　戒指上花纹繁复精致，最上方是一片梧桐叶，周身笼罩着和方落衡气息相同的冰冷锐利的剑意。

　　沈司清送的储物戒被她带到了右手食指上，方落衡则将深紫色戒指带到了她的中指上。

　　套上之后，方落衡沉默一瞬，又把沈司清送的那枚储物戒拔下来，换到她另一只手的食指上。

　　现在沈归烟的右手就只有方落衡送的那一枚戒指。

　　还在她的中指上。

　　沈归烟：“……”

　　作为一个骨子里还是有些现代思想的人，沈归烟瞅着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有些别扭。

　　“这枚戒指里有我的一缕剑意，可抵化神期全力一击。”对上沈归烟疑惑的眼神，方落衡解释道。

　　戒指是个极品防御性法宝，除非沈归烟遇到大乘期的修士，其余人都伤不了她，而青云大陆大乘期的修士，目前已知的只有方落衡一个。

　　沈归烟看着还是别扭，她想把戒指换个位置，边说边动手：“好，我换到食指带。”

　　“不行。”方落衡摁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就带这里。”

　　沈归烟：“……” 等离开她就换到食指。

　　方落衡：“也不准偷偷换。”

　　沈归烟：“……” 行吧，你送的听你的。

　　见她点头，方落衡的情绪总算好了些，他站起身：“走吧。”

　　沈归烟连忙跟上。

　　从屋子里走出来，沈归烟才知道他们已经回了云昆剑宗在佛门的住处，属于剑宗的旗帜插在院子角落，随风轻摆。

　　那刚刚应该是方落衡的屋子了。

　　沈归烟着急想御剑。

　　方落衡淡淡道：“佛门内不可随便御剑。”

　　沈归烟：“……”

　　沈归烟深吸一口气，找出传讯符，发了条消息问沈司清在哪，告诉他自己要过一会儿才能找他。

　　沈司清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在和你爹喝茶，不急，慢慢来。”

　　方落衡瞥了眼沈归烟，脚步一转，带着她去了另一条路。

　　沈归烟从没有来过佛门，下意识跟着方落衡，掐断传讯符，瞅了瞅周围陌生的景色，道：“师叔，我要去我爹娘的院子，你知道怎么走吗？”

　　现在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遇见人，沈归烟没有叫他名字。

　　方落衡一出门又恢复高冷形象，点了点头。

　　就这么走了一炷香，连一个弟子都没看见，眼看越走越偏，沈归烟忍不住道：“真的是走这条路？”

　　她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方落衡停住，回身看向满脸透着怀疑的人，气定神闲道：“那可能是走错了吧，我们回去重新走。”

　　沈归烟：“……”

　　打不过，打不过，一定要忍住。

　　沈归烟憋着口气转身向着来路走。

　　“阿妩。”

　　方落衡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久违的小名，沈归烟回头望向方落衡。

　　他站在阴影处，眼中好像成了深渊，带着想把万物吞噬进去的吸力。

　　“抱歉。”许是第一次道歉，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许久才继续道：“在你渡劫时没有陪在你身边。”

　　识海里霜雪剑还在催促，方落衡走到她面前，俯身和她平视，笨拙却认真的继续解释。

　　“当初我算过你金丹的时间，原以为足够等我赶回来，没想到出了错。”

　　“苏亦凝是我的最后一个命定之徒，所以我……必须要去，如今我虽收她为徒，但其实是孟臻来教导她，我与她只有师徒名份。”

　　“让你受了委屈受了伤，我和你道歉。”

　　“回时衡峰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