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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 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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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美化一条未被选择的道路！”
这是自己身处低谷时从给予帮助的前事务所社长那里听到的话，但杉原康弘仍旧无数次构想过一个如果。如果在那时他没有因为察觉出朝原琉璃的回避就退缩，或许他会比现在过得幸福，至少，曾无限地接近过幸福。
但是社长说的没错，谁又说得准另一条路是鲜花满地还是荆棘与泥沼？很多事情并不会因为调整了变量就得出相反的结果，譬如他短暂又失败的婚姻，再譬如因为轻信朋友而做了担保人结果被迫背上巨额债务的一地鸡毛的人生。他在那个时候对幼驯染所提的问题，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要听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是了，他就是在这样反反复复的踌躇中蹉跎掉了与她的一切可能性。
等到终于发觉自己似乎遗漏掉了什么，时间早已无情流淌过他的面容、身体还有意志。
倘若一件事在多年前没能去做，那么如今就更别想了，最好连关于它的一丁点想法都不要有。
彼时他正因为一段分分合合理不清楚的感情常驻八卦头条，在工作结束后回到家里还要应付女友的跨海来电，初见时碰撞出的甜蜜火花早已燃烧完毕，只留下了一摊冷冰冰的余烬给他们。
杉原康弘想找人倾吐烦恼寻求合理建议，联系人以五十音顺序排列的A行第一个名字便是朝原琉璃。他按下拨号键却只听到了该用户已注销号码的提示音，随即才反应过来，因为在替补故人加入X的问题上存在重大分歧，他们已经两三年没见面了。
朝原琉璃通过事务所放出消息，与Luna Sea和X的Sugizo桑共演NG，于公没有机会碰头，于私即便是共友也不敢透露她新的联系方式，便渐渐地断了往来。
距离9岁时初次见到还没有大提琴高的朝原琉璃已经过去了三十余年，曾经在杂志对谈中无条件维护他、说着“要是你犯了罪一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以及后来变成“一定帮你连夜买船票跑路”的人，如今却也同过去身边的不少人一样，都离开了。
但他无法怪她。
回望已经走过的人生，杉原康弘才意识到自己总在一些关键节点做出了与朝原琉璃相背的选择，这种注定错失的宿命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深折磨着他。早知后来的种种，是否在遭受父亲毒打的那一天，他就不应该领受她的好意？
只是在那个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平成6年，年轻的吉他手问出“你就不想来争取争取我”时，不曾也不会料到多年后将与好友交恶。此刻所言，无非是一次激情上脑不计后果的试探。
而另一位当事人、身处问题中央的vocal桑，在这个瞬间又体会到了相似的感受。
不久之前的《Music Station》、人来人往的番组后台、漂亮而瘦削的男性主唱、七分恶作剧三分好感的突兀告白，那天的自己渐渐与现在的自己重合，是情景再现还是dejavu？不，都不重要，进化了数万年才学会直立行走、礼义廉耻的人类依然是动物，是动物就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朝原琉璃无疑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只当字面意思去理解，露出笑容反问：“我和隆一，你认为谁唱歌更好？”
这不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两个人都非常厉害，朝原琉璃要是光有一张脸，Let me cry大概依然会成功，只是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熬出头。不过受限于风格和生理体质差异，她唱歌稳健有余而爆发不足，可能需要更多的演出来补齐这块相对而言的短板。
于是杉原康弘诚实回答：“Ryu酱。”
“Luna Sea的Ryuichi桑，我也十分认同他在舞台上的魅力。”朝原琉璃也顺着这话夸奖了河村隆一，对杉原康弘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甚至笃定他不会说出她的名字，“所以，小杉你已经有了比我更好、配合更默契的主唱，为什么还会思考别的可能性？”
“不是每个二人乐队都是B’z，我们俩一起合作的话，可能迟早会闹翻吧？还是不要了。”
她拉开啤酒，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示意他别发呆了牛排再不吃就冷了。
“哦……好！”
吃完饭，朝原琉璃收拾盘子刀叉去洗碗，杉原康弘站在客厅里抽烟，他一进屋就注意到这个房子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基本没有额外装饰，不大像是个年轻独身女性的家。
余光瞥到沙发和墙壁之间放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他走过去提了一下，非常轻，只有自重，里面应该是空的。
