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Chapter 1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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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东京湾NK Hall。
行程表上的《Music Station Super Live》被划掉时，就意味着今年又快到除夕了。不同于最后一日举办的唱片大赏、红白歌会有着高昂的评选和出演门槛，MSSL的氛围还是要更加“平易近人”，暂时撇下“大赏得主”“红白初出演”的负担，Let me cry开开心心地来到千叶出演今天的生放送。
说是开心当然也就是相对的，乐队最近不是待在电视台就是在排练室，一起讨论编排橘司的新曲。他在作曲上实在天赋异禀，花了不到一天就把主唱的命题作文写完了，并且还超常发挥，人声线臻于完美，像废墟瓦砾上飞舞的蝴蝶在哀哀歌唱，只听电钢弹奏的部分旋律也相当动人。
朝原琉璃用一个la音吟唱了一遍，更加让其他人确认了这是首非常棒的曲子，不仅适配她的音域，更加和她的音色相得益彰。本来么，Serai桑那副清透又不失质感的嗓子就很适合这类型的慢板歌谣曲。
但人一旦开始工作就容易变得烦躁易怒，尤其还决定要了把二月发表的四季企划第一单改成这首新曲，全队又进入紧急滑铲状态，每天都在为填词和编曲的意见反复拉扯。朝原琉璃本来想好了要往更广阔的意境去书写歌词，做成一首不局限于爱情范畴的、人类共通情感的叙事诗，Sony却有不同意见，希望她能专注于“普通人之爱”的命题，制作出纯粹的具象的love song。事务所和唱片公司都是一条心，轮流让人来劝说她，而乐队内部也不是完全一致，至少佐佐木侑介就认可了专业制作人的意见：曲子以旋律为驱动，同时降低歌词理解门槛，用这首歌的大卖巩固去年以来持续上行的好成绩，确保四季企划开门红。
Sony的想法不无道理，主流音乐界竞争激烈，有实力有特色的乐队层出不穷，更不必说地下还有一众亟待签约走向主流的乐队，Let me cry眼下大火，但也并不是真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朝原琉璃为这个事烦了好几天，一边觉得难得有这么想唱自己写的东西的时候理当follow the heart，一边又的确认可事务所唱片公司的想法他们是应该确保位置够稳当了再追求自我理念，便忍不住要在电话里和新晋男友大倒苦水。
说来也凑巧，两边乐队在年底都有要紧事得忙，于是自圣诞节那天晚上仓促地确定关系见过一面后，随后几天就只能靠打电话缓解思念了。面对动辄三小时起步的通话时长，甚至有一天聊到困意袭来睡过去第二天发现那头竟然也还没挂，朝原琉璃真的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忍受一下移动电话并不够便携的“移动性”去买一个，方便随时都能联络上，而不是晚上回到家洗漱完毕后定时开始煲电话粥。
但转念一想这样就很惹人侧目了，肯定会让所有人都猜测她是不是又恋爱了，毕竟之前那么嫌弃现在的移动电话，比传呼机更占地方，以“不愿意背着块死沉的板砖出门”为理由，坚决不加入新兴设备使用群体，反正她不在家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风见都在身边，有事打给manager桑就行，她有事随便找个公用电话，办法总比困难多。
总之最后又变成了只能在工作场合见面的情侣。朝原琉璃说这好像念书的时候有同学偷偷翘掉自习或社团活动去和男朋友约会，有点儿不务正业那个意味了；河村隆一笑着反问难道庆应的学生也会这么叛逆吗；朝原琉璃啧啧两声说庆应多的是你想不到的人和事比如出了个中退搞乐队的摇滚大明星；河村隆一附和道那现在庆应应该会把Serai桑列为杰出校友了；朝原琉璃在他看不见的客厅里皱起眉毛佯装不高兴，说连毕业照都没有的杰出校友吗也不会真有Keio girl Keio boy会学我放弃前途进入艺能界吧。
在这个话题的末尾，河村隆一郑重地肯定了她的猜想。
“也许正有人在某个地方默默努力着，就因为Serai前辈的存在而受到鼓舞，可以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以后也会出道成为很厉害的歌手、演员、偶像或者任何职业都好，坦然地在镜头前表达感谢。”
“琉璃，你的能量比你自己想象中还要巨大。”
朝原琉璃陷入沉默，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好，但她的恋人敏锐又体贴地转入了下一个话题，没有非得要让她回应，约定好等到MSSL那天在千叶的演出会场再见面。
到了中午全体嘉宾都已轮番彩排完毕，包括登台顺序，最后轮到退场时Let me cry全体以黑服登场，正式演出时朝原琉璃会换掉这身西装。站定后她隔着人群寻到伫立在mc另一侧的Luna sea全员，河村隆一也正好偏过头来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在舞台上不经意间撞了个满怀。
她愣了一瞬，紧接着撤走目光，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彼此都牵开嘴唇笑了起来。
好像品到点儿地下恋爱的乐趣所在了——朝原琉璃老神在在地想，还能分出点儿心思和一旁的森高千里说话，不知怎么勾起了前辈的兴趣，相邻的工藤静香也插话加入——这种人潮拥挤中的心照不宣的确很刺激，仿佛他们已经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回休息室的路上她找了个要去洗手间的借口和成员们分开，去了三楼靠近露台的那间吸烟室。来千叶的这个MSSL会场已经是第二次，她已然算得上熟门熟路，又从节目组的staff嘴里套出哪里有清静一点适合独自放风的地方，趁着上午彩排进场的间隙与他通了气。
以至于真的在吸烟室外碰头时，朝原琉璃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弯下腰去笑了起来，河村隆一不解地看向她，只是安静等她笑够了再说话。
“我是觉得，这样真的好像……唔，翘掉社团活动去约会？”朝原琉璃重新站直身子，解释了想法。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已经朝她伸出手来，轻柔地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花，也笑着打趣：“特地坐电车去町田和偏差值只有自己一半的男朋友约会吗？老师知道了肯定会气个半死。”
“叮！我当年去町田是打车去的，司机找不到Play House还带我绕了一大圈，至少多收我三千元。”
提到町田朝原琉璃立刻就想起来了这茬，当时她直接翘掉最后一节课过去了，还不忘在路上捎带一盒黄油曲奇饼做见面礼，第二天也毫不意外地被班导叫去询问情况了。所幸她成绩好背景硬，用不大舒服早退回家休息这种借口就顺利搪塞过去了，班导大概也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但S级特优生偶尔叛逆一下很正常，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和她过不去，叮嘱了两句注意身体健康就轻轻揭过了。
“说起来，那天确实是赶巧了，不仅是我和成员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河村隆一夜顺势回忆起那天的事，“在町田Play House后台遇见一个身穿名校校服的漂亮女生还搭上话”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能算作一个谈资了。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早知道我会和那天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交往，我一定会在那时候就抓住你的手。”
“那就真的变成你说的那样，老师就会气死了，”朝原琉璃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但很快破功，重新挂起笑容，“虽然说这种话有点土，但确实是命运的安排吧？偏偏就是那一天我临时起意去了町田，明明那之前我拒绝过好几次小杉的邀请。”
“去看Lunacy的演出吗，为什么？”
“Pinocchio的也有，”那是杉原康弘在Luna sea之前所属的乐队，朝原琉璃最开始听到他的曲子就是写给这个乐队，那时候他还在弹贝斯，没有完全转去弹吉他，只可惜在Pinocchio也只是边缘人，队里有同校的前辈，论年纪论资历都轮不到他来担当作曲主力，“加入Lunacy后也对我提过两次。可能是我知道他是在很认真地做乐队，所以怕万一觉得他们水平不行说些难听的话伤害到他。兴趣使然当社团活动那无所谓，认真做的话，我作为观众的标准也会随之拔高。”
“原来如此，那更显得我们的相遇是命运了，”听罢，河村隆一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显然也是很赞同这番话，“如果是我加入后你再来看，我作为乐队一员接受你的品评，可能我就没办法很自如地跟你说那些话了。”
她饶有兴致地挑起半边眉毛：“哪些，「我把头发烫卷也会很好看吗」？”
“是，尽管是你先提起的话题，但事后想想总归还是有点冒昧的。”
“所以哦，”她陡然凑近，彼此间的距离急遽缩减到不足十公分，在他身前附耳说道，“是隆一改变了我的人生。”
这句话裹带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起飘了过来，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脸上还笑盈盈的，他却被冲击得头晕目眩，心口像是被重重敲击过，一如圣诞节那晚她在车里向他剖白，投降一般，说我不想再和我的心做对抗了。
「不是觉得我是恶劣的水仙花么，为什么还是答应了？」
「那隆一呢？」
「嗯？」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一直以来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看待我的？」
「非要说一个具体的契机的话，大概是去千叶出海看日出的那个吻，更加让我感觉到你心里有一种与爱不相容的紧张，然后……我想要削除你的紧张。这样的事或许只有我能做。因此，我想要多确认一点。」
「还记得你们前天安可的最后一曲吗？」
「《Mother》。怎么了吗？」
「那你还记得我听完这张专辑给你写的回信吗？」
「当然，你说像那样直言渴求爱的音乐并不多，而你自己总是在回避过于直白的表达。」
「所以现在我不打算回避了。」
「琉璃，你……」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我的锚点，我没办法放弃喜欢你……隆一，我不想再和我的心做对抗了。」
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她主动靠近他。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她看着他的眼睛，馈赠了一个柔软馥郁的吻。
那么这一次该交换立场，轮到他主动了。
河村隆一用手托住朝原琉璃的脸，正要吻上她的嘴唇，旁边传来“吱呀”一声，打断了他们俩的亲昵。
两个人同时循声回望，吸烟室的门开了，里面的人猝不及防看见门外还有人，看清了究竟是谁后，表情变得更加堂皇。
被对方三人身上尚未消散的浓重尼古丁气味熏到，朝原琉璃下意识蹙眉，心情比被人打断约会还要差。
觉察到她的不悦，河村隆一往前走了半步，用身体挡住部分烟味，主动问候了杰尼斯的男偶像们：“中居桑、木村桑、长濑君。”
中居正广和木村拓哉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被两个前辈夹在中间的长濑智也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尤其是在看到朝原琉璃的脸色不大明朗之后——被师匠发现自己和前辈一起抽烟的惊恐甚至压过了撞见她约会的尴尬和伤心！
“Ryuichi桑、Serai桑，抱歉！”人精中居正广迅速回神，拉着后辈和队友一起鞠躬道歉。SMAP主流出道比Let me cry和Luna sea稍早几个月，但在大火的摇滚乐队主唱面前他们可没法摆前辈架子，更别说还有歌手与偶像之间的默认鄙视链。打扰人家约会就算了，还被人家看见自己带未成年后辈抽烟，要是回去告诉了经纪人，自己和木村少不了要狠狠挨一顿骂。
“没关系，安静的地方果然大家都想来。”河村隆一说。他倒没怎么生气，只是注意到这三个人里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未成年时，飞快思索了一下琉璃会不会不高兴。她应该不乐意自己的学生这么早就开始抽烟。
果然，在三人再次表达了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并准备离去时，朝原琉璃开口了。
“智也——”
长濑智也浑身抖了一抖，僵硬地撩起眼皮去看她。
“帮我转告Johnny桑一句，我会好好考虑他的提议的。”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他却仿佛看见了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深邃鸿沟。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Chapter 163
