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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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上，朝原琉璃和佐佐木侑介为同行乘客增添了一些八卦素材。
金发爆炸头、右手有纹身、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疯狂喝水的年轻女生。
一看就很奇奇怪怪的搭配。
两人此行是为了前往大阪观看佐佐木侑介一位朋友所在乐队的演出，也顺便看看在关西能不能寻找到合适的乐手。
朝原琉璃合上水壶盖子放回背包里，白衬衫配浅蓝色牛仔裤，怀里抱着一个双肩包，结合她的年纪，更像是出门参加夏令营的中学生。
只是恰好坐在了一个搞摇滚的青年身边。
“你到底是热还是渴啊？”朝原琉璃一口气灌了足足700ml水，佐佐木侑介看得心惊不已，“可别还没到大阪人就水中毒了。”
朝原琉璃无语凝噎，有的人爱抽烟，有的人爱飙车，她就爱喝水，不行吗？
佐佐木侑介当即双手比ok：可以，都行，没问题！
不过她确实是出院后感觉身体虚了不少，大热天也会突然冒冷汗，可能真的被打出内伤？
被全家当豌豆公主一样地养了十七年，突然经受一顿暴打，这副娇贵的身子骨没直接报废实属奇迹，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琢磨着回去后得把加强锻炼一事提上日程，朝原琉璃刚掏出手帐，笔还没落就听见佐佐木侑介询问她乐队起名的事。
“虽然目前还只有两个人，但到时他们问起来我们也得有个响亮的名头吧？”
“好哇。”朝原琉璃在纸上飞快写完exercise这个单词，又把问题踢回去，“侑介有想法吗？”
佐佐木侑介摊手：“我要是有就直说了。”
朝原琉璃咬着笔头，往前翻了几页，看见最近正在写的一些歌词，说：“Let me cry怎么样？”
“让我哭泣？”
“嗯，是这个意思。”
朝原琉璃把手帐本递过去，佐佐木侑介翻着看了看，觉得不错，拍板通过了：“我觉得不错，就叫这名吧。”
“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轮到朝原琉璃意外了。
“你不觉得很酷吗？以后别人看见live house门口的海报就会想：Let me cry？凭什么let me cry？说不定这是个吸引人来看我们演出的好办法呢？”
她歪着头一想，他好像说得还挺对。
“行，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佐佐木侑介来了兴致，又开始思考别的：“要不要把粉丝名也想了？”
朝原琉璃不知该不该笑：“我们甚至连人都没凑齐。”
“那有什么，像大岛渚、五社英雄拍电影不也要做好几年的准备工作？”
朝原琉璃哽住。
“那你来想。”她说。
“要不然……tears？乐队不都叫cry了吗，这一听就能知道是我们的粉丝。”
“行倒是行，但感觉还不够特别。”朝原琉璃低下头开始翻手帐本，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在纸上做记录，有时候写着写着就能想出解决办法了，“有了！我喜欢这个词。”
佐佐木侑介定睛一看：“Laughter？”
“听过我们的歌，把眼泪和悲伤都宣泄出来，然后生活里就只剩下欢笑了。”朝原琉璃点头，解释了自己的期许，“让我们成为这样的乐队吧。”
“琉璃你果然是天才，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名字！”佐佐木侑介越想越感觉乐队名和粉丝名联系起来看简直神妙，“天照大神就是想要看见这样的乐队出现才让我们相遇的吧？”
朝原琉璃一句话杀死浪漫：“天照大神也会听摇滚吗？”