“行李箱为什么要放客厅？”他面向她的背影发问。
朝原琉璃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卧室地方小，移到客厅来才方便整理。”
“整理什么？”
“当然是行李了，这样我随时可以搬家跑路。”
“这里住着不好吗？”
话一说出口杉原康弘就感觉不妥，对于普通的就职女性而言这是处条件优越的容身之所，世田谷的1dk公寓，交通便利、配套设施完善、管理人员认真负责（他在底下就登记了名字和驾照才得以进入），但是朝原琉璃从小住在都心六区、卧室比单身公寓客厅还大，能忍受这种单身公寓才是稀奇事。
“很好啊，我只是没办法在同一个地方住太久，极限可能是一年？最多不超过一年半。”朝原琉璃将瓷盘放在架子上沥干水珠，转过身来脱下围裙和塑胶手套，她离开港区后在文京住了一年半，然后搬去了板桥，待了大半年搬到新宿，住过一阵嫌吵又去了武藏野，今年初发行专辑之前搬到了现在这里。
他又问：“是讨厌固定的居所吗？”
“好像还真是这样？”她单手托起下巴做思考状，“隆一对我说过，和什么样的人缔结什么样的连接都是由自己选择的。恋爱还能考虑考虑，但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以后会跟谁结婚进入家庭的场景。”
再次听见队友的名字，杉原康弘下意识皱起了眉毛：“你们俩很熟吗？”还有说这种话的时候。
朝原琉璃颔首，换了副狡黠的表情：“托了Sugizo桑的福，和Ryuichi桑还有J桑都还算是比较熟悉。”
“……”行吧，他无话可说了。
“对了，2L对盘的事你们事务所那边商讨得怎么样了？”忆及这件正事，朝原琉璃又正色问道。
“我又不是队长，也不负责和Sony对接，问我也没用啊。”吐出烟圈的同时狠狠叹了一口气，杉原康弘无奈摊手，“不过倒是有听说Yusuke桑很上心、在积极推进，你不如回去问问他？”
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问肯定是会问的：“侑介本来就是行动力很强的性格，出道之前他这个队长可以说是我们的半个经纪人了。我是希望能尽快定下来，免得有变故。”
变故这个词杉原康弘没怎么明白：“嗯？”
朝原琉璃白了大亲友一眼，不懂他是装傻还是真傻：“露娜西——”
她刻意换成日式发音，并拖长了那个shi的尾音：“你们不是9月份要发新曲么，我觉得很有可能初登场就拿到一位。拿没拿过公信榜一位对歌手而言是重要评价标准，如果在此之前定不下来，可能会影响收益分配，总之就是很麻烦。”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两支乐队的人气大抵相当，Let me cry的卖气略胜一筹，但是Luna Sea的演出上座率也不可小觑，所以在利益分配上双方各拿一半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旦Luna Sea拿到单曲榜一位就不好说了。
同样的，要是Let me cry在tie了月九之后再谈对盘，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所以还是越早敲定越好，省得后续横生枝节。
“好了好了，我回去也会问一问社长的。”尽管不懂朝原琉璃对这件事的热情和执着，但既然她想做，那他理当奉陪。
但临走之前又想起对盘一事，杉原康弘突然心血来潮，转过头对打算送他出门的朝原琉璃提议：“如果合作谈妥了，那你要不要和我做一回jam session？”
“比如？”
“亨德尔、拉威尔、帕格尼尼、圣桑、巴赫什么的，都可以。”
“……您还是快点走吧，省得赶不上待会儿的广播节目了。”
朝原琉璃额头要挂满十字和黑线了，她以为是互唱对方乐队的歌曲，结果这人说的是弦乐二重奏，还不是吉他、贝斯的那个弦。
明明她都很久没有碰过大提琴了，送去修理后也是被老板一催再催才不得不托他帮忙背回来，谈什么合奏呢？
几乎是被“赶”着出了门，不过偶尔捉弄一次板正的大亲友显然很有趣，杉原康弘在电梯门上看见自己灿烂的笑容，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采纳。
下楼比上楼省力，但怀着轻快的心情没下两层楼，他又想到了她的回答，停住步伐。
无法想象……么？
在楼梯间停了可能就几分钟，但杉原康弘却感觉自己花掉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去思考。
他掏出移动电话，给来电记录里最上面的那个名字打了过去。
第一次打没有拨通，第二次对面才接起来。
“喂，绿子，我是Sugizo……我想好了……你也同意的话，我们就结婚吧……”
【可是琉璃】
【我现在正渴望着你所回避的】
结束通话，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忙一些别的，再加上摔伤了腿，所以没顾得上更新，之后我尽量保证每周两次的更新频率吧。
这章原本打算等C56写完再发出来，不过考虑到今天日子特殊，就还是更了。两年前还在写深红的时候，恰好在这天更了一章“主角出演主张素颜自由的高丝广告”的剧情，当然，这其实是相当理想化的一个情节，不过小说就是用来抒发和寄托美好愿景的，所以依然在这里祝愿各位自由、健康、充满力量。
之前有一条评论我忘了回，但也忘记具体是哪章的就懒得翻了，在这里说一下，我写这篇文的确是怀着一种乐子人的心态，所以不会回避真实人物的黑料或者某些破事，作为小说角色可能会显得比较矛盾。大家在看文的时候就不要太real啦，日本人+男人+滚人可以说是buff叠满，全部当琉璃的狗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