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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Chapter 68 ...

  •   朝原琉璃一直都清楚队里有个不能随便触碰的伤疤。

      出道后某次上音番宣传,那天的她状态不好,被mc打成了唱片公司强捧的花瓶,气愤的队友摔了乐器下台,最后是队长和她一起去向艺能界的大人们赔礼道歉,“为了不懂事的成员”。

      一段屈辱的回忆。

      正式出道后,乐队所涉及到的人员、关系呈几何倍数翻番,就算是摇滚乐手也要适当约束言行,不能像以前被暴走族前辈找茬那样,用拳头反击回去。

      当事人自己反而没有那么耿耿于怀,行程太紧是事实,影响了嗓子没唱好也是事实,对第一次见到Let me cry的人而言,主唱的确就是高音唱劈发挥不稳的美貌花瓶。

      其实还是很客观的,对方不是夸了她漂亮么?

      但显然其他三个人不这么想。或者说,想的更多。

      本来化浓妆的视觉系乐队就免不了被贴上哗众取宠的标签,好不容易签约出道了,却也活得束手束脚,和主流乐界横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如果那时候他们已经一位在手,还会被按着头去给别人道歉吗?

      事实上,与其说是那些轻视自己、给予屈辱的大人们成为了不可提起的禁忌,不如说进入到更广阔的世界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弱小,从而不愿意再回忆与面对。

      只要努力变强大就可以了吧?

      只要拿到Oricon一位就可以了吧?

      只要让所有人都正视这个名字就可以了吧?

      恨比爱长久,这个国家能够迅速在战后崛起,不得不说多亏了咬紧牙齿舔舐屈辱与恨意的一亿国民。

      朝原琉璃知道大家心里都燃着一把火,敦促其拼命前进,所以她也就不再提起那件事。只是时间一长却忘了,如果那把火不能在合适的时候扑灭,那么连自身也会焚烧殆尽。

      平成六年的秋夜,她错失了这个机会。

      *

      到达约定地点,朝原琉璃发现场面倒是比想象中还要热闹些。

      除了佐佐木侑介提过的松本秀人和小野濑润,大亲友居然也在,旁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头发都长长的,她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是谁。

      “下午我们俩一起录了个音,吃完饭就带上琉璃过来玩了。”佐佐木侑介解释道。

      “今天也不是什么男士only的聚会吧?”朝原琉璃开口问道,特地坐在松本秀人旁边,他随即向身旁的两个后辈投去求救的眼神,小野濑润失笑,碰了碰自家吉他手,示意他坐过去。

      见杉原康弘同意了,松本秀人像是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的猎物,赶紧逃开。朝原琉璃有心逗逗这位前辈,说:“Hide桑用不着这么紧张,今天不打麻将。”

      “我可不敢再和Serai桑打牌了,上回我和阿酱输给你的钱够买一辆车了吧?”回想起那次组局,松本秀人现在还心有余悸,肉痛得不行,到底是谁把这个雀坛魔王招来的?等等,好像Yusuke提议叫她的时候自己还催人快点打电话。

      笨蛋竟是我自己!

      魔王却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那也没有,顶多半辆阿迪顿马丁,而且还和J桑对半分了。”

      小野濑润和佐佐木侑介不敢吭声,低着头拼命喝酒。细想自己是有一点点理亏,在松本秀人和樱井敦司面前。

      “好了,再说下去Serai桑又要变成很可怕的人了。”杉原康弘适时调停,给朝原琉璃和坐在对面的两位互相做了介绍,“Serai,我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Let me cry主唱;Takuro,Glay的队长、吉他手,Teru是主唱。乐队也签给了Extasy,是我们的直系后辈。”

      “久闻大名,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那么客套,朝原琉璃又补上一句,“阿司和佐久间老师聊天时听他提过Glay的名字,说Takuro桑作的曲都很有特色,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live。”

      “我们也很喜欢Let me cry的歌,很想和Tsukasa桑见一面。”说话的是Takuro,旁边长发飘飘的Teru连连点头,附和了队长的话,“佐久间老师对他评价一直很高。”

      佐久间老师就是佐久间正英,给Judy and Mary、黑梦等不少音乐人担任过制作人,现在也在和Glay合作,乐队本月即将发行的新单曲就是他负责编曲。

      话又说回来,队友们总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展出了神奇的人脉,比如橘司和佐久间正英就是通过黑梦的臣君所结识的。他从名制作人那里学到了一些演奏和编曲的技巧,所以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叫老师。

      佐佐木侑介当即敲定了下次的聚会,表示就算Tsukasa不想来扛也会把他扛过来的。

      朝原琉璃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蚂蚁搬山的画面,感觉这样对队长似乎太残忍,立刻驱散了。

      “你在笑什么?”杉原康弘问。

      她一脸诧异:“诶,我笑出声了吗?”

