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Chapter 86 ...
-
“不想什么？”这种时候城岛夕月的脑子又变得很快了，表情突然紧张起来，“你不会是被强迫着才和他做了吧？！”
朝原琉璃猛地噎住：“……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是自己想做才做的。”
“那就好。”他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像放下一块巨石，“琉璃sama，虽然您很厉害、脑子也聪明，但是在感情上——或者说应付男人这件事上——其实相当天然啊。”
“有吗？”
“当然！”
城岛夕月摸出打火机，用眼神询问朝原琉璃不介意我抽烟吧，得到许可后悠然点上一支：“我不是想指责你父母，但我猜，像你们那种家庭，一定对子女的管束很严格吧？”
她点头答是。
“成年后才有了第一段恋爱经历，又是在这种充斥着权色交易的主流艺能界，不觉得遇到坏人的几率更高么？”
“啊……”她好像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当然了，我也不是在恶意揣测竹野内桑，但如果一个男人有张还算过得去的皮相，喜欢的不是同性，从事娱乐相关的行业，那么大概率是在女人堆里成长起来的。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一个笑容、花掉的每一分钱，无非都指向一个目的——骗你上床。”
“而且，像你这样受过英才教育又家教严格的女孩子，往往更容易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和恋人缔结了更深层次的羁绊、制造了一些有意义的回忆，可在对方看来，无非是又和女人睡了，但因为那个女人非常漂亮，还是她的第一次，所以多一些可供炫耀的价值。”
“琉璃，不要把爱和性看得太高了，都只是很普通的东西。”
朝原琉璃听完这番忠告，表情在“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是不是不应该顺着这话聊下去”和“道理都懂但我其实也不是那种容易陷入且脱身无能的女人”之间变换，但最后只是乖巧地表示了认可。
“所以这应该是荷尔蒙或者多巴胺的作用吧？我自身的意志并没有那么强烈？”
“你们这几天一直待在一起吗？”
“是，我想着马上要去中国，有时间就多和他相处一下。”
“就算是在家养只鸟、养盆花，也会对它产生感情吧？”
“应该是的吧。”
说到这儿，城岛夕月突然坐直了，伸手捏住她的脸，力道不重，她不解地看着他，却没挣脱，用眼神在问这是在做什么。
“琉璃，小琉璃，”他郑重地叫着她的名字，“你以后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呢，会成为什么样的妻子和母亲呢？”
她干脆将着这个被捏脸的姿势回答，声音有点古怪：“在夕月看来，我对丰没有喜欢和爱，是吗？”
“如果有的话，你就不会用那种探讨科学研究一样的语气把你们的事说给我听了。”他抽回手，说，“你知道吗，你提到竹野内桑的时候，眼睛都不会放光，这怎么能说是有感情呢？”
朝原琉璃不置可否：“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并不相同。”
“是，但你就像是装饰房间时发现墙上还需要一幅画，于是你买了一幅好看的挂上去，那幅画姓竹野内还是什么，并不重要。但是你这种心态也蛮好的，至少不会……”
“不！”她出声打断，一字字往外吐，“我是喜欢他的。”
伴随着这句话，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忽然突突地跳起来。她并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此时此刻却难得出现了情绪波动（尽管还被理智管控着没有外溢）。朝原琉璃本打算进一步解释，又唯恐自己越说越激动和队友吵起来，索性找了个要回去休息的生硬借口先行离开。城岛夕月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几番犹豫要不要追上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想说你的道德底线可以适当降低一些有的时候不必太认真，但随即又想到，如果朝原琉璃不是那个品格正直的朝原琉璃，估计也就不是她了。
规则只会约束遵守规则的人，而她明明有践踏规则的能力，却避讳使用。一个人活得那么正直且高尚会很痛苦，他不想看见她痛苦。
回去时朝原琉璃在后台被人叫住，循声望去，发现是橘司，他和樱泽泰德还有L’Arc~en~Ciel的吉他手聚在后台一角聊天。既然遇见了，那就打个招呼，她走过去问起其他人的下落：“Tetsu桑和Hyde桑不在吗？”
“Te酱去洗手间了，Hyde在补妆。”说话的是北村健（Kitamura Ken），加入乐队后以Ken的名义作为吉他手活动着。之前向彩虹推荐鼓手人选时朝原琉璃就听佐佐木侑介说过对方的成员变动，先是吉他手脱退，于是小川哲也把自己的高材生前辈给拉下水。这位就读于名古屋工业大学的建筑专业，并且据说为了做乐队放弃了大型企业的offer，可想而知家庭关系也一定相当紧张了。
即便现在乐队大热，Oricon周榜前十动辄被摇滚乐队占据，但和踏实可靠的就职offer比起来，去做职业乐手还是太离经叛道了。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在了解到Let me cry后动了别的念头，那样的话她可能就真成家族里的“罪人”了。
“回休息室吗？”橘司问，“今天试音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不了吧，总得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朝原琉璃平静地拒绝了，“我晚上和人有约。”
橘司的表情闪过一丝钝痛：“和竹野内桑吗？”
“嗯，下周就要去中国了，趁着还有时间就多见见。”