佐佐木侑介：……
三小时后，两人终于踏上了大阪市中心的土地。
路上还出了个小插曲，两个土生土长关东人因为差点没听懂大阪市民的关西方言，险些错过在新大阪站换乘前往梅田的JR线列车。
佐佐木侑介朋友的演出晚上七点开始，现在刚过三点，两人遂决定先去酒店安顿好，待会儿出门转转吃个饭再过去live house。
演出地点在大阪市中心的难波Rockets,是大阪非常热门的live house之一，先前已经改名为Luna Sea的Lunacy也在这里举行过演出。
说起Luna Sea，好友杉原康弘这两年倒也经历颇多，毕业离家踏上音乐之路、父母协议离婚、新主唱加入后的乐队在地下打出名气、被X Japan的Hide发掘并签入Extasy Record、今年5月发行了第一张唱片《Luna Sea》，再之后就改名为月海，继续在全国各地开live的“流浪”生活。
鉴于乐队时常居无定所，今天在神奈川、明天在大阪、后天在名古屋、再过几天又去了东京演出，朝原琉璃只能单方面接收好友的来信。每次忍着那潦草的字迹看完了解了杉原康弘近期生活状况，她想提笔回信，告知自己已知悉一切并为他们取得的进步感到开心，又或是想针对他的烦恼困惑给予一些建议，却发现根本不知该寄往何处，被迫放弃。
但这种单向联络却也没影响到两个人的关系。或许杉原康弘也清楚朝原琉璃回信的难度，便从来不提这件事，依旧不定期来信。她从港区的本家搬去文京后，打电话和收信都没了顾忌，两人的联系才稍微变得有来有往了一些。
——总而言之，感谢母亲大人，感谢外祖父。
话又说回来，佐佐木侑介的朋友也是在乐队成立后就开始排练、到处演出，这时代的音乐人大多如此，在地下一场一场地唱过来，积攒人气和实力，谋求发片的机会，走进主流。
全国上下到处跑，费钱费时费力，不被家人理解，最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多远，半路散伙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每个能够坚持下来的人都值得敬佩。
佐佐木侑介伸手在朝原琉璃眼前晃了晃：“在看什么？进去了。”他们俩已经站在门口对着海报盯了三分钟了。
“啊……噢！”思绪回归，朝原琉璃又看了眼海报上的人，问，“哪一位是你朋友？”
“这个！”佐佐木侑介指着最左边的那位，图片下方有对应姓名和职务，贝斯，Tetsu，“Tetsu，小川哲也，我的好朋友，要不是我和他都是弹贝斯的说不定就一块儿组队了。”
“也许是天照大神的旨意。”朝原琉璃笑，“走吧，我们也进去。”
这家难波Rockets的内部营业规模看上去也在两三百人左右，和町田Play House差不多。舞台上已经挂好了写有L\'Arc~en~Ciel字样的背景，乐队成员依次上台就位，个子娇小的黑衣主唱握住麦克风担任起mc的职责。
“时隔两个月，再次回到难波Rockets，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Tetsu他们首次演出也是在这里，5月底的时候。”佐佐木侑介侧过头来解释，他和朝原琉璃个子相近，并不用低头弯腰，再加上大小姐逻辑思维都很成熟，相处下来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年龄差。
朝原琉璃流露出些许羡慕：“真好。”
主唱继续做着pre-talk：“因为一直在开live，所以大家都从这段时间里获得了微弱的进步，希望今晚能够将Laruku的成长传递给各位。”
“接下来请欣赏，《Claustrophobia》。”
吉他手的速弹制造出地下通道般的阴暗基调，鼓点加入，Tetsu的贝斯似有若无地萦绕在旁，而主唱一出声，这首歌就有了魂。
刻意将发声位置压后，以凸显歌曲中厚重的幽闭恐惧感，嘶吼式的唱法一听就很摇滚，不过听感上并没有很强的撕扯与不适。当然了，也能感觉得到这还是个新生乐队的作品，乐器人声基本处于各干各的一个状态，还没有太好的配合度。