      “你嘴角就快挂在耳朵上了。”

      “……”算了还是聊聊新认识的Takuro桑和Teru桑吧。

      朝原琉璃往金酒杯子里加了些冰块,问起两位从哪里来。

      Takuro坐直上身:“北海道。除了Jiro君来自青森,我们其他三个都是函馆人,高中毕业后才上京。”

      “Jiro是队里的贝斯手,他们还有一个吉他手叫Hisashi。”杉原康弘代为补充说明,“Glay是没有鼓手的乐队。”

      “这样啊。”黑梦也没有鼓手,乐队的体式千差万别,除了主唱其他都可以找人支援,Glay这种情况不算特殊。

      她转过头去,向Glay二人露出微笑:“毕业后大家会升学或者就活,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明白要选择怎样的未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要去哪里,这种迷茫时刻买一张去东京的新干线车票就对了。竞争越激烈的地方,存在的机遇就越多,虽然有人说这里很冷漠,也大得让人恐惧,但是我觉得东京其实很包容,来来往往的人她都欢迎,也包括来自北海道的乐队。”

      90年就带着乐队来东京闯荡,场面话和真心话Takuro分得再清楚不过了,因而更加能体会到这位Serai桑表现出来的态度有多可贵。

      不是所有的东京人都友好,也不是所有的东京人都差劲。

      函馆人Takuro如是想。

      大亲友满脸欣慰:“真是了不起的Serai桑啊。”

      “不要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朝原琉璃用杯子敲了他的,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欺压弱小的恶霸地主改邪归正了一样。”

      这个新奇的比喻听得杉原康弘哈哈大笑,也用杯子敲了回去:“不是那个意思,Takuro他们因为自己的北海道出身,被不少人当成乡下来的野小子,受了很多白眼。你能这么说,我想没来的Jiro和Hisashi知道了也会很高兴。”

      “非要说的话,我还很羡慕Takuro桑和Teru桑。没有目标去东京就行了,我这种本地土著要是对生活没想法没规划,岂不是得去纽约才行?”她凑近在他跟前附耳说道。这话还是要悄悄说,否则让Glay的两位听见觉得她在无病呻吟就不好了。

      杉原康弘:“大小姐,您的烦恼小人不明白。”

      朝原琉璃:“那就说点你明白的,结婚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这确实够明白,甚至因为太明白而有些婚前恐惧了。他不大想聊这些,只说已经向区役所提交了结婚届,她却不肯轻轻揭过,又追问起改名和婚礼的细节,譬如请柬设计、宾客邀请以及场地预约等等,好像真正要结婚的另有其人。

      “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你要结婚。”

      “是哦,如果不是我认识十几年的朋友要结婚了,我一句话都不会多问。”

      察觉到她隐隐的不悦,杉原康弘不得不坦白:“没有办婚礼的打算,到时也只是让双方的亲人来家里吃个饭而已。”

      “为什么?”朝原琉璃问,“你们难道连蜜月也取消了吗?”

      “哪有为什么,年底本来就很忙,而且你忘了我们还有一场对盘了吗?演出第二天就要飞去爱尔兰拍摄pv,回来后又要准备宣传新单曲,开始新一轮专辑巡演,根本没空去度蜜月。”

      【所以bandman干嘛要结婚,根本就没时间留给家庭】

      朝原琉璃忍下这句话没说,以免伤害到两人的感情:“不管怎样,婚礼还是要有的吧?你也说了你后面会很忙,没办法多多陪伴妻子,对女人来讲这可能是一辈子仅有一次的时刻,没有仪式或者草草应付,以后想起来会很遗憾的。”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

      有“但是”就行了!朝原琉璃此刻充满干劲,决心帮助亲友筹办一个完美的婚礼。

      “别但是了,先选择场地。你想在哪儿办,东京还是神奈川?宾客们在东京观礼会好一些吧?”

      杉原康弘被问得噎住,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就在东京好了,年底活动那么多,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往返神奈川上。”

      “那西式还是神前式?传统仪式的话你要不要把头发染黑?”看着竹马君这一头红发,朝原琉璃开始担忧了,不染的话神官应该会嫌弃不够庄重吧?

      “……”她是不是太积极了点?

      “这样好了,你说个具体时间,我去帮你预约场地。”

      “圣诞节吧。”为了打消她的热情,杉原康弘特意说了个不可能的日期。已经十一月了,又是这么热门的档期,都内的各种四星级五星级酒店宴会厅肯定早已约满。

      “很好,我喜欢圣诞节。”朝原琉璃脸上流露出赞许之色,拍拍大亲友的肩膀,告知他自己要出去打几个电话。

      聊得好好的突然站起身出门去,其他人纷纷望向杉原康弘,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当事人头痛不已,虚弱地说道:“她出去打电话了。”

      “打电话做什么?”小野濑润追问。

      杉原康弘直叹气:“预约明治神宫或者王子酒店吧。”

      佐佐木侑介霍地站起来,表情惊骇,仿佛听见了什么噩耗:

      “她要结婚吗?!”

  • 作者有话要说:  Glay,日本五月天(他们和五月天确实关系也很好),02年来北京开演出还受到过那一位的接见
    虽然一直被归为视觉系乐队,但相对而言造型其实不那么视觉系,和否认自己是视觉系的彩虹属于是一种极限拉扯了
    在网易云搞了个歌单,把到目前为止文中明确提到过歌名的歌都收进来了,专辑没有,那样就太多了,搜【琉璃的随身播放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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