“也是……”
樱泽泰德察觉到橘司周身突然降下去的气压，又看看朝原琉璃，反应过来他情绪变化的症结，于是安抚般地拍了拍好友，说：“Se酱不去也好，免得和我们一帮男人待着嫌无聊。”
“倒不是因为那个。”她勾起嘴唇微笑，“和Sakura桑、Ken桑也很久没见了，又一起做了这场‘Lの繋ぎ’，正是有很多话可聊的时候，留着明天庆功时说会更好吧？”
“你说得也对。”他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还是让Sakura桑先陪阿司玩吧，正好你们可以尽情说我不方便听的悄悄话。”
她这话让包括不太熟悉的北村健在内的三个人都笑了，樱泽泰德的视线在橘司和朝原琉璃之间来回逡巡，想着有些事也确实该问一问。
譬如某人都快写在脸上的心结。
轮到Let me cry试音彩排时，朝原琉璃的有线麦克风意外出现了两次爆音，staff立刻拿了一个新的上来，从她手里换走有问题那个时，他总觉得身上挨了好几记眼刀。
虽然Serai桑从来不会随便向staff发脾气，但冷脸时却比其他成员更可怕，更何况器材设备没检查出问题本身就是他们的失职，心虚加上羞愧，这种滋味可比直接挨骂难受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插曲，台前完整排练下来，成员和团队都明显感觉到朝原琉璃憋着一股劲儿，以至于平时彩排大多只会表现出30%的主唱今天至少上了80%。
佐佐木侑介趁着朝原琉璃下台去喝水的间隙看了看两个队友，眼神示意你们谁惹到她了，我可好不容易才跟她彻底消除芥蒂和好。
橘司（不安）：应该不是我……吧？我刚才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城岛夕月（大惊）：坏了，可能是我！
佐佐木侑介：你又干什么了啊？！
眼下自然不是交流的好时机，也没等三个人琢磨透，彩排一结束朝原琉璃就原地下班了，让风见先送自己离开。佐佐木侑介想着她今天回家睡一觉、明天正式演出时大概就好了，以往就是这样，于是也没再向城岛夕月深入询问发生了什么，但他哪里想得到，对盘时主唱不仅没有调理回来，反而变得更恐怖了！
总体而言，朝原琉璃作为Serai时的台风是趋于稳健的，鲜少即兴整活，所以表演总是很“精确”。只要不是生病状态有异，她基本不会出现跑调忘词之类的车祸现场，但这场Lの繋ぎ却打破了很多乐队和粉丝都习以为常的惯例。
开场曲《Weakness》是简练庄重的神之葬歌，着黑衣戴大檐帽的主唱犹如冥河上摆渡的引灵者，在循环往复的吟唱中将整个武道馆带入亡灵国度。
但是从下一首《Voice》开始她就动起来了！这本来是以激昂疾走的riff和吉他手的solo速弹为亮点的曲子，很能展现橘司器乐演奏的天分，所以发行后也顺理成章成为了定番曲目，可是当朝原琉璃调整发声方式唱出第一个音时，她就成了攻击性极强的战士，目的是要以人声和吉他手抢夺这首歌的主导权。
听见主唱较之以前更显尖锐和穿透力的歌声，橘司先是一愣，发现朝原琉璃正朝自己所在的上手区走过来，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再过两句就进副歌，自己在《Voice》有和声，也许她是想共麦……
橘司想的也没错，只是下一刻他就被她勾住了脖子——这个词或许还不太准确，朝原琉璃是整个手搭在了他后颈上，用力压了下来，逼迫他低头。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热度，橘司心跳骤停一拍，停在高品位的左手本来要接两个滑音，也错过了。
“回神，到副歌了。”
他突然听见她在耳边催促道，急急反应过来，张嘴和声。
在前排观众的视角看来就是Serai主动找Tsukasa互动，不知是咬耳朵说悄悄话还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但不管哪种情况都够让粉丝大声尖叫的了，毕竟Serai为了维持人设（？）基本不会和其他成员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在后面目睹了全过程的鼓手睁圆眼睛，开始害怕主唱是不是上台前喝多了。
《Pride and prejudice》延续了《Voice》的强烈进攻性，小军鼓敲出一连串急促的鼓点，贝斯的炫技点弦像砸碎到地面上的星星，吉他开失真后制造出迷幻的尖啸，但统统敌不过人声的爆发力。朝原琉璃撩起裙摆踩在音响上，斜睨着黑压压的人群，用一种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挑衅口气唱歌，倘若之前的版本是对乐评人的“傲慢与偏见”的激烈回应，那么现在就变成了不屑的俯视。
你们以为，话语权还掌控在你们手中吗？不，现在已经是我的游戏了！
这种处理方式在情感表达上不够直接，但显然更加具有煽动性，尤其在末尾处朝原琉璃还眯起眼睛冲观众勾了勾手指，内场standing区的观众立马往前挤，就差没把围栏冲倒了。
两首高难度的快歌后接了节奏相对松缓一些的《Salome》，轮到吉他solo时朝原琉璃走到舞台一侧喝水，喝完再想回去时裙摆却不慎挂在了桌子外侧的铁艺装饰上，转身的瞬间传来了清晰的裂帛声，离得近的staff甚至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她低头一看，左边大腿处勾开了一道快二十公分的口子，布料本身垂坠感很好，所以那块已经塌了下来，根本无法忽视。
风见立刻让staff去找别针，现在换衣服是来不及了，好在是黑裙子，别起来后不切全身镜头就不会有人发现。
朝原琉璃皱起眉，橘司的solo马上结束，她得回去舞台中央了，索性心一横，踢掉鞋子，踩住裙摆，叫人一起用力把那个口子撕开，最后端庄的长裙完全变成了一条斜边鱼尾裙。
Staff目瞪口呆：“Serai桑……”
始作俑者却不以为意，甚至露出了微笑：“怎么样，我的腿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第88章 Chapter 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