此时第一首《Claustrophobia》已经结束，没有任何寒暄就直接切进第二首，朝原琉璃没听到歌名，只注意主唱的唱腔去了。
这个唱法和唱腔，怎么也让她产生了熟悉之感？
怀着这个疑问朝原琉璃听完了L\'Arc~en~Ciel的整场表演，整体风格比之当下的摇滚乐队显得迷幻而清新。乐队一共表演了八首歌，四十多分钟的分量，加上主唱间或的mc衔接，演出时间基本贴近一小时。
表演完毕还有现场发放签名海报的环节，现场一共200多人，朝原琉璃和佐佐木侑介排在队伍中间靠前，没等太久就拿到了海报。她的运气不大好，估计是签完没等到干就放了另一张上去，水笔墨迹直接花了一片，还很凑巧地花在了主唱脸上。
“呀，你这要不换一张？”看见主唱黑糊糊的脸，佐佐木侑介提议道，尽管他们不算L\'Arc~en~Ciel的歌迷，但拿到一张这样的海报多少有些糟心，“或者待会儿找Tetsu要张新的让他们重新签？”
“会不会不太好？”朝原琉璃皱起眉，她看到那叠海报就在算要花多少了，多发出去一张也是钱。
佐佐木侑介大手一挥，领着朝原琉璃就要往后台去：“有什么不好的？这上面都印了时间地点，今天不发完也没法留到下次用，我们这是在帮助他们尽力消耗，是做好事。”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朝原琉璃心想，大步跟上去进了后台。
小川哲也刚放下贝斯就看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佐佐木侑介，大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便上前去把人勾进来：“我刚刚在台上就看到你了，怎么，还带了女朋友过来看演出？”
走在后边的朝原琉璃遂思考自己应不应该把剩下一只腿迈进来。
“可不兴胡说啊！”挣脱好友的手，佐佐木侑介脸上一半红一半白，不知是尴尬还是急的，“这是我电话里跟你提过的琉璃，我的乐队主唱。”
小川哲也：……
秉持着“搞摇滚就是要厚脸皮”的宗旨，小川哲也立刻笑着把朝原琉璃迎了进来：“你好你好，我叫小川哲也，侑介的朋友，和他一样叫我Tetsu就好了，这是我们L\'Arc~en~Ciel的主唱Hyde……”
朝原琉璃一一回礼：“大家好，我是朝原琉璃。”
“我是佐佐木侑介，我们俩现在有一个叫Let me cry的乐队，不过还差吉他和鼓，大家有认识的这两个位置的朋友可以介绍给我们。”佐佐木侑介爽快地亮明来意，“这次来大阪除了受Tetsu邀请，还想看看能不能把乐队给凑齐。”
“其实我会弹吉他，Tetsu最开始拉我入伙的时候我是想做乐手的。”主唱举起手，咧嘴一笑，“我是宝井秀人（Takarai Hideto），叫我Hyde就行，不是Hide是Hyde*。”
离得近了朝原琉璃才注意到这位Hyde桑委实娇小可人，个子比她还低上一些，但脸却生得尤其美貌，特别是眉眼处，眉骨立体眼睛漂亮，又留着一头长发，化个艳丽点的妆完全可以做到不辨性别。
“冒昧问一句，Hyde桑是混血吗？”
宝井秀人摇头，这个问题他听过很多次了，但丝毫没有表现出烦躁的情绪：“不，我家几代都是和歌山人，朝原桑。”
朝原琉璃立刻致以歉意：“是我失礼了。”
对方摆摆手：“不少人都这么觉得，没关系。”
“Hyde可是我们的关西Morrie，不能让给你们。”小川哲也调笑道。
朝原琉璃&佐佐木侑介：？！
“原来Hyde桑也喜欢Dead End？”破案了，朝原琉璃觉得自己今天很有可能认识到第三个Morrie吹。
“也？”宝井秀人略显疑惑，很快又笑了起来，像Dead End那么厉害的乐队不喜欢才是稀罕事，“啊，对，我有一个朋友也是DE的狂饭，说把他们的录像带看过2000遍。”
朝原琉璃惊讶脸：“巧了，我也有一个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