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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自动雨刷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车门一开一合,冷风顺势灌进。

      高热状态下的江润雨得到暂时的冷却,他抖着手在包里摸寻抑制剂。

      车门突然被拉开——

      “雨下大了。”周简说,“上楼再打。”

      这次的发情期似乎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更来势汹汹,江润雨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分辨不出周简说了什么,只看到透明的水珠从alpha饱满的额头滴下,顺着挺直的鼻梁划过,最后消失于对方淡色的唇边。

      江润雨愣愣的,“下雨了……”

      周简:“是,我浑身都湿透了,你好心说要借屋子给我避雨。”

      周简背过身伏下背,把omega两只绵软无力的手拢上自己肩头,一用力把江润雨从椅背上背起来。

      江润雨顺势趴到alpha背上,他迷迷糊糊着,头歪斜着搭上周简肩膀,被一件外套和雨伞兜头罩住。

      周简把外套两只袖子打上一个结,彻底遮住omega迷离的情态。

      alpha腺体上的信息素隔离贴被他撕掉了,清新甜蜜的荔枝味在被外套隔绝出的空间内逐渐浓郁。

      在屋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达到一个峰值。

      造物主是公平的,omega和alpha的身体构造从一开始就决定,信息素带来的吸引力从来是双向。

      江润雨挪动着凑到周简后颈,那里闻起来像一颗夏季里被雨淋过的荔枝。太甜了,江润雨舒服得头晕目眩,整个人软在alpha肩头。

      失去理智的江润雨没有辨认出那是毒蛇美丽的外壳,是杀人利刃的华丽刀鞘。

      他被甜蜜麻痹,只记得起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光。

      他外公是军人出身,不苟言笑惯了,嗜甜的他从不允许被多给一颗糖。唯有每一年七月初的生日,外婆会专门让佣人给他准备一盘正当季的荔枝。他就抱着那盘高糖分的甜蜜水果坐在廊下,咬开绵软清甜的透明果肉,让香甜冰冽的果汁充盈口腔。
      外婆会用手帕给他擦唇边的汁液,笑他:“等哪天蛀牙,就知道长教训了。”

      今年他还没有吃过荔枝,眼下被迷惑得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alpha的腺体早在分化过程中萎缩退化,那里只用来储存掠夺和标记占有的信息素,自然流淌不出omega记忆里甜蜜的汁液。

      江润雨皱着眉,又舔一下,终于发现其中的区别,放弃了那颗只是闻起来很甜的荔枝。

      周简怔在原地,似是想到什么,他低笑一声。
      被本能折磨得头脑昏沉的江润雨没有听见。

      轻手轻脚地把江润雨放到沙发上,周简捡起被他随手扔开的包,从里面翻找出抑制剂。

      眼前这只抑制剂外壳泛着坚硬的金属光泽,看起来连alpha最坚硬的犬牙也咬不坏。

      和七年前他在慌乱中装作失手摔碎的玻璃管针剂完全不同。

      江润雨蹬掉鞋子,难受地蜷缩进沙发,忍受着高热和阵痛,死死地掐住手掌心,直到甜蜜的荔枝味靠近,才感觉到几分舒缓。他忍不住靠近对方,扑进周简怀里,去嗅alpha后颈。

      周简持续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omega,他微微拉下江润雨的后衣领口,露出细长清瘦的后颈,小心撕掉那块贴得方方正正的隔离贴。

      发情状态下,omega的体温太烫,顺着指尖轻微的碰触,一路灼烧到心脏。

      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腺体微微鼓胀着,比周简曾经见过的看起来更加饱满、柔软。那股馥郁的红茶香气也在时间的发酵下层次变得更为复杂,温和清醇中透着百般的涩与甜。

      周简一时差点失去理智,他颅顶都在发麻。
      alpha恶劣的本能在叫嚣。
      咬下去、标记、占有。

      咬牙压制住冲动,周简收敛着贪婪,伸手去摩挲omega通红后颈上那块可怕的淤青,问他:“一定很疼吧?”
      江润雨止不住敏感的颤抖,无声地回答了一切。

      憋着气,不再回想omega的味道有多甜美诱人,周简利落地撕开抑制剂包装,把针尖斜着对准腺体,避开那个穿刺的伤口,准确无误地扎了进去。

      最新款的抑制剂包装设计是自动注射款,药剂自发地缓缓流入omega腺体,顺着血管淌进每一个细胞,抚平灼热与疼痛。

      随着注射完成,针尖自动弹出。

      把用空的抑制剂丢进垃圾桶,周简任由江润雨抵在自己颈间,隔着衣物交换暖烘烘的体温。

      雨点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室内却静谧不已。

      抑制剂开始起效,江润雨又痛又舒爽,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给他买荔枝的人从外婆变成了周简,追在他身后耍无赖,撒娇一定要让他咬上一口。他尝试着舔了舔,发现那荔枝并不饱满多汁,偏偏对方一直缠上来,最后他被黏得不行,张口狠狠咬住,周简这才笑了。

      终于得以进入睡眠。
      江润雨疲惫不已,只觉得被子莫名其妙沉得要死,怎么用力都踢不开,怀揣着记不清的伤心事,皱着眉睡去。

      直至翌日,被固定的闹钟叫醒。

      清浅的阳光穿过没关的窗户照在床头,白色的棉质窗帘顺着风翻飞。

      半梦半醒间,江润雨揉着昏沉的头,试图回想这一次突发的发情期。

      抑制剂的副作用太明显,他一时只隐约记得起雨中周简的脸。
      当时下雨了,他把周简赶下了车。
      然后呢?周简人呢?

      掀开被子,他才发现自己穿着没换的脏衣服上了床,纯白床单被牛仔裤携带的泥渍裹脏。

      嫌弃地咻一下跳下床,江润雨光脚快步走出房间。

      这间单身公寓就在怀大对街,堪堪六十平不到。

      一出房间,江润雨就看到沙发上的外来者。

      身形高大的alpha蜷缩着腿,躺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身上的衬衫不知为何有一块还湿着,贴在江润雨最喜欢的那块手工沙发毯上。
      那块沙发毯的手绣工艺和面料都很特殊,不能水洗。
      一时间,江润雨说不清自己是在纠结沙发毯还是周简。

      江润雨小声问道:“你没回家吗?”

      周简侧过头,他神色恹恹,眼下是明晃晃的青影,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嘴唇有点发白。

      断帧的记忆雷劈一般涌入江润雨脑海里。
      他想起睡前的伤心事大概是什么了。

      似乎是周简把他塞进被窝,而他记挂着要脱衣服才能上床,狠狠踢了周简几脚。
      还不止如此,他踢开被子,拉着周简的手放到自己裤扣上,抽噎着请求对方:“脏……”

      而周简额头青筋直跳,用被子死死压住他,不让他再有动作。

      江润雨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要不是周简,他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

      江润雨瞬间忘记沙发毯,伸手就去摸alpha额头,有一点烫,他说:“先起来,把湿的衣服脱掉,你好像发烧了。”

      周简不为所动,掀起眼皮淡淡瞥一眼,背过身不讲话。

      江润雨:“哪里不舒服?”

      随着周简埋头的动作,江润雨这才看清alpha后颈上密密麻麻的咬痕,吓了一跳,拉住对方手臂脱口就问:“谁干的?!”

      周简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掩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哑着嗓子说:“没谁,是我的错。”

      江润雨反应过来: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周简总不可能背过头自己咬自己。

      “……”

      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周简帮忙送他进了家门,给他打了抑制剂,好好地把他塞进被窝。

      而他,江润雨,禽兽一般把周简的腺体……给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起干了这杯荔枝